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拼还是逃？
这个问题徘徊在每个人的心中。
此刻，场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双眼盯着地板不敢稍抬，而一双脚也如同灌了铅一般，死死的钉在原地，生怕一点异动都会吸引到叶天的目光，从而让自己成为下一个惨死之人。
呼呼！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气已是阴沉了下来，狂风席卷过空荡的街道，发出呜咽声音。
一片乌云快速飘来，彻底遮住了并不明亮的月光。这种天气突变，让本就有些死寂的气氛更重了几分。
呼吸入耳，落针可闻！
静！
静得有的吓人，甚至连张老这种前辈级的人物，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时间继续流逝，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
没人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反正等待总是让人恐惧的漫长。而等待死亡，则更是一种最难以煎熬的过程。
“啊！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终于，有人崩溃了！
一个大汉双手紧紧的捂着脑袋，疯了一般的冲到叶天身前，拉着后者的衣领，嘶吼道：“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叶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其推开，环视众人，冷声道：“刚才都谁出言不逊，自己站出来，其余的，可以走了。”
叶天毕竟不是一个杀人狂魔，而刚才的行为，也只不过是一时被激怒了而已。
呼...
场中顿时有许多人松了一口气，对于叶天的话，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都已经当做了圣旨一般。
既然开恩，那岂有不走之理。
“这、这位小哥，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过，我走了啊...”一人怯懦的看着叶天，吞吞吐吐的问道。
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认可。
“真、真的？”那人脚步试探性的向前挪了挪，见到叶天并没有阻止的意识之后，脸色顿时狂喜起来，飞一般的蹿出了酒馆。
那人影刚刚离去，便是兴奋的狂吼了起来，放佛在释放着快要压爆的精神。
眼中闪过一抹寒色，叶天慢慢的捡起了地上的一枚茶碗碎片。
嗖！
白瓷碎片划破夜色，带起一缕令人绝望的光芒飞射出去。
后脑一痛，那人的身影立时定在了原地，他惊恐的抬起手掌，难以置信的向脑后摸去。
一种粘稠的感觉传入手中，湿湿的、黏黏的...
噗通！人影软倒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几个想要向叶天开口的人顿时蔫了下去。而场中也是再次陷入了沉寂。
叶天从那尸体之上收回了目光，冷冷的道：“你们之前伤了小霜，那是各为其主，迫不得已，我可以原谅。”
“但是！你们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却应该控制得住自己的嘴巴！污言秽语，刻意中伤，这，可就是咎由自取了！”
叶天语气并不高昂，但是场中有些人听了之后却是心头一震，脸色迅速灰败了下来。
“谁说过，谁没说过，我记得很清楚，如果再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呵呵...”冷笑一声，叶天指了指门外的那道尸体，厉声道：“他就是下场。”
众人稍稍抬眼看去，只见先前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后脑之上插着一片碎瓷，鲜血仍在汩汩而流，已经染红了好大一片地面。
客死他乡、横尸街头。
前者属于死的悲凉，后者则是惨死的代表。
“好了，该走的都走吧。”
叶天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在他们听来放佛是在对其进行着宣判。在这种宣判之下，一些人的生命得以延续，而另一些人也将踏入地狱！
“走走走！”几个人互相拉扯着向门口挪去，看他们的样子，兴奋中带着后怕，后怕中又夹带着欣喜，着实滑稽可笑。
“快走吧，张老都蔫了，你还在这呆着作甚！”一个黑壮汉拉了身旁那人一把，示意他别再逞强。
“兄弟，你自己走吧，我老娘身体不好，看在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多帮衬着点...”那人叹了一口气，重重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嘴一咧，道：“我不是为了张森，他若真有能耐，咱们兄弟也不会落得个任人宰割的地步，我他娘的是因为刚才嘴贱...”
闻言，那黑壮大汉猛地一撒手，冲着叶天讪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又白了刚才那人几眼，向叶天证明着自己和那人绝无半点关系。
为求活命、抛弃兄弟，叶天最是痛恨这种人，不过既然已经说过不杀，那便不能食言。
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叶天淡淡的道：“快滚！”
“诶！谢谢爷爷不杀之恩！”黑大汉点头哈腰，连敬了好几个礼，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瞄了张森一眼，小声对叶天道：“那张老鬼左臂不大好使，如果一会打起来，小英雄你就往他那左臂上狠狠的招呼，保管...”
“抛弃兄弟、卖主求荣，你这种人最是该死。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就杀了你！”
“一！”
“别别别！我这就滚，这就滚...”黑大汉讨好不成反而惹怒了叶天，心头一颤，吓得坐到地上，然后真的是连滚带爬，没等叶天开口便已是飞快的窜入了一条小巷之中，不见踪影。
目送着那厮逃窜，张森的嘴角狂抽了几下，有些忍无可忍。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狂拍马屁，可现在呢？竟然拿自己的弱点来讨好敌人，让自己颜面扫地，如果这些人今天都毙命于此那还好说，可是偏偏还能有人生离，那此事也必然会传出去，届时自己一张老脸还往哪放！
越想越是气愤，终于，张森下定决心，就算拼死，也要挽回一丝颜面。
“小子，你也太不把老朽放在眼里了吧！”张森那佝偻的身影似乎都挺直了些，语气之中倒是不乏硬气。
“哦？”叶天不以为意，略带嘲笑的向前者看去。
“他们是我手下的人，是生是死，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说这话时，张森那混沌的双眼之中，豁然爆出一缕精光。
“如果我非要做这个主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叶天语气挑衅，丝毫不惧的盯着张森。
“那样的话，结果就一个字！”张森阴测测的一笑，道：“嘿嘿，那就是，死！”
叶天歪了歪头，不屑道：“我的脑袋就在这，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来取了！”
“小子，老朽劝你一句，做人别太张狂！”张森怒气上涌，厉声道。
“呵呵，我狂，是因为我有实力”
言罢，叶天豁然而动，向着人群掠去。同时口中说道：“还差三人，你若护得住他们，小爷爷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嘿嘿，好大的口气！今天你不但杀不了这三人，恐怕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面对着叶天的挑衅，张森阴诡一笑，与之同时，一道黑芒也是爆射而出。
手掌已经触到了目标的喉咙，但是黑芒也是同时到达。
那黑芒散发着滚滚热浪，回想起掌心的伤处，叶天也是不敢托大硬接。不过虽然如此，却并不能让他的攻势产生丝毫的停滞。
臂随心动，柔术施展开来。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叶天的手臂竟然宛如灵蛇一般，不可思议的扭曲了起来。不但轻易的避开了黑芒，而且力量丝毫不减的轰在了那人的喉咙之上。
“噗！”鲜血喷洒，那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喉咙便已被叶天轰的粉碎。
“这...”张森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法出声。
“还有两个！要不要给你点准备的时间？”叶天收回手臂，转头调笑的看向张森。
“别得意的太早了！”张森气的脸色煞白，自己刚刚夸下海口叶天在下一刻就杀掉了一人，这不是抽他的脸么！
“下一个目标是他！”叶天伸手指了指一个高瘦男子后，下巴微扬，向张森发出挑衅。
张森顺着前者手指看去，只见那高瘦男子正趴在窗前，一条腿已经跨出窗外，马上就要逃跑。
“只要脱得住这小子一时半刻，他一定能成功逃脱！”张森一双浑浊老眼中微微放光，凭自己的能耐，想要拖住叶天应该不是难事。
其实那人能否活命张森并不关心，他心中想的是，只要能从叶天手下救出一人，那也算是扳回一丝颜面了。
“开始喽！”
叶天的声音让张森那刚刚得意起来的脸色顿时一僵，凝目看去，叶天身影一晃，便已出现在那人的身后，冲着自己嘲讽一笑，正伸手向其背后抓来。
“给我收手！”
张森厉喝一声，手指连点，几股黑芒拖着长长的尾巴，如同蛟龙一般向着叶天击去。
黑芒密集，且角度刁钻，似乎足矣封住叶天任何的巧妙变化。
果然，这种攻势逼得叶天只能退开一步，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嘿嘿，这回看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张森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为自己扳回一程而暗自得意起来，于是眉毛一挑，挑衅的向叶天看去。
不过当他目光落到叶天身上之时，后者嘴角泛起的那一丝浅笑，却是让他猛然心头一颤，发起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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