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玉堂点头应道：“祖父说了，武举之前，我都不用回去谢府，祖母那里他会去说，至于宋夫人那里，既然宋夫人那般有意见，等我爹回来，他便让我爹去修建他的将军府，到时候，祖母愿意过去，便随祖母去。”
凌老头轻哼了一声，道：“这话，你就听听，算是让你祖父留个念想而已。”
上次谢晨被封赏之后，便说朝廷要赐将军府，可直到谢晨走的时候，这将军府到底是在哪都不知道。
或者说是，这将军府要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说是朝廷还没最后定，是直接给现成的府邸，还是给块地给笔钱让他们自己去建。
按照江文绚午餐会听到的消息，十之八九是给块地和三千贯，但是这地是给北城的还是东城的或者是西城的，上头也都没想好。
何况，这等地确定了，没个一年时间也建不出像谢府这般的宅子。
谢玉堂默了默，低声道：“祖父，在外面置办了一个一进小院，就刘福叔知道在哪，日常也是刘福叔过去伺候着，刘福叔说，已经另外买了两个小厮，就在院子那边教着，不会领到谢府去。”
凌老头脸色微沉，好一会后，才低声道：“这算什么事啊！”
谢玉堂道：“祖父说，也不经常住那，就是有时候想松口气，或者是和人聊天时辰晚了，便在那里睡。”
凌老头啧了一声，道：“行了，我懂，他就是跟你说，不用担心他，他要是不开心了，也有自己的地方去。”
谢玉堂不觉默了默。
凌老头说完之后，便往旁边啐了一声，又低声道了句这算什么事，随后眉头微皱，道：“对了，你去跟你祖父说，现在那宅子等于你们祖孙两让给那帮白眼狼了，旁的也就算了，那天谕阁的书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谢玉神色微动。
凌老头道：“我看那姓宋的生的那几个孩子，就没有一个喜欢读书的，但是不喜欢读书，不等于他们不喜欢炫耀，现在你基本不在谢府，你祖父以后只怕躲出去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你祖母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蛋蠢货，到时候，要是那姓宋的，或者是那四个蠢货想着用天谕阁里的书送人情，趁你们不在，便将天谕阁搬空了，到时候你祖父就算气死，都不一定能拿回那些书。”
这事，还是李春风走后，江文绚和江秋雨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说的。
说这靖安侯府的公子是不通文墨的，也不知道谢府宋夫人那几个孩子怎样？
不过，就算他们都不喜爱读书，但是这京城文官多啊，天谕阁里的藏书，对很多文官来说，都是垂涎三尺的宝物。
若是哪天这靖安侯府的人或者是那宋夫人动了心思，就不知道天谕阁的藏书保不保得住了。
到时候，暴殄了那些藏书不说，还让宋夫人和靖安侯府的人得了好。
谢玉堂神色一凛，道：“我知晓了，我这就去找祖父，若是定了时间，便让刘虎过来，让夏大哥他们帮忙，先将一些书运出来就好。”
凌老头点点头，道：“我记得当时天谕阁的书入库，是福顺他们按照夫子的指点摆放的，好像还说了，哪些书是要紧的？”
谢玉堂道：“是，当时夫子和秋雨哥哥都交代了，越往楼上，那些书便越精贵，一楼放的，倒是大半都是惯常有的书。”
凌老头道：“如此，那倒不用全数搬走，待会我去问问夫子，一楼有哪些不用搬的，你让刘虎明儿晚上将天谕阁的门打开，晚上我带着福顺他们去搬就是。”
谢玉堂瞪大了眼看他。
凌老头横他一眼，道：“你爹的那些亲卫大半都跟着走了，留下的那些人也多是在第四进的院子里巡逻，就后花园那几个，能发觉到我们？我让你跟你祖父说，是让你祖父心里有个数而已。”
当然，就算谢晨的亲卫都在，也是连他影子都看不到。
谢玉堂不觉摸了下鼻子，道：“那，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多一个人，也能多背点书出来。
凌老头再又横了他一眼，道：“你就安心的去练你的骑马射箭去，我们这边去也没个时间，心情好了上半夜去，心情不好下半夜去，你能等得住？”
说不定他要是不爽了，顺便去给那四进院子找点不痛快也说不定。
谢玉堂嘿嘿一笑。
这时候李春风拿着个包袱走了过来，见两人模样，也不问，只将包袱递给谢玉堂，道：“这里面有一套里衣，两套细棉布短褂，你也别怕费，等明儿粮店开业了，有米掌柜盯着，我事情也会少些，我再给你做几套粗布的，经摔耐磨。”
谢玉堂接过包袱，笑道：“也不用多做，做个两件短褂便行，我现在也不会摔下来了。”
就是举石磨或者是学习枪法的时候，会比较费衣服。
李春风道了声好，又道：“这里还有双鞋，是我娘做的，我想着你和我爹的脚也差不多，应该也能穿。”
谢玉堂嘿嘿笑着道：“那，替我谢谢师娘了。”
凌老头拍了下谢玉堂的肩头，道：“行了，你先去跟你祖父说那事，然后交代好刘虎，明儿晚上我们就去搬书。”
谢玉堂道了声好，转身上了马，对李春风道了声我走了，便策马而去。
李春风看着谢玉堂的背影消失，转头对凌老头道：“搬书？”
凌老头摸了下胡须，道：“对，搬书，走，咱们去问问夫子，搬哪些书比较好！”
两人回了院子，凌老头将搬书的事给江文绚说了，还说这么做是不想便宜那姓宋的，这事谢玉堂和谢清都同意了。
江文绚默了好一会，问道：“那，搬出来的书，您准备放哪？”
凌老头视线往厢房溜了一圈。
江文绚轻咳了一声，道：“若是几十百来本，放我们这里倒是可以，但是，天谕阁的书，不止这么多吧？”
那可是几千本！
再说，你刚才说是晚上去背出来？
你准备去多少人？背多少个晚上！
江秋雨在旁边轻咳一声，见江文绚和凌老头看过来，沉声道：“凌师父说的也对，要是让那姓宋的拿天谕阁的书去送人情，的确是不可忍，不过，若是只防范送人情，那天谕阁的书也不用全数搬出来，第一层的书可以不用管，那些书外面都有卖的，是大路货，姓宋的拿去送人只会惹人笑话，第二层的倒是要有一半要搬出来，第二层有一半是一些极为罕见甚至是孤本的书籍，而且涉及面很广，第三层的3字头书架上的书也要搬出来，那些都是一些偏门但是实用的书籍，第四层的都是些奇闻怪志，标识5号的书架上可以拿，那些书写的不错，而且比较少见，日常解闷也很不错。”
江文绚想了一下，道：“秋雨这话不错，这些书搬出来后，剩下的书倒是没什么大碍，想来宋夫人也不会拿去送人。”
而这京城的天谕阁跟苏州城的不一样，一层的面积极大，所以一层的书就占去至少一半的数。
按照江秋雨说的，搬出来的书，应该是不到千本。
要放，也放得下。
凌老头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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