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谭真的在湖熟,那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所有的郁结与不解都不算什么,再多的委屈也是获取胜利果实之前的艰难,都可以克服。
到底在不在?到底在不在!
吴懿强压心中的喜悦,思索着验证的办法,而他极端的情绪变化让崔灵虎难以理解。
都说女人难懂,可身为女人的她却觉得男人才是最难懂的,至少面对女人可以用情绪去感知心情,男人却可以不表现自己的情绪,根本猜不透,官职越高的人越是如此。
“将军。”一边引路,崔灵虎看着眉眼逐渐舒展的吴懿轻声询问,“可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她对自己的问题不抱任何希望,毕竟她在这里观察了好些时日都没发现什么,吴懿不可能看一眼就有结果。
然而吴懿却笑着吩咐:“通知你的人全部撤回去,我们该动手了。”
崔灵虎完全没想到吴懿真的一眼看出了问题,可她也知道吴懿不待见她,不敢多问,只能想着等作战会议时解除自己的疑惑。
然而,让她最郁闷的情况出现了,吴懿收拢兵力后根本没有解释,将兵力全部部署到了湖熟西南石城和丹阳方向,却将斥候安排到了东北去监视江乘和句容。
没人知道吴懿为什么这么安排,但所有人的任务只有一个——截杀往来信使。
安排完任务,吴懿感觉畅快无比,潮湿的窝棚在他眼中变得雾色蒙蒙,坚硬的木棍行军床也不是那么令人烦躁。
老天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悦,两日之后连绵的阴雨终于停下,太阳拨开云层向大地上泼洒温暖,一切似乎都变得好了起来。
没错,一切都好了起来,特别是崔灵虎将一封特别的信件交给他时。
那封信件是一封公函,并非平日里只写着代称的书信,公函的内容是句容收到了一批吴县支援的兵器,句容要求江乘派兵护送。
这些对于吴懿来说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其实是在信末问候话语中出现的四个字——仲嗣将军。
张承,字仲嗣。
吴懿看到信后开心无比,张承果然在江乘主持防御,湖熟的性质也早已改变,那里已不是张承设置的陷阱,而是袁谭针对荆州的前线指挥所。
袁谭真的就在湖熟!
吴懿还没蠢到依靠自己这点人去偷袭袁谭,水军被江乘堵住也上不了岸,他对袁谭没什么兴趣,但是对张承却兴趣十足。
“命你的人停手。”吴懿打发了崔灵虎,眼神深邃看着江乘的方向,低声说,“让我看看你有多沉得住气……”
显然,张承的脾气没有想象那般好,三日之后便有五百士卒杀气腾腾地走出江乘军营,四下搜寻他们这伙“贼寇”,而且这些人还是吴懿的熟人——丹阳兵。
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任谁也受不了前线打得热火朝天,发往后方的信件却石沉大海。
军情如火,很多事情慢了一刻便是要命。
吴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伙如无头苍蝇般的丹阳兵,在历阳时山地营与他们交过几次手,战力确实不同凡响,但执行力极弱,用来打硬仗确实是好手,用来找人嘛……
只要山地营不想出来,丹阳兵一辈子都找不到。
“看来还是不够啊……”叹息一声,吴懿返回营地。
如今形势已发生了变化,水军看来是不可能突破江乘的,袁军水军也不一定会被拖住,他必须要下些重手了。
“崔灵虎,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令人腹泻的药物?”
“知道!”崔灵虎闻言眼神闪烁,甚至有些激动地问,“将军可是要对湖熟下手了?只是想要他们腹泻吗?卑职能让他们死!”
“你进不去湖熟。想些办法给江乘下药,让他们腹泻即可。”
“这……”
“怎么?不行?”
“不不不,太多了。将军,若让一城人腹泻,需要的药卑职根本带不进去。”
“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中毒了就行。”
“这好办,将军等我消息。”崔灵虎露出娇媚的笑容,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吴懿却一阵摇头,他知道这婆娘笑得越开心,心中杀机就越盛,他真的很讨厌。
不过崔灵虎办事确实稳妥,两日之后便完成了任务,给江乘的七成水井中投了毒。
“将军,幸不辱命。”她对此次任务不太满意,追问,“将军,真的不需将他们毒杀吗?”
“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是打仗。收拾一下,撤退。”吴懿毫不怜惜地踹翻了自己的窝棚,带着斥候迅速撤回水军。
甘宁听闻吴懿前来,赶紧跑过来询问:“吴老弟怎么回来了?是要展开总攻了吗?你飞鸽传讯便是。”
“事情有变。”吴懿看了看左右,将甘宁拉入船舱,沉声说,“张承不在湖熟,他现在就在江乘,不过袁谭却在湖熟。”
“此言当真!吴老弟,这不是小事,你亲眼看到了?”
“没有,但根据我的推断应该不会错。”
“那江乘还打不打?既然袁谭在湖熟,不如我寻一处登岸去捉了他!”
“不行。湖熟是他的大营,防卫极其严密,没有攻城器械根本打不下来。我等计划不变,只是攻打江乘会麻烦些。”
“哈哈哈……老弟放心,且随我来。”说着,甘宁便拉着吴懿去看他这几日的战果。
不得不说,水军火力全开之下实力真的非常恐怖,江乘水寨在这些天投石机不间断的轰击之下已经没了,完全被轰成了废墟,彻底失去了防守的意义。
望着还在着火的残垣断壁,吴懿惊呼:“甘将军深藏不露啊,水军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
“哈哈……现在说也不迟。怎样?是不是该如法炮制进攻江乘了?”
“倒也……不用。我使了些小手段,用不着将精力放在强攻上面。”
“哦?此话怎讲?”
“我派人去江乘投了毒……”
“吴老弟。”甘宁打断吴懿,眼神不悦道,“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
“并非如此。”吴懿赶忙解释,“杀不死人,就让他们难受一些。”
“还好,还好。你要是派人去投毒杀人可就……哼哼。”
“唉,我也是没办法。我等没有云梯,甲胄也不多,张承又不愿意派兵出城,总不能用将士们的命去填城墙啊。”
“那老弟有何妙计?”
“城中有人中毒,张承必定闭门封城,也会从军营中调兵替换守军,对江乘各地严防死守。我军可以趁他的注意力都在江乘内部时去进攻句容,句容守军不多,张承必会发兵来救,届时可以在路上埋伏他的援兵。”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老弟此计甚妙,那我立即点三千兵马随你上岸。”
“兴霸兄且慢,三千恐怕不够。”
“三千都不够?句容有多少守军?”
“只有五百。”
“那三千足够了,吴老弟莫要小看我水军的勇力。”
“此战恐怕全要依仗水军了。”
“怎么?不是老弟的山地营去伏击援兵?”
“不是。山地营被我派去截杀袁谭信使去了,他将老营设在湖熟,摆明了是针对马腾父子,我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如此痛快拿下荆州不是?”
“吴老弟啊……”甘宁叹息一声,露出一抹邪笑,“你的手段着实有些恶毒了,不过我听得甚是欢喜,哈哈哈!听闻荆南那两匹马可野啊!”
“这些都是后话。”吴懿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说,“兴霸兄还是带一些精兵悍将,我在江乘看到了丹阳兵的身影。”
“老弟放心,正好我也想会会他们。我等何时出发?”
“尽量早一些,迟则生变。”
“好,老弟休息一日。明日丑时造饭,寅时出发。”
“一切由将军安排。”吴懿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次日,甘宁依旧只点了三千兵马,但是不仅自己甲胄整齐,所率将领也披挂完备,看来应是对此行相当重视。
直到此时甘宁才发现吴懿身边有个女人,刚调笑两句却被吴懿回怼:“她是我军校尉,名叫崔灵虎。便是她给江乘下了毒翻全城的毒……”
说着他还将崔灵虎的生平说了一遍,让甘宁不要误会。
哪知甘宁听后别的没说,反而赞叹道:“如此勇烈,真乃当世豪杰!只是可惜了……”
得!
吴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不讲武德,下毒的倒成了豪杰,这天下有理可讲?
看着甘宁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不用想都能猜到甘宁的心思,没好气地说:“她是山越之女,兴霸兄若是有意,自己试探便是。不过别怪兄弟没提醒,她这个崔可不是本姓,而是清河那个崔,领她入军的乃是崔琰。就是给殿下当过书吏的那个崔琰。兴霸兄你可要想好了。”
“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身世,还真是……还真是……”
“住口吧,想不出词就不要说,不如直接去问。”
“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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