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子……”郁楚夕怕她失控，不由担心地唤道。
听到这声呼唤，慕柠七眼中的杀意才收敛了些。将自己从战意十足的状态中拔出，起身上了二楼。
“告诉他们，我不会缺席。”
S市。市中心。如梦不夜的光影笼罩着这座城，冠以它“魔都”之名。
而在这座繁华城市的最中心，汇聚了整个华夏帝国的奢华，十里灯火，璀璨迷离，将城市本就缭乱的夜景生生衬得失色。
纸醉金迷？酒池肉林？这些词根本不足以形容这里。
如果说清雅的苏杭是天上人间，那么这里就是忘忧梦境，奢靡到让人忘记一切理智和忧愁。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炫目灯光染上衣香鬓影，精美外表装点下的皮囊和头脑，在整个帝国乃至世界举足轻重。
一笑，翻云覆雨的帝国世家为之倾覆；一弹指，轻飘飘一句决策足以震惊商界。
然而在这里，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亿万身价，不及这片土地价值的一个零头。
名副其实的帝国经济命脉。
闻名帝国的夜总会朝歌盛都便位于这核心的核心，这座城市令人仰望的制高点。
然而物极必衰，奢华到极致便是颓败。
命脉背后，是所有人摘下面具，放纵不堪的样子。
朝歌盛都最顶层。天字号包厢。
天地玄黄，当以天字为首。
天，是九重天之上。高，是睥睨众生的高度，是权势之巅。
豪华的包厢内一片寂静。独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一身黑色，越发衬得他五官如画，白皙如玉。
这是一张东方男子极为精致的脸庞。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上挑的眼角弯起妖媚的弧度，越发映出眼底冷嘲的目光无情。
“她还不来吗？”朱唇轻启，如果只看这华丽流畅的线条，真会把他当成蛇蝎美人。
是了，就是蛇蝎美人。
越美的事物，就越有毒，就像荆棘和艳丽总是成正比一样。
越高贵妖冶的皮相之下包裹的心，就越是心机重重。
“大人，就快了。”男子对面，同样年轻的优雅男子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从怀中取出怀表，手指摩挲着雕镂雄鹰与武士的表盖，轻轻翻开。
不同于一般钟表，这块怀表居然是倒着走的。
这并非后人动的手脚，而是在三百年前，这块表诞生之时，它就被赋予的特别之处。
此时，指针离归一，还有最后五秒。
殊途同归。不管时间怎样流逝，都是以同样的方法走向零点。
男子弯了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来了。”
轻柔若羽毛的话语刚落，包厢门口沉闷的重击声就已响起，盖过了逐渐散去的尾音。
“砰！”厚重的门冷不防被砸开，镶着“天字001”的金色门牌在错乱灯光下闪过诡异的光泽。
“是谁！”白手套男子霍地站起，优雅的眉目间染上了一层严肃。
他的外表也相当出挑，只是一旦与沙发上男子相较，便黯然失色。
就如白银和无瑕美玉，没有任何可比性。
门口，同样一身黑色的少女正收回修长有力的美腿，挑了挑眉，还有些稚嫩的五官挂着诡谲的笑意。
她径直迈入包厢，对白手套男子的质问置若罔闻，目光一直定在沙发男子的脸上，嗓音里充满冷意：“商子连，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男子的唇畔依然带着赏心悦目的笑容，在包厢低气压的氛围下，越发触目惊心。
少女一甩风衣，双手抱胸，打量着面前毫发无损的男子，语气透着戏谑：“哟，我倒没看出来，咱们伟大的商先生，东瀛黑道第一把交椅……”
话语未完，她猛然凑上前，一双噙着生冷杀意的眼眸在男子眼底投下倒影。
她勾起唇角，露出完美的嘲讽，缓缓把话说完：“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呢？”
“你竟然敢对他不敬！”白手套男子大惊，手刚想探向腰间，拔出枪来，如利剑般实质的目光就已先至。
慕柠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东瀛人？中文说的不错。”
“你怎么会知道？”男子一愣，连拔枪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就在此时，一张薄薄的扑克斜飞过去，男子只觉眼前白光一晃，金属被切割的清脆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腰间一痛，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几乎被一切为二的手枪枪管，呼吸一滞。
如果她的目标不是这把枪，而是他，那此时被贯穿的，就是他的人了。
拔出嵌入枪管的扑克，轻若鸿毛的纸片让人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看着男子的动作，慕柠七的笑容越来越盛。一股若有似无的暗香扩散开来。
在触碰到那闪着寒光的边缘时，皮肤无意的一次靠近，竟在薄薄的刀刃下溃不成军。
殷红的血珠渗出，染红了刀锋。
男子心下一惊，少女弯起漂亮的眼眸，看似毫无波澜的眼中暗含不怒自威的气势，浅笑吟吟地开口：“这副扑克，只有沾了血，才能停止杀戮。”
是凶器，不如说是凶人。
男子好看的长眉紧拧，手指握着刀锋，不自觉攥紧，仿佛感觉不到痛楚。
“渡边。”商子连敛眉轻喝，挥退男子。
一贯对他恭敬的渡边仿佛入了魔，痴痴地握着扑克，深黑的瞳孔开始涣散，脚下未见一丝挪动。
血，从指缝间流出，一滴一滴，划过皮肤，落在包厢顶级的地板上，肆无忌惮地蔓延开。
商子连抬眸，刚好对上一双明媚的眼睛。
在他的记忆中，有这样好看的眼睛的人，从未有一副和眼睛相衬的好心肠。
“你赢了。”他终于起身，一双妖媚得不似男子的眼中划过厉色。
是了，慕柠七的目标，就是逼他起身。
商子连走到渡边身旁，冰冷的手指夺过刀片，在空气中晕开清冷。
“渡边。”他再一次开口，只是这次，语气中没有丝毫人气。
渡边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血红。
再然后，是眼中含着怒气的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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