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电话里白玉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之前看鬼片说，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最容易闹鬼，你不能放着我不管啊。”
白旻忍住挂掉电话的冲动，语气不悦：“白玉成，你多大了？小学生吗？”
“我是，我就是小学生。”
“……”白旻十分无语，“我从家里叫个人过去照顾你。”
“可是这里好像停电了，还停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玉成本能地依赖白旻，在他的心里，这个堂哥似乎比他亲爹还靠谱。
*
啪。
晚上八点，原本明亮的书房顿时一片漆黑。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是撰写了一半的报告，夏逾清点击保存，合上电脑，走出房门。
走廊内的应急灯闪着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停电了。
夏逾清拿起手机，却又不知道该给谁发消息。
【白先生：在家吗？】
【夏：嗯。】
【白先生：开门，我在门口。】
两分钟后——
夏逾清打开大门，手里拎着电脑包。
“夏老师，这么久才开门，你属乌龟吗？”白旻站在门口，他身后还是白天的那辆车，车后座坐着白玉成。
夏逾清面色一沉，转身要回去。
白旻拉住他的衣袖，“诶？怎么还生气了，这年头有这种售后服务的房东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就偷着乐吧。”
“……”
“停电三天，供水时间不定，这破房子住不了人了。走吧，上车。”
夏逾清沉默几秒，“去哪？”
“去比这好一万倍的地方，别想太多，就算是替小雪照顾你。”
医院宿舍的钥匙已经还了回去，这么晚回盛华小区也不现实，夏逾清有点头疼。即使不想上这艘贼船，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白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电脑包，主动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车内的白玉成往右挪了挪，几乎贴在车门，给他留足了位置。
夏逾清也不再矫情，接受了这份来自房东的温暖。
白玉成盯着夏逾清看了一会儿，“哥，我好像在报纸上见过你，你是不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心理医生？”
他白天的时候就想问了，可惜没机会。
这年头还看报纸的年轻人不多，出于礼貌，夏逾清开口道：“我确实是研究心理学的。”
“夏老师，白玉成这小子没见过世面，你不用理他。”驾驶座上的人有意无意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夏逾清的脸。
车内灯光昏暗，那张冷淡的面容淹没在阴影中，可白旻觉得他看到了。
“还有，夏老师大你十一岁，叫哥不合适，叫叔叔吧。”
“不是吧，完全看不出来！”白玉成惊呼，“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像夏老师这么好看的人。”
夏逾清：“……”
现在下车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前排的人低声轻笑，“还是你小子见过的人少，回头哥带你去看更好看的。”
“哥，我未成年，不适合去你喜欢的那些地方。”白玉成耳根发热，联想到某些带颜色的画面。
白旻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屁孩你想什么呢？满脑子黄色废料。我说的是带你见见正经的明星和模特。”
夏逾清强忍着没有跳车，冷声问：“还有多久能到。”
白旻脱口而出：“五分钟。”
随即一脚油门踩到底。
“夏逾清，多洛米研究院……研究师……”白玉成盯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博士！”
研究院，听起来很有逼格的样子。
“夏老师，你们研究院还招人吗？你看我行不行。”白玉成侧过身来，语气透着满满的谄媚，“我很上进的。”
夏逾清没带过学生，也没打算收。连孙小鱼都是研究院强行派给他的助理，有时候被气得差点脑溢血，退都退不回去。
“什么学历？”
白玉成呆愣：“……啊？”
夏逾清重复一遍：“我问你，什么学历。”
“高……高中。”白玉成蚊子般哼哼。
夏逾清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捅出了这一刀：“多洛米研究院的清洁工都要求本科学历。”
白玉成：“……”
“加油吧，少年。”
“噗哈哈哈哈哈……”白旻瞬间爆笑不止。
这小子居然期望能通过夏逾清走后门进研究院，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夏老师，其实他高中都没毕业，今年刚上高二。”白旻咂嘴，“成绩嘛，和你刚开始辅导我那会儿的差不多。”
白玉成眼泪都快出来了，“哥，你能不能别说了。我想紫砂！”
丢死人了。
……
说五分钟就五分钟。
白旻一拉手刹，“到了。”
夏逾清微微一愣，这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这是——白旻的家。
白玉成下车之后伸了个懒腰，小跑到大门处等着。
拉开夏逾清这侧的车门，白旻语气轻佻：“夏博士，等我开门请您下车呢？”
“两位好大哥，你们快点，我憋不住了。”白玉成边跺脚边喊。
夏逾清压下心底的疑惑，跟着白旻到了门口。
白旻在摄像头下摆了个骚包的pass。
机械女声响起：面容识别成功，主人，您今天又变帅了。
其余二人：“……”
步入室内，夏逾清开口问：“为什么来你家。”
不等白旻开口，白玉成瞪大了双眼：“哥，你不是说你这辈子只带老婆回家吗？！”
“你不是憋不住了？”白旻伸手一指，“那是卫生间，快滚。”
白玉成如梦初醒，捂着肚子跑了。
白旻换上一副“你听我解释”的样子：“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再说了，你一个重量级人物，随便找个地方住能保证安全吗？”
“……”
“放心吧，这周围24小时都有保安巡查，安全得很。”
夏逾清思忖片刻，没有找出反驳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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