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病房，把玉辉打发回家，苏秀英和王建军找来一床被子，在旁边的空床上铺好，让小北上去睡会觉。
“刚刚方静还夸小北的急救措施做的好，你说当时我就慌了神，啥也想不起来，多亏老闺女提醒我，要不然咱儿子不知道会有多遭罪。”
苏秀英絮絮叨叨说着，发现小北并没有躺下来，“丫头你快歇着，有我和你干爸守着就行。”
“哦！”
小北根本就躺不下去啊，她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之前苏秀英问她受没受伤，她担心干妈着急就撒谎说没事儿，现在要被拆穿，也太丢人了。
王建军发现不对劲儿，站起身慌张的过来，“小北，你是不是哪儿疼？”靠近她才发觉这姑娘的鼻尖上都是汗。
“干爸爸，我、后背疼。”
小北不敢再隐瞒，要搁在前世她金刚不坏之身，这点痛根本不算啥，可是哑巴小北留下来的这具身体根本就是塑料体格。
“快让我看看。”赶走王建军，苏秀英借着灯光一看小北的后背，有一大条子印迹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点，都肿的比旁边的皮肤高出一截。
“哎呀我的心肝啊，你要心疼死我啊，我的乖女儿你咋不说实话，都被打成这样还忍着干啥，呜呜……”
苏秀英没说上两句开始哭，门外的王建军急的直拍门，“到底咋了？我去喊大夫，你快别哭了。”
后背抹完药，又被苏秀英逼着吃下活血化瘀的红药，小北无法抵抗的疲劳跟潮水一样涌上来，临睡前迷迷糊糊的对王建军说，“干爸爸，我告诉你，你自己去查，那个女人的右手指，被我掰断了三根。”
第二天苏小北是被走廊的脚步声给吵醒的，一睁眼床边趴着睡着了的苏秀英，而玉林的病床边坐着王玉辉。
“哥！”小北声音嘶哑，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北，你别动，哥给你倒水喝。”玉辉从凳子上起来，赶紧倒了杯热水，又和晾凉的白开水掺和变成温水，用羹匙喂她。
喝了点水嗓眼舒服了很多。
“让干妈回家睡吧。”小北心疼苏秀英，替她拽了拽披在身上的毛毯。
“妈根本就不回去，她一定要等到你醒了才行。”玉辉悄悄说道，又细心的给她擦好嘴角上的水。
“很疼吧？”盯着妹妹的大眼睛，玉辉温柔的问道。
“唔，现在好多了。二哥呢，他醒没醒？”
“麻药劲儿还没过，医生来看过了，没啥大事。”
“干爸爸上班去了吗？”小北微微抬头看看。
“嗯，爸去做你说的事情了。”玉辉声音略有些激动，惊醒了苏秀英。
“啊？小北，我的孩子啊，让你受苦了。”苏秀英还没有从自责了出来，心疼的摸着小北的脸。
“干妈，我这淤伤不算事儿啊，你别这样！”
“都怪我，每次你上干妈家住都出事，我根本没法原谅自己。”
“干妈你要总是这样，我可不敢再来了。要不是二哥救了我，他也不会受伤，该自责的是我。”
王玉辉赶紧打断要说话的苏秀英，“妈，事情已经发生，当务之急是抓到行凶的凶手，而不是在这儿揽责任。”
“对对，宋局长有没有消息？还有你爸那儿…”
话音未落，方静推门进来，苏秀英打住话，站起来招呼她先给小北检查，“方静，你给小北也扎针，你瞅瞅她后背，多吓人啊！”
方静皱着眉头检查小北的伤势，冷眼看她，“昨天晚上为啥隐瞒？”
“呃……”苏小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方静虽然医术高超，但是说话方式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许医生的职业养成她的性格，小北有些抵触她。
方静等半天不见小北回答，冷笑后对身后跟着的助手说，“下午也给她下针疏络，记得给开单子。”
小北并不想让她针灸，怎奈说出来也过不了干妈这一关，索性闭紧嘴巴保持体力。
玉辉从食堂打回来一些饭菜，对他妈说道，“我一会儿要回厂子里，明天有活要交到上面，要不让红英过来帮忙？”
“得了吧，你让妈省点心，我一个人就行，倒是你也警惕些，晚上我让你爸跟你说说4号文件的事，你心里有点数。”
王玉辉走后不久，玉林清醒过来，一睁眼就问小北的情况。
“二哥我好着呢。”侧着身子，小北在对床跟他摆手。
“臭小子，我可给你下死令，过年必须拿下你们学校格斗冠军，你这两下子连妹妹都护不住，我还能指望你做啥？”
苏秀英压根就没问儿子的伤势，劈头盖脸先骂一顿，玉林低头不说话，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
正如苏秀英所担心的，去大学的这两个月，别人拼命将汗水挥洒在操场上时，他还书呆子一样捧着书本念a、b、c。
当初把他送进炮兵学校的目的，也是考虑了他的性格，王建军夫妇想往文职方面培养他。经历昨晚生死一瞬间，玉林心中发了狠誓，一定要成为强者，成为能保护妹妹，让妹妹可以依靠的合格军人。
玉林的麻药劲过了之后就剩下无边无尽的痛，趁苏秀英出去的时候，小北偷偷下床，坐到他的病床边，“二哥，疼的话就喊出来，会好受些。”
王玉林脸色惨白，额头、鬓角两边都是汗水，听小北的说话声后睁开眼，勉强笑笑，“二哥不疼，小北你呢？”
“我也不疼了，可是你受伤比我要严重啊！”
“没关系，小北，二哥没有保护好你，我应该受到惩罚。”
“说傻话呢，昨天只是个意外，当时还是你先发现有危险，不然我现在指不定伤的多严重。”
“你在安慰我，后来还是你推开我，我……”
小北可不想让他再自责下去，“二哥，我偷偷告诉你，以前在村子里小孩欺负我，被他们欺负惯了，我就学会了躲避反抗，而且有一件事我谁也没告诉过。”
小北神秘兮兮的停下来，成功吸引玉林的注意力，“我啊，我天生就有一大把力气，嘿嘿，昨天晚上就是太用力了，才把你推到马路另一边，害的你的腿都磕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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