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扬冷声说：“曹副局长，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公司可是有监控设备，还是超高清的，连你脸上的汗毛都照得出来的。”
曹章保的手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是违规执法，如果真的被录相，还真是个麻烦。不过，他转念又想，只要一把汉牛公司查封，监控录相随时都可以删除。想到这里，他反过来斥责道：“怎么，你小子想威胁执法人员执法！识相的赶紧滚，否则马上拘留你！”
于小扬气极而笑，满院子大盖帽，没有一个警察，还大言不惭地要拘留自己。他见曹章保盛气凌人地赶自己的员工，顿时来了脾气：“艳生，向军，平时怎么训练的你们？有人违法侵犯公司，还不赶走！”
赵艳生等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之所以不敢有所行动，还是怕连累于小扬。如今见于小扬发了话，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几十个人迅速把曹章保等人围了起来。
见汉牛集团的员工一个个虎视眈眈、怒目圆睁，曹章保有些发怵，强撑着说：“你，你们想干什么？”
赵艳生咬牙切齿地说：“干什么？你们胆敢动我们公司一下，今天非让你脱层皮！”
曹章保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一看遇到了这场面，眼珠嘀溜溜地直转：“我们作为执法者，这样做既是为了市民的安全，也是为了你们公司的长远利益。万一你们公司真的有问题，一下子生产出这么多汽车，到时候不还是亏得更厉害吗？”
“少废话。走还是不走？”李向军懒得听曹章保绕来绕去的。
曹章保又装出一副很无奈很痛惜的表情：“既然你们有这么大的意见，反对执法，那我们就再给你们一些考虑的时间。过两天再来。”
说着，朝四周一招呼，准备开溜。
“慢着！”于小扬的声音传了过来。
曹章保一愣，心想这山里小子报复心不会那么强吧，难道要把自己关到这厂子里。他慢慢转身，脸上堆着笑：“于总，您还有事？”
“当然有。”于小扬瞥了他一眼：“你曹副局长刚才说我们汉牛汽车撞死了人，我们也不能不管啊。既然牵扯到了我们，就要查个清楚。就麻烦曹副局长带着我们去看看现场吧！”
曹章保有些紧张，赔着笑脸说：“那，就不需要了吧。”
看到对方的反应，于小扬心里更加有了谱：“需要，非常需要。灵儿，艳生还有向军，走，我们一起跟着曹副局长去看看现场。”
曹章保没了脾气，只好随了于小扬。一头钻进自己的汽车。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也坐上一辆汽车，跟在车队中。
接到曹章保的电话，卜成新顿时慌了手脚。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是这种声势浩大的场面，任你是哪个老百姓也都马上手足无措，一个个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怎么今天还碰到硬茬了？
汉牛9。8撞死人的事，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哪里来的案发现场？不过，于小扬已经在路上了，再怎么着也得应付过去。卜成新情急之下，迅速打通胡兴发的电话，让他赶紧想办法。
胡兴发倒是比较镇定，作为资深混混，他对这种事早就是轻车熟路。放下电话，他迅速叫来谢小莹，征用了她那辆汉牛9。8。又让人从医院找了一具尸体，不一会儿，肇事者、死者家属全部整得利利索索。
然后，胡兴发又翻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周支队，我是老胡……”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心里没底的曹章保硬是磨磨蹭蹭地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到达汉江市。卜成新已经把“出事现场”的位置通过电话告诉了曹章保。于小扬看到，一辆汉牛9。8停在路边，十几个男女披麻戴孝地跪在一旁嚎叫着。几个交警正在忙碌着。
“大家都不要激动，我把汉牛集团的负责人叫来了，汉牛汽车因为存在安全隐患导致这场交通事故，汉牛集团决定赔偿你们的损失。”曹章保一下车就屁颠颠地跑过来，明着是安抚人心，暗地里是通风报信。
果然，十几个男女一听到曹副局长的话，迅速把于小扬等人围了起来。
一个女人拽住于小扬痛哭流涕：“你这个丧良心的，没的能力还生产这个破汽车，把我老公给撞死了，你赔我老公。天哪，我那可怜的老公啊！”一边哭，一边还把鼻涕抹了于小扬一裤腿。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说要给我养老送终的，现在却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一个老太婆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男女女一阵哀嚎，曹章保听得一愣一愣，悄声问身边一个手下：“这都是死者的家属？”
“哪儿啊，死者是个五保老头。这些都是从乡下请来的，农村办丧事专门给人哭灵的。”
曹章保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己的老大，办事就是到位，这场面搞得更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在赵艳生和李向军的掩护下，于小扬走到汉牛9。8面前。白色的汉牛9。8像个委屈的孩子，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车头溅着一些血迹。
“谁开的这辆车？”于小扬问。
“我开的。”一个头上缠着绷带，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嚷道：“你这是啥破车呀，眼看着那个人在前面，躲躲不开，停停不下，硬生生地撞了上去。我一没酒驾二不疲劳，好端端地开车却惹出这个事，这车我不要了，你还得赔我损失！”
于小扬没有理睬肇事者，转身问一边的交警：“警察同志，请问是怎么回事？”
交警一边查看现场，一边小声嘀咕道：“不可能啊，汉牛9。8我亲自开过，遇到障碍物就自动规避，根本不会撞上去。”于小扬听了，仔细地端详过去，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原来，这个交警就是于小扬搞大促销的时候试驾还抢购汉牛9。8的中年男人，在派出所还替于小扬跟郝国栋说过好话。
“什么不可能？”另一个交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向于小扬：“你就是汉牛集团的负责人吧？我是交警支队队长周克傲。你们生产的汽车存在严重的质量缺陷，制动系统失灵，导致驾驶员在无法控制汽车的情况下致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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