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净康的姐姐初见眼前人,却莫名对眼前人产生信任,将她心中所想统统倒出来。她甚至不知道眼前人叫什么名字。
“我弟弟那时便立志要酿天下最好的酒,他尝过的喝过的酒,不计其数。到我弟弟十二三岁时,就已经能用舌头品出酒的品质高低,和酿造年份了。到了他十六七岁,甚至连酒的酿造成分,都能说的八九不离十。也是因此,他小有了名气。许多人慕名上门,请他品酒,这其中有不少酒商。我弟弟几乎天天和酒打交道,一天不知要喝多少酒。”
“他最多能喝多少酒?”李清寒问祝净康的姐姐。
“我不知道,我确实没见他喝醉过。我记得我出嫁前,曾有人不服气,找我弟弟拼酒。那一天我弟弟喝了五大坛酒,喝倒了三个前来拼酒的人,而他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就算你弟弟酒量很大,也不能证明他不会杀人。反而只能证明他是清醒之下杀的人,那更可恶。”李清寒语气很平淡。
“不,他不会杀人,更不可能杀王魁!”祝净康的姐姐激动得,几乎从床上弹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不会,他一直把王魁当哥哥,他们亲兄弟一样。咳——咳——”祝净康的姐姐急着辩解,引得一阵咳嗽。
李清寒倒了一杯水,递给祝净康的姐姐。
祝净康的姐姐接过水杯,并没有喝,而是继续说:“王魁是我叔叔酒馆的一个学徒。他比我弟弟只大了两岁。他们从小便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帮我叔叔经营酒馆。我弟弟一直把王魁当哥哥,王魁也很关照我弟弟,他们如亲兄弟般,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
“我叔叔去世后,将酒馆交给我弟弟经营。我弟弟深知自己酿酒,品酒还行,不善经营。而王魁,为人圆滑,迎来送往,上下打点,做得很好。所以他们就合伙。酒馆的用酒,定制菜品,都是我弟弟来做,王魁就是负责采买,对外交涉等事务。两人把酒馆的经营得有声有色。”
“正是因为小酒馆挣了钱,我弟弟和王魁想把生意往大里做,所以他们卖掉了莱公县的酒馆,到江州城,开了一家浮翠楼。浮翠楼的经营仍按以前,我弟弟负责酒楼的一切酒水菜肴,而酒楼经营大的方面,则由王魁拿主意。”
“先生!你帮帮我!”祝净康的姐姐,突然从床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她心中有一种感觉,眼前的人,能帮到她,或者说是能救她的弟弟。
“哎,你这是干什么?”
李清寒赶忙去扶祝净康的姐姐。
祝净康的姐姐不肯起,道:“先生,我弟弟不傻,若想经营好浮翠楼,离不开王魁,所以就算他对王魁有任何不满,也不会杀王魁的。我弟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你救救我弟弟!”
“你既觉得祝净康是受了冤枉,为何不去江州府申诉?江州刺史大人不是个糊涂官,若你弟弟的案子确有可疑之处,他会重审的。”李清寒见祝净康的姐姐不肯起来,就也不再拉她,坐在一边问。
“我的婆家不在江州。当我接到弟弟被冤入狱的消息,再赶来江州府,那时,江州府已经定案了。我曾去江州府喊冤,可是被人挡在了外面。他说江州府已经审定的案子,证据确凿,我就是喊冤也没用。我若想翻案,只能往上面去告。上面下公文,命令重审,江州府才会重审。”
祝净康的姐姐又哭出来,“我听人说,江州的事,朝廷管不了,江州府上面没人能管了。”
“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李清寒问。
“江州人都这么说!”祝净康的姐姐带着哭腔道。
“不,我是问你去江州府,是谁告诉你喊冤没用的?”
“我不认识那个官员,只听江州府的差役喊他司户大人。”
“哦!”李清寒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
“先生!”
祝净康的姐姐看出来李清寒要离开,赶忙喊。
“你先休息一下,恢复精神。为你弟弟伸冤,还要靠你自己。”
“我该怎么办?”
李清寒弯腰将祝净康的姐姐扶了起来。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风一吹就能倒,就算有办法,你能做到吗?你安心休息吧,三四日内,你弟弟不会有事。”
李清寒说完,转身离去。她在出客栈之前,给了伙计一些钱,让伙计给祝净康的姐姐安排一日三餐。
李清寒低头一看,鱼潢抱着两只糖人一脸享受。果然,有了糖,鱼潢便能安静下来。
时至深夜,江州城一片黑沉寂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和城深处传来的狗吠声。
李清寒恢复了真身,站到了浮翠楼前。
这座曾经西市最好的酒楼,现在却是十分的凄凉。两扇紧紧关闭的大门上还贴着府衙的封条。
本来案件已经审结,这座楼该还给本家人。可到现在封条没揭去,就说明根本没人接手这座酒楼。
李清寒身形一闪,进入了楼内。她刚站稳,身边红光一闪,鱼潢也穿了进来。
“神君,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杀人的现场。”李清寒淡淡地说。
“这里好黑啊,什么也看不到。”
鱼潢说完,从嘴里吐出一个大水泡。水泡漂浮在空中后,鱼潢用唇边轻轻一碰水泡。银白的水泡瞬间变得熠熠闪光,把附近一片区域照亮。
“神君,这样就能看清了!”鱼潢兴奋地拍打鱼鳍向李清寒表功。
“很好!”李清寒拍了拍鱼潢的脑袋。
受到李清寒的夸奖,鱼潢更兴奋了,在酒楼之中快活地游来游去。
李清寒打量酒楼内部。那个明亮的水泡随着她的心意,飘来飘去,为她照明。她现在是处在一楼大堂中,桌椅十分凌乱,很多张桌子上还有吃剩的酒菜,地上还有破碎的瓷片。过去许多日子,盘子里的菜肴都已经凝结发干了。
可以想象,当时场面多么混乱。酒楼里发生了人命案,现场惨烈,胆小的人们仓皇逃走,碰掉了杯盘,撞歪了桌椅。
这里不是案发之地。李清寒看过了江州府发的结案告示,上面说案发之处在一楼的一个单间里。
李清寒抬头向旁边看去,果然在一楼东面,有几个单间,其中只有一间房门大开。
李清寒走过去,很小心地进入开着门的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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