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八九这话一问出口，轮到石秋惊讶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要说起来，那可就一言难尽了。
“不过，六零八不是住的女客人吗？”骆八九有些心虚的试图岔开话题。
“你是帮我去拿行李去了，还是打探地形去了？”石秋嘟哝，然后猜测道：“那个女人是这边老板给他安排的所谓伴游……他住六零八没跑。人刚有这个行程，就提前预定好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做到先发制人，住到对面去。”
骆八九先是点点头，再看向石秋的表情就不对劲了，“你缺不缺德，竟然对人家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石秋哼了一声，竟然罕见的没有强迫骆八九接受她的设定。
然后说道：“我找那个女人套过话，她是一个叫王波的老板安排的。据说那老板在瑞利的生意遍地开花，涉及原石、成品，甚至还有典当行……”
刚开始石秋说到王波名字的时候，骆八九还没将这自己印象中那个人跟眼前的局面联系到一起。
但是提到典当行，骆八九瞬间想起了记忆中的王波。
算是有交际，却也没什么多大的交集吧。
没被记恨就不错了。
骆八九因为莫小朗欠下的人情债，也已经在早市帮看料子偿还过了。
自己做了该做的仁至义尽，他听不听，又不是骆八九能左右的。
那块莫湾基被骆八九带回店里之后，反手发了一条朋友圈，后来就去忙自己那些事去了。
后面孙老头跟自己对账的时候，骆八九特意留意了一下。
七十七万的料子，最后的成交价是一百三十五万。
反手赚了五十八万。
看着不少，其实比骆八九心理预期要低。
不过反正有得赚，加上孙老头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不像自己有异能有恃无恐。
所以只要能变现就行，多点少点的也不指望这一块料子。
虽然骆八九觉得自己跟王波赌石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但如果以结果论的话，上次中介店赌石最大的受益人无疑是骆八九。
王波怎么看待，就不好说了。
那时候的骆八九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意轨迹这么快就跟王波再次重叠。
“这个王波是你们家翡翠这一板块的供货商？”骆八九问道。
石秋摇了摇头，“这是他耍的小心眼，自己不知道通过什么人跟这个老板搭上了线。他对外的说辞，这个叫王波的是瑞利鼎鼎大名的牛13人物。之前还解出来过一块很牛的原石，以小博大的典范，眼力跟本事绝对在线……”
骆八九这才终于看明白，对他们这些人赌石的人来说，名声意味着什么。
难怪这王波这么看重持续性切涨的噱头，都是因为这是能变现生产力的资本。
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大家都在为了这些名利不顾一切的造势，只有自己，奔着黑红的道路一去不回头……
他这会儿心情有点儿不好。
石秋冷眼看骆八九的表情忽明忽暗，最后一脸颓然。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各有命，有些是你羡慕不来的。把哈喇子擦一擦。你虽然没机会当富二代，但你可以当富二代的爸爸。”
骆八九真想谢谢她。
不过没法反驳，毕竟自己这辈子确实没机会当富二代。
但要是努努力，没准还能混个富一代当当。
不过王波跟胡丽还有石秋那堂兄弟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对了，你那个堂兄弟长得跟我像吗？”骆八九好奇。
石秋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他，“说起来，你们俩身材还真有的一拼。虽然我不怎么能看得上他。可不得不说，他都三十好几了，身材比你还好。你跟他比，也就占了个年轻的肉体这一点。”
说完，像是故意刺激骆八九，她还又补刀一句，“虽然我跟他关系不咋地。但要说起来，他现如今也算钻石王老五。要不是我跟他不对付，他生活作风又差点意思，我还真想把温敏介绍给他。”
骆八九：“……”
人家都说包藏祸心，这姐们是生怕自己看不见她的邪恶嘴脸。
“不过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今天晚上据说他们会去一趟木器街……不过至于去的目的，那个伴游姑娘也不知道。总不能是去看木头吧？也不对啊……木器店晚上又不营业……”
鬼使神差的，骆八九想到了彪哥侯子他们老大的那间原石仓库。
“是王波带他们去吗？”
石秋点点头，“那肯定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王波经营的店面中，就有原石店。
没理由放着铺面不摆，还整个仓库做仓储。
又不像彪哥老大，生意重心不单纯在赌石一行，光指着晚上手下那些小弟们混没有成本的夜市野摊子。
“你那个堂兄弟叫什么？”骆八九顺口问道。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今晚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石胜华。”
石秋表示自己会做好幕后军师，让骆八九到时候就按照自己的指挥行事。保证隐蔽又顺利的让他站在石胜华面前。
她图的就是那七十万的货款，至于骆八九有多大本事从石胜华额度里算计多少，就看他自己。
反正戏台子石秋来搭，骆八九在上面唱成什么样子都赖不着石秋。
反正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试试也无妨。
看样子这石家的珠宝产业在帝都应该也算拥有一席之地，如果石秋说的是真的，搞不好自己还能把后面去缅国矿区收料子的费用筹备好。
一想到这里，石秋在骆八九眼里都跟着变得可爱起来。
爱屋及乌，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嘱咐她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温敏之后，骆八九在代晨三番五次的电话跟信息轰炸下，起身告辞。
代晨那架势，就像是生怕骆八九出尔反尔跑了。
驱车才赶到红木家具城楼下，就看到站在路边等自己的代晨跟小主播。
不由分说把骆八九拉下车，带着他开始在街上转悠起来。
原本骆八九自己一个人上街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加上这两个左右护法之后，骆八九没来由的心虚起来。
别人稍稍多看自己一眼，他都担心是不是被人给认了出来，下一秒就要臭鸡蛋烂菜叶招呼自己。
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要是自己在路上看到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两个带着直播设备一路跟拍的人，自己肯定也会多看两眼。
骆八九不知道这俩人这会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们拍这种日常化的素材究竟能派上什么用。
想开口问问吧，那俩人就恨不能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横眉冷对地让自己闭嘴。
他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朝前走。
这么晃悠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手机响了。
这是骆八九第一次觉得手机铃声美妙动听，再让他溜达下去非疯了不行。
电话是谢秘书打来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温度，要不是骆八九知道他什么德行，只怕会以为电话那头是电脑发出的声音。
“骆老板，你那块料子说实话距离我们的标准还差点意思。如果这段时间你对这料子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就继续放在我们这边。我们也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他话语里商量的意思有限，比起通知好的有限。
骆八九立刻就明白他跟曹迎江的意思。
那切出天空蓝得百山桥在他们手上应该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距离他们的标准跟要求确实有一定差距。
但是目前他们又没有更好的候选料子，因此这才想骑驴找马。
虽然骆八九目前也没有其他安排，但是也不能由着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因此故作为难。开始现学现卖，“这几天帝都那边来了位石老板，想要看看这块料子。要不我先把料子带给那老板看看？不管能不能对装，好歹先把这件事圆过去再说。我也好有个交代。”
谢秘书好一会儿没说话，看样子是没想到骆八九会这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有个会，晚些时候再打给你。”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骆八九撇了撇嘴，鬼才相信他是因为开会才挂的电话。
跟他们比，骆八九虽然是市井小民，可也不能由着他们拿捏。
这要是一两个月、三五个月都没有下文，自己要垫资垫到什么时候？
收起电话，骆八九实在没了继续溜达的心思，不管代晨高不高兴，说什么也要求换场景。
代晨收起自己的摄录才器材，看了看时长，显得有些不甚满意。
但毕竟现在是有求于骆八九，也不能强人所难。
所以折中道：“那今天室外就拍到这，明天再补一段。现在咱们可以拍一段室内的，劳逸结合就没这么累了。”
“夯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代晨神神秘秘的挑了挑眉。
甚至没有返回开车，直接路边打了辆车，将骆八九给塞了进去。
他自己坐到副驾驶座上，冲小主播丢了个眼神。
骆八九连坐出租车都没能逃过小主播的镜头。
车子来到弄莫湖公园止步，代晨付了车费，催着骆八九往公园里面走。
“不是说不走路了吗？怎么？合着是不走大马路了，改成压公园？”骆八九没好气的说道。
“瞧你说的。进去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跟我从这个门进去，走不到五百米就能坐着跟我们俩吹牛。”代晨神秘兮兮的说道。
骆八九狐疑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在他们的催促声中，朝弄莫湖公园里面走。
走了没多远，骆八九就发现了问题。
靠近大马路那边的围墙下，竟然开起了几家朝公园里面营业的店面。
那会儿整个瑞利城中心区域可就这一个公园成气候。
每天早晚进来锻炼身体跟散步的人那差不多可以用乌泱泱这三个字来形容。
生意做到这里面，那可真是想不兴隆也难。
代晨按耐不住指着前面一家撑着墨绿色遮阳伞的店面，兴奋的说道：“夯哥，那就是咱们的咖啡馆！怎么样？带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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