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入冬了，湛蓝的天空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倒映着朵朵白云。萧瑟的冷风“呜呜呜”地刮过，清心堂外面的小道上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落叶，人踩在上面“吱呀”作响。
叶汐今天围着老板娘特意为她织好的红色围巾，披着黑色盘扣加绒的外衣，坐在大门半开的清心堂里，一边吃着白以天出差回来为她带的桂花糖藕糕一边看着C市日报。
白以天早早地换上了一身休闲连帽风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边办公一边煮着黄山毛峰。茶香，桂花香弥漫在清心堂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直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来的人是章天华，叶汐一看到他，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开口幽幽道：“不好意思，本店打烊了。”
老章无语道：“小道长，大早上的打什么烊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老章说完很自觉地就坐到了叶汐对面，然后微笑着看着她道：“找你呢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叶汐斜眼看向他：“废话，哪次找我不是有事啊。”
“章警察？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案发生了？”
吃瓜群众代表白以天好奇地凑了过来。
老章很随便地就拿起一块桂花糖藕糕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道：“也不是什么大案，甚至称不上是什么案件，就是这件事有点古怪。我这个人吧，一碰到这些奇怪的事如果不把它弄清楚心里就总会觉得欠点什么。”
叶汐眯着眼睛看向他：“说起欠，你不觉得你欠我点什么吗？”
老章装傻：“我欠你什么了？”
叶汐拍桌道：“你之前找我解决水库和马路的事还没付钱呢！如果今天全部付清的话我会考虑给你打个八折！”
老章一脸敷衍道：“我当什么事呢，先赊着先赊着，等年终奖金发了再一并付清。”
叶汐恨恨地看着他：“你最好给我记得！”
“说回我那事啊。昨天下午有个小男孩来我们局里报案，说他妈妈杀人了。”
白以天拍了拍手，一脸钦佩道：“有前途，大义灭亲啊。”
老章却摇了摇头：“这小孩子说的话我们也不太当真，但也不能完全不当真，所以当时就打电话传讯他妈妈过来。他妈妈来了后哭笑不得，说自己没杀人，这小孩胡说八道的，当场就打了他一顿，但小男孩还是不改口，就说他妈妈杀人了。我就问他：‘你妈妈杀了谁？’他回答：‘杀了我妹妹’。”
白以天：“或许小孩子说的是真的呢？”
老章笑了笑：“可问题是他妈妈说他根本就没有妹妹。”
白以天：“……”
为什么听了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瘆得慌？
老章继续说道：“除了这件事，她妈妈告诉我这小孩从小就体弱多病，看了很多医生拿了很多药，可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在没人的角落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白以天若有所思道：“难道是被什么缠上了？”
老章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带着孩子去看了很多位大师，做了很多场法事结果还是这个样子，他们也没辙了，只希望这孩子长大一点后身体能好点。”
叶汐看向老章：“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可是那么多大师都没办法，我也不一定行啊。”
老章摇了摇头：“以前我会这样想，但现在不会了。”
“哦？为什么？”
叶汐坐等着他说一些拍马屁的话。
老章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汐道：“你连地府里的牛头鬼差都敢打，这可不是一般大师能做到的。”
叶汐：“……”
我的清誉啊……
……
章天华带着叶汐和白以天来到了那个小孩的家里。小孩叫点点，刚上一年级。
点点的妈妈认识章天华却不认识叶汐和白以天，奇怪地看着他们：“警察同志，这两位是？”
章天华向她解释道：“这是我找的一位高人，也许能帮得上你家点点。”
“哦。”
点点的妈妈明显是没抱什么期待，但又不能拒绝了章警察的好意，只得客气地将他们请了进来：“随便坐吧，点点，快过来！”
点点正在自己的房间玩玩具，听到妈妈叫他便走了过来。
妈妈扶着点点的肩向他介绍道：“这两位叔叔和姐姐是来帮你看病的，打一下招呼吧。”
白以天：“……”
为什么我也是叔叔？
点点看到其他人还好，目光落到叶汐身上后就像老鼠看到了猫一样，吓得一下子躲到了妈妈身后大叫道：“我不喜欢这个姐姐！！”
所有人包括叶汐都愣了一下。
白以天蹲在点点面前，摸了摸点点的头：“这个姐姐人很好的，别怕啊。”
点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说道：“可、可她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点点！怎么说话呢！”
点点的妈妈呵斥了他一句，然后不好意思地看向叶汐：“对不起啊，点点从小就喜欢说胡话，你不要介意啊。”
叶汐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童言无忌嘛。”
叶汐来到点点面前，点点躲在妈妈的身后怯怯地看着她。叶汐想要伸手触碰他的额头看看他的三魂七魄，点点却不愿意她碰他，一个劲儿地往后躲，叶汐只好作罢。
“好，姐姐不碰你，别再往后退了。点点，你能告诉姐姐你为什么知道你妈妈杀了妹妹吗？”
点点扭捏了一下：“因为，因为是妹妹告诉我的啊。”
“妹妹？你在哪里见到的妹妹？”
“嗯……我做梦的时候。”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点点的妈妈也如释重负地看向章警察：“警察同志，我就说吧，是小孩子说胡话呢，可能没搞清楚做梦和现实的差别。”
老章却示意她噤声，别打扰叶汐的问话。
叶汐继续问点点道：“那点点，你是什么时候梦到她的呢？是每天都能梦到她吗？”
点点仰着小脑袋仔细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能天天梦到妹妹，以前的话她只是偶尔来我梦里玩。”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妹妹的呢？”
“她说的啊。”
“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她说妈妈是坏人，不仅杀了她，以后也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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