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去哪？
烟尘散去，白左双目无神，不断在断壁残垣中游荡。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修为。
躲在暗处的阳羽真君观察了一个时辰，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白左是真的傻了。
这也当然，神识记忆被硬生生剐下一段，能活着已是奇迹。
这是邪修才会使用的法术，至于阳羽真君为何会掌握此等邪术，就不得而知了。
谁敢去猜测大夏第一修士的手段从何而来。
阳羽真君吐出一口真气，引导白左远离京城，往万兽门相反的方向离去。
记忆错乱的修士很容易就被误导，白左此时就如行尸走肉，任由阳羽真君摆布。
白左行至一个小山村。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不到百户人家。
“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娃脆生生问道。
女娃娃牵着一头黄牛，黄牛身上满是污泥，眼中溢出泪水，一双灵性的眼睛不断打量着白左这个陌生人。
女娃娃只当白左是游侠，毕竟白左身后背着一把长剑。
白左突然用力抓住女娃娃的手臂，“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哥哥，我疼！”女娃娃吃痛，拼命挣扎。
但金丹修士的力气犹如大山，硬生生将女娃娃的手臂捏碎。
“哇！”女娃娃大哭起来。
黄牛似乎是知道主人受到了欺负，猛地后退，随后冲锋。
沾着泥土污垢的牛角顶向白左胸口。
但区区牲畜，如何能打破金丹修士的肉体防御。
牛角应声而断。
黄牛惨叫一声，竟不能再进一分。
白左眼中带着暴虐，“你们要害我！”
金丹威压肆虐，黄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口吐白沫。
女娃娃的哭脸凝固，昏死过去。
但白左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白左也不知如何使剑，便以手作爪，在黄牛身上撕扯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内脏流了一地，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白左一脸。
白左温文尔雅的脸立马变得狰狞起来。
处理完黄牛，白左一步步走道女娃娃身前。
可怜的女娃娃不过十岁，贪玩放牛却遇到了邪魔杀星。
白左掐住女娃娃的喉咙，感受到了血液流动。
“你是幕后凶手对吧。”白左双目红如血。
女娃娃喘不过气，此时竟醒了过来。
但她不如在昏迷中接受死亡。
“呃~”女娃娃四肢无力挣扎。
白左的力气越来越大，随后嘎吱一声，女娃娃便没了声响。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白左迈过一人一牛的尸体，往山村走去。
“娃啊！”
一个满身黄土的驼背汉子扛着锄头冲了出来。
他看见了倒在血水中的女儿，看见了冒着热气的黄牛尸体，他的大脑失了神。
“我要你的命！”
驼背汉子也不管白左是仙人还是强盗，挥舞着锄头就往白左的头上砸去。
锄头狠狠砸在白左的头上，但白左只是头歪了一寸。
白左安然无恙，但眼神从迷离变成凶狠。
“你也是来害我的！”
汉子哭喊，“你个杂种，还我女儿命来。”
老实人终究没有杀人心，一击未果便瘫在女娃娃的尸体上哭嚎起来。
“啊，我的娃啊。”
白左耳中没有痛苦，只有噪音。
一记掏心，驼背汉子的心出现在白左手中，心脏冒着热气，还在倔强的跳着。
白左微微用力，这颗凡人心就此破碎。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白左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继续前路。
“村长，有妖怪。”
村民聚集在田垄上，对着浑身沾满鲜血的白左指指点点。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我在山上瞧见了，他杀了黄二家的牛，然后杀了黄二家的娃，就连黄二也死在他的手上。”
“他不好惹啊，你瞧他背后的剑，不知是哪里来的仙人。”
“呸，什么仙人，仙人杀人也要偿命。”
“啊，我的娃啊。”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妇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倒了女娃娃的尸体上。
“三嫂，你不要命了，快回来。”有人叫喊道，想要阻止这个妇人，身体却凑在人堆里，不敢直视白左骇人的眼神。
叫三嫂的妇人眼睛哭红了，喉咙哭哑了，白左无动于衷。
突然，妇人冲到白左身前，伸手抓白左的脸。
这是这个妇人能想到的伤害最大的攻击。
妇人的指甲断了，白左脸上的血迹倒是少了许多。
“你也要害我。”白左脸上是扭曲的愤怒。
同样的死相，妇人的心没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村名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
有人捂着嘴，忍不住干呕。
有人义愤填膺，想要摘下白左的头来偿命。
这些人都在等村长的命令。
村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的手中握着竹杖。
竹杖上闪烁着绿色光芒，竟然是件法器。
村长乃是练气四层的修士，此生再无筑基机会，便回到家乡了却此生。
但他还未安享晚年，便遇到了白左这个失魂落魄的金丹修士。
村长修士平平，根本看不透金丹修士的修为。
“道友，还请哪里来哪里去。”
村长干哑的声音竟阻断了白左的步伐。
白左一双充血双瞳死死盯着村长，“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
村长自然不知白左身份。
村里乡亲和他沾亲带故，他可能任由白左放肆。
村长释放此生最强的气息，想要驱赶白左。
但这是火上浇油。
感受到杀气的白左死死盯着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
“你也要害我！”
村长视野一恍惚，没了白左的身影。
“啊，村长。”
听到乡亲的叫喊，村长呆呆的低下头，随后就发现自己的胸口出现一个大洞，他的心脏不见踪影。
在他倒下，神识游离的时间里，他看见白左在人群中游荡，如地狱勾魂的判官，如天降杀星，一举一动就是一条人命的死去。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邪魔。”
老人死不瞑目，眼中留下白左血淋淋的背影。
村中再无生机，人与鸡犬牲畜，皆死在白左手中。
今日起，大夏再无万兽门的一代天骄，世间多了一个嗜血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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