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刚刚可是看花了眼？”
眼看太阴龙王带着众人消失于天际，各方修士收回目光，面面相觑。
体态数百丈，仅仅是一颗龙首便犹如一座小山，这等妖物他们前所未见，也不知是妖族还是某种术法的产物。
“大人在人间，也是手段不凡啊……”
李霸刀发出一声感叹，随后便带着一串游魂进了黄泉。
这些时日他时常被唤来人间，显得十分忙碌，虽然累了点，他却乐在其中，能给这种大人物办事，对别的日游将而言，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机会。
……
“不愧是渡劫修士，仅仅是这件法宝，便价值不菲了。”
方尘立于龙首，手中拿着两件东西，一件是那位血灵教灵仙留下的储物戒，里面有千余枚中品灵石，数万下品灵石，和一些灵材。
另外一件，则是一只通体黑色的葫芦，如用灵力轻轻激发，可以看见两枚与道印截然不同的纹路在闪烁。
由于方尘并未炼化此葫芦，是以无法真正催动其威能，仅从气息来看，它应该属于地阶法宝，那两枚特殊的纹路理当就是灵印。
“两枚灵印，此法宝即便是合道期修士也难以催动，适合玄仙使用，你最好不要炼化，免得一次就把你抽成干尸。”
神姬看了一眼黑色葫芦，提醒道。
“四公主，此物若是变卖为灵石，价值几何？”
方尘笑道。
“变卖？你可以留着日后使用，地阶法宝的炼制牵扯到各种稀有灵材，世上能炼制这等法宝的炼器师也是可遇不可求，你这次卖了，日后未必能再找到一件。”
神姬神色古怪：“若你非要售卖，双灵印法宝理当不会低于一万中品灵石，要是遇到刚刚晋升玄仙的修士，卖出两三万也未必不可能。”
方尘恍然，看来这种法宝已经没有行情价，主要是看买家，看需求。
他没打算卖，留着给小剑当干粮正好，想来这么一件地阶双灵印法宝，或许能让小剑从五阶剑体再次晋升到六阶。
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消化时间。
“四公主，先前在仙秦部族你能看见在下的神魂，是不是与无始仙瞳有关？”
方尘突然问道。
神姬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下一秒，一抹光华流转，方尘很熟悉，这是开启了无始仙瞳的异象。
方尘心念一动，元神从肉身里走出，但神姬的目光却没有跟上来。
“你刚刚出窍了？”
神姬突然问道。
方尘轻轻点头，有些好奇：“这次你没看见？”
神姬若有所思，轻轻摇头：“这次没有看见，这段时间，你的元神应该有所变化。
如若连我的无始仙瞳都看不见，寻常修士更不可能察觉到，相较于普通出窍期，你元婴出窍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这里，神姬心中对方尘这些时日的经历产生了好奇。
短短时间晋升了出窍，大红花轿里的那位，以及如今众人脚下这头骨龙……
每一件事，都充斥着诡异，不过好奇归好奇，以她的脾性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你当初给我的线索已经验证过，虞青之的确有九成可能是耀阳灵君，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前些时日他死了，听说是走阴时出了意外。”
神姬传音道：“离霄国那位本没打算这么早出手，就是因为虞青之意外身亡，让他感到了一丝危险，这才决定提前谋划，打算强行晋升仙王。
仅仅是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方式送到他手中的血灵神丹已经不计其数，没了虞青之帮忙炼丹，血灵教里又派出一位丹道宗师替其炼化血灵神丹，想来离霄国这位应该付出了一些代价。
他若是成了仙王，必将百倍千倍弥补，届时战火会烧到何种程度，难以估量。”
方尘眉头微皱：“这么大的动作，中洲各方仙王不可能没有察觉，没人出面阻止？非要斩灵司来管这件事？”
神姬笑了笑，“你还是太天真，对仙王而言，这算不上大事，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死伤一些凡人又能如何，只要没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这样的烂摊子他们不仅不会出手，反而会主动避开。
血灵教背后亦有教祖坐镇，若非必要，寻常仙王岂会因这等小事去得罪一尊教祖。”
顿了顿，神姬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更何况，如今有不少仙王在坐而论道时，表示出对血灵教的几分理解。
形势正在变化，只要世上的修行资源一日日变少，赞同血灵教此举的修士只会一日日增多。
我有几个叔伯，就表示以后如若有必要，中洲也能试试血灵教这条路。”
“如今形势已经这么差了？”
方尘怔了怔。
如若越多修士认可血灵教的教义，他们的做法，那人间岂不是成了一座屠宰场，有需要的时候，便挂钩削肉，论斤而卖？
“其实，让仙凡相隔，互不干涉，才是最好的路子，以前能飞升仙界的时候，血灵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教派，大家能去更广阔的天地去争，又岂会留在此间争那几两碎银。”
神姬淡淡道：“如今斩灵司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长久以往，最终还是要解散，你当你的方剑首，我当我的四公主，对于此间腌臜之事，不理，不听，不管。”
“仙凡相隔……”
方尘顿时想到夏玄机这段时间在做的事。
或许这是老爷子的一次尝试，他也跟神姬一样，觉得只有仙凡相隔，定下规矩律条，才能有效改变人间如今的局面？
“你在想什么？”
神姬突然问道。
“也有人与四公主一样，觉得人间需要仙凡相隔，修士不应该插足凡人的事。”
方尘道。
“有此念头者不在少数，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还不如持剑斩碎天门，更简单点。”
神姬望向茫茫虚空，眼神锐利的如同一柄刚刚开锋的仙剑。
“四公主，这次斩灵司，会有玄仙前往离霄？”
“我知道的有三位玄仙前往，但很可惜，他们都是渡劫失败的玄仙，失去了晋升仙王的可能性，也让他们的手段比之巅峰，弱了五六成，即便联手也未必能打得过离霄国那位老祖。”
神姬看向方尘：“这次得靠你找来的帮手。”
方尘轻轻点头：“到了地头，我就给离霄国老祖当一次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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