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日常斗嘴起来。
裴清晏赶紧叫停,让他们两继斗嘴下去,晚上又要闹着分开睡,不得安生。
关键是的确没人愿意跟朱逢春睡,转移话题:“咱们在船上这几日,也不能荒废了功课。每日抽时间,一起研讨经义文章吧?”
众人都称好。
于是约定,每日上午各自温书,下午聚在一起讨论。
这时,船尾传来小妹的惊呼声。
众人急忙赶过去,只见小妹指着江面,兴奋地跳着:“看!江豚!”
顺她所指望去,果然见几只江豚在船不远处跃出水面,划出优美的弧线,又潜入水中。
“真美...”陆时惊叹。
看在自家相公就在身边,陆时轻声道:“听说见到江豚会有好运,看来我们这次进京,一定会顺利。”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橘红色,江面也镀上一层金辉。
船家在甲板上摆开晚餐,除了船家准备的菜肴,还有今天钓的鱼。
朱逢春那条大鲤鱼被顾青红烧了,香气四溢。
许长平虽然嘴上不服,嘴下却服气的很,连吃了好几块鱼肉,不得不承认朱逢春钓的鱼确实肥美。
“怎么样,许大才子,你爷爷这鱼味道如何?”朱逢春得意地问。
许长平可没有吃人嘴短的意思,偏不让朱逢春得意,“乖孙子有本事,爷爷吃的好,赏你一两银子。
说完就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在朱逢春面前晃了晃。
朱逢春眼见这一回合是斗不赢许长平了,干脆不跟他吵下去,伸手就将那一两夺了下来,“虽是小气抠门的很,爷爷我还是收下了这份孝敬。”
许长平眼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自己不过就是开玩笑,这厮居然把银子拿走了……
肉疼一秒钟……
众人见状都笑起来,一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晚风渐凉,裴清晏怕陆时着凉,摸了摸陆时的手,轻声问:“要不要回舱休息?”
陆时摇摇头:“再待一会儿,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
裴清晏抬头看,夜幕降临,满天星斗闪烁,倒映在江水中,仿佛天地间都是星星。
大妹已经带着小妹回舱睡了,顾青也有些倦意,薛正便跟几人告辞,陪顾青回去。
赵景然、许长平和朱逢春还在甲板上饮酒赏月,谈天说地。
裴清晏和陆时靠坐在船舷边,看着这宁静的夜景。
“冷不冷?”裴清晏将陆时往怀里搂了搂。
陆时靠在他肩上,摇摇头:“你摸摸我手冷不?相公。我真喜欢这样。”
“喜欢哪样?”
“喜欢这样和你在一起,看着这样的景色,和朋友们说说笑笑。”陆时轻声道,“就像世外桃源一样。”
裴清晏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这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不管能不能高中,若是中进士不管在京城翰林院还是外放我都带你同去,致仕后再陪你去游山玩水,看遍天下美景。”
他有私心,不能承诺此刻就夫郎江南听雨,塞北赏雪,南下出海。
他自有胸中的一腔抱负,治世济民。
就当他自私吧,前半生让陆时陪着自己,后半生他一定随着陆时走遍天下。
“真的?”陆时抬头,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
对于裴清晏的所想跟抱负他理解也支持,人生不止风花雪月的浪漫,更多的是信仰目标和责任。
这样的相公让他心安,让他更加欢喜,对未来也是无限期望。
“我何时骗过你?”裴清晏微笑,“不过现在,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夜深露重,该回舱休息了。”裴清晏柔,“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哥儿的潮热又要到了,陆时眉间的红线越发艳丽,潮热前后身体也最虚弱,最易着凉。
陆时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耳中还能听到赵景然他们在轻声吟诗,许长平和朱逢春不知又在争论什么,吵吵嚷嚷。
“看什么呢?”裴清晏在舱口唤他。
陆时转身,快步走向他,握住他伸来的手,“来了。”
运河上的日子本是最无聊无趣的,但因为每日都有朱逢春跟许长平的嬉笑怒骂,每日还能停靠岸边,钓鱼捞虾,时间过的倒也快。
沙船在运河上又走了小十天,终于在一个晨雾弥漫的清晨缓缓靠岸。
当岸上的喧嚣声透过薄雾传来时,在船上憋闷了许久的众人都迫不及待地涌上甲板。
到了!终于到了!再不到老爷我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朱逢春第一个冲出来,激动地指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码头,那就是通州码头!
在船上的前些天,他还有力气跟许长平吵上几个回合,到了后来每日不是看船就是看水。
看的他都想吐了,连许长平指着他鼻子骂,他都懒得一般见识。
现在终于可以下船了。
陆时跟在裴清晏身后走上甲板,看见最前面的朱逢春跑的比兔子还快。
又听裴清晏朝着前面大声唤道:“你给我小点心,掉下去可没人捞你。”
朱逢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头也不回的随意应了两声,还是一步不停,不过步子倒是稳了许多。
陆时顾不上看朱逢春了,当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时,他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晨雾中的通州码头就像是一头苏醒的巨兽,喧嚣鼎沸,好不热闹。
数百艘大小船只密密麻麻地停泊在岸边,桅杆如林,帆影蔽日。
码头上人头攒动,挑夫们赤着上身,喊着整齐的号子,将一袋袋粮食从船上卸下;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骡马的嘶鸣和车轴的吱呀声。
我的天...陆时喃喃自语,这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繁华数倍。
裴清晏站在他身侧,轻声道:通州是大运河的终点,南来北往的货物都要在这里集散。南方的人想要北上走水路,也都是在通州码头下船换马车进京城。
这里相当于是流动人口跟货物的中转站。
陆时猛的吸了两口气,觉得就连空气都弥漫着忙碌跟市井的生活气。
众人陆续下船,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时,都有些不适应。
最先下来的朱逢春还踉跄了一下,扶着许长平才站稳:这地怎么在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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