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师娘，你等等我。”
出了议事厅，沈幼研快步追上孟雪娇。
女人的脸上依旧布满寒霜。
“师娘你别生气，我不是拦着你，今天这个场合你杀不了他的……”
孟雪娇面色稍霁，但眼中恨意依旧，她压下心中怒意，对沈幼研苦笑道：
“研研，师娘没有怪你，只恨当年没有弄死张力德，放任他这个狗东西多活了几年……”
沈幼研抓住孟雪娇衣袖，领域悄无声息将周围屏蔽了起来。
孟雪娇感受到了少女的动作，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只听沈幼研压低声音道：
“那……我们合计合计，这几天想办法先弄死张力德……”
……
今天一大早，老白就起了床。
豆豆开门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解，老白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开出租车这种活儿，一般早上都没有什么客人，所以开夜车的比较多。
自从豆豆上了初中，就不让老白接送了。
所以晚归的老白也不会那么早起床，可以趁着白天没有客的时候多睡会，补充补充精神。
“老白，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豆豆揉了揉眼睛，看着老白问道。
“睡不着了。就起来了，给你做了早饭，你去洗漱一下我们就吃饭。”
“好。”
豆豆走进过厨房的时候，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眼老白，没发现什么事情之后，便自个儿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小姑娘照例跑到沈越屋子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还没醒来之后，便悄悄拉上房门出去了。
父女俩吃饭时都没怎么说话，豆豆是原本就不爱说话，老白却似是有什么心事。
“老白，我上学去了！”
豆豆吃完饭，拿起书包便往外走去。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
房门被重关上，老白的目光仍旧留在大门那边。
他慢慢嚼着嘴里的早点，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站起身收拾碗筷，和从前一样。
待到将碗筷洗净，老白站在水槽旁边点了一根烟。
烟雾在厨房里飘荡，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许久后，老白吐出最后一口烟，轻声低语道：
“谁都不能欺负我女儿……”
厨房门关上，案板上放着的菜刀不见了踪影。
……
豆豆如往常一般来到学校。
走过市东第二实验中学的大门，她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
班级里已经来了许多学生，此刻正在埋头补着作业。
豆豆没有看别人，她一如既往地低着脑袋，走向自己的座位。
她的身体比同龄人似乎发育地更快一些，个子相较其余学生也高一些。
因此所坐的位置，被安排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再后面两张桌椅空着，便挨着垃圾桶。
低头快步穿过整个教室，都没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就像她只是个透明人。
走到座位上的瞬间，豆豆眼中有怒火一闪而过。
课桌里的书被人翻了出来，此刻正混着铅笔橡皮，凌乱地散落一地。
有几本书翻开了，上面印着几个清晰的脚印。
那抹愤怒很快便被隐藏了起来，她抬头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李倩还没有来。
她漠然地收回视线，蹲下来将地上的文具书本都重新捡起。
常年的孤立与欺凌，让她早早地便学会了隐忍。
“喂，张豆蔻，交作业了。”
课代表朝她喊道。
豆豆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书包里面拿出几个本子，递给了对方。
对方接过她的作业翻开看了几眼，随后便当着豆豆的面分给了好几个人。
“赶紧抄赶紧抄，马上老师要来了。”
豆豆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她这种不想惹事，或者说无所谓的态度，自然就被别人解读成了软弱。
好几人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且，回头就跟老师说，借别人抄作业……”
“装好人呢……”
“谁说不是呢……”
这些闲言碎语豆豆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此时心里还是有一些难受。
她冷笑着扫了一圈那些说悄悄话的人，几乎全是女生。
那些学生见她看来，也赶忙停下嘴里的闲话。
只是当豆豆的脑袋重新低垂下来时，那些如同魔音般的声音又会再次响起。
她捏了捏衣角，重新蹲下开始捡着地上的书。
“我昨天看见了，她跟高年级的几个男生一起蹲在楼梯那边抽烟……”
“真的假的啊……”
“真的真的，我也见过……那些个学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好学习的人……”
“她是不是和高年级的男生在搞早恋啊……”
那这声音的分贝越来越大，所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
把自己的座位重新收拾好的女孩忽然站起身，从书包里抽出一个东西，然后转身朝着那几个说话的女生走了过去。
那群正在叽叽喳喳的女生见她忽然走过来，纷纷看向她，眼神有些躲闪，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豆豆此时没有勾着头走路，而是抬眸直视她们。
她的眼神不同于这些孩子们或善意或恶意的纯粹，有些阴翳，有些麻木，像是被覆盖了灰尘的明珠。
豆豆走到她们的身边站定，环视了几名女生一眼，轻声道：
“对我有什么不满，麻烦当面说清楚……”
她的个子比在场的所有学生都要高，此时目光之中带着隐隐的怒意，竟是压得所有人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没有没有……”
“对对对，误误会啦……”
“……”
反应过来后，那些女生一个个连忙否认自己有在背后议论她。
豆豆再次看了她们一眼，不再说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她的手里捏着半包烟。
等她出门了，那群女生又开始议论起来。
“什么玩意儿啊……”
“就是，怎么没见她敢和李倩她们那伙人这样说话！”
“就是！还不是看我们好说话……”
“她手里拿的好像是香烟盒，肯定又去找高中那群人抽烟去了吧……单亲家庭的孩子果然没什么教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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