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兰大厦，元宝工作室。
蒋玟正和雷纯待在一起，复习功课，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神都梁总打来的。
“喂？梁叔？”
“小玟忙吗？”
“忙功课呢！梁叔有事吗？”
“是有件事。”
“你还记得大概四五月份，给你妹妹制作《寄明月》片头动画的那家动画工作室吗？”
“时间久了，我和他们没怎么联系过，但还有点印象，好像叫一支竹子动画工作室。”
“就是这家。”
“噢！他们怎么了？”
“现在这家工作室正在寻求上家接手，给以前所有合作伙伴都发去了消息，我们神都自然不会落下。我记得你们好像想要收购一家动画工作室，就问问你们的意思。”
“我妹是有这个打算。”
“这家工作室出了什么问题吗？老板破产了？还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急于脱手呢？”
蒋玟有些疑惑。
“破产倒是没有。”
“主要是老板霍青铜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
“另外他的儿子霍元申在荒洲那边的生意做得很不错，所以就想接父亲去荒洲养老。霍青铜也想移民荒洲，和他儿子一家团聚，顺便带带孩子，过过养老生活，享受天伦之乐。”
“再说动画行业并不怎么赚钱，他确实想要放手，但不想这么扔下老伙计和一帮年轻人，觉得有始无终有些对不起人。何况工作室还有个项目，不能扔下不管，这么甩手走人不行，人家合作方不干啊！所以他去荒洲养老前，只能找上家接手。“
梁师都介绍得非常详细，看来做过一番细致的调查，才给蒋玟打来电话。
蒋玟点了点头，心里反复衡量一下。
“现在他的合作伙伴里有想接手的吗？有什么竞争者？”
“那倒没有。”梁师都解释道，“业界都知道，动画行业不赚钱，想接手的自然就很少了。这行不是什么来钱快的生意，有可能你花半年时间做个什么作品，但卖不上价。主要还是一群动画爱好者在做这方面工作。生意人大概不愿意做这方面的投资。”
蒋玟说道：“虽然我觉得他们还不错，但是在商言商，他们也得有让我收购的价值才行。不然我可以直接挖人，为什么要花钱收购？我才不信他真的那么为手下员工考虑出路，而他的员工又那么忠诚，完全不可想象。”
“他们工作室有什么产业或者版权吗？”
“如果平时只是打打零工，那就没用。”
“设备折旧也不值钱。”
梁师都道：“你考虑的有道理。他们工作室没有什么产业，写字楼是租的，不是自己的，设备折旧确实不值钱，但他们工作室有几部作品的动画版权，像《九州侠客行》、《乱世英雄传》和《天下第一》的长篇动画版权都挺不错的。这些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蒋玟有些失望，皱眉想想道：“这些终究是动画版权，不是作品版权，能有多大价值呢？而且这些年下来，我相信霍老板恐怕把这些版权的价值都榨干了，眼下他干不下去了，不想再继续投钱，就想带着赚到的钱跑路荒洲，想把包袱甩出去，最后卖工作室再大捞一笔。如果他只想找人接手工作室，养活这一帮员工，我很愿意接手，但如果他想在我这里捞钱，那我就得认真考虑清楚，毕竟我不想犯蠢，哪能让他这么赚钱呢？”
梁师都忍不住笑道：“小玟想得够细，但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吧！只能见仁见智。就看你想不想收购，或者觉得值不值。溢价收购在现实中是常有的事，毕竟这帮动画人确实挺有能力的。如果一点亏不想吃，很难收购到好东西啊！”
“我明白。”
蒋玟不想多说，继续打听道：“梁叔你说他们手里还有个项目，是什么项目啊？老板不想放弃？”
梁师都回答道：“这个项目我也认真了解过，是他们工作室和国内巅峰游戏公司合作一部关于《勇敢者的游戏》这款热门mobA游戏的动画片。目前他们在忙这个项目。“
蒋玟有些疑惑，询问道：”梁叔，我也知道这家公司，游戏挺有名气。难道这不是很有价值的动画项目吗？霍老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售自家工作室？难道不想赚钱吗？“
梁师都解释道：“游戏归游戏，动画片归动画片。游戏能赚钱，不代表动画片也能赚钱。游戏有很多人玩，不代表动画片的人气高。这完全是两码事。”
“小玟你要知道，玩游戏的和看动画片的是两伙人啊！根本就不搭界。你听说过哪款游戏的动画片很火了？所以霍老板不看好也很正常，但这个项目很有价值，能帮他拉高工作室售价。现在就是他出售工作室最合适的时候，不然风口过去了，就卖不上价。”
蒋玟了然，回复道：“这样吧！我先和妹妹商量一下，明天再给梁叔答复。”
“好的！”
两人挂断通话。
蒋玟想了一想，决定和姜元宝商量一下这件事。
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头。
在商业这方面，她确实敏感，觉得事情不对劲，就不会仓促做决定，多想想是没错的。
有钱不能乱花，越有钱越要锱铢必较才行。
除非是给妹妹花钱。
当然，她不相信梁师都敢明目张胆欺骗她。
但有些事情的内幕，梁师都未必真的清楚。
他可能就是看到对方有几部热门动画版权，手里还捏着不错的项目，发展前景很不错，正好老板想脱手，索性就介绍给蒋玟。
但蒋玟要真金白银花钱，自然要调查清楚才行。
从头起步，组建一家动画工作室有几十万够了。
如果弄个特别好的，也就几百万呗！
蒋玟心里会有衡量，考虑值不值得。
她不知道姜元宝现在是否正在拍戏，所以她先给助理文鸳打个电话，让文鸳转告妹妹，空闲时间给她回电话，这边有事商量。
那边文鸳立即转告给姜元宝。
正好姜元宝有时间。
她就给姐姐回电话。
蒋玟把这件事情和姜元宝详述一遍。
姜元宝反应很机敏，立即觉察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姐，你小心是对的，这里面有古怪。”
“我觉得那位霍青铜老板肯定在说谎。”
“事实可能恰恰相反。”
“霍老板的儿子在荒洲未必混得很好，甚至可能遇到一些麻烦，需要资金周转，所以他才想要借这个时机，拉高价格，卖掉工作室。这很可能是一种筹款行为。”
“梁师都未必是想骗我们，我也不信他有这胆量，但以他的人脉关系，他未必能调查清楚荒洲那边的事情。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我们只能让家里派人调查。”
蒋玟很赞同道：“元宝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元宝你觉得这家工作室真有价值吗？”
“有没有价值得看在谁的手里。”
姜元宝自信道：“在别人手里可能没有价值，但在我的手里就有价值。如果他们工作室真有那些动画版权，还有合作项目，我根据这些内容随便创作两首歌曲，就能把收购价格翻几倍地赚回来，怎么会没有价值？但在别人手里，恐怕就真是被榨干价值的没用东西。”
蒋玟很满意道：“只要对元宝你有价值就好。”
“姐你发现没有？”
姜元宝继续道：“这家工作室真正有价值的其实是人，如果那些作品真是他们集体创作。霍老板只是负责出钱，其实他本人未必真有多大用处。”
“对于动画人才，我们还是要珍惜的。”
“确实是这样的。”
蒋玟说道：“我想过直接挖人，但未必成功。这倒不是说那些人真对工作室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老板都要卖工作室了，还能有什么感情？”
“一是逐个挖人麻烦。若是单独挖人，你不知道哪个人更重要，挖错人没意义。二是他们很可能签有竞业协议，老板根本不怕挖人。这样会打草惊蛇。”
姜元宝赞同道：“姐说得很对。我也想过挖人行不行，但这不是最佳策略，还是用收购方式更稳妥，但什么时候收购才是关键。”
“越是关键时候，就越要稳住。”
“绝对不能急于求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们可不能这时候直接收购，过于急躁就会让对方坐地抬价，上赶着做不成买卖。首先我们要秘密打听对方的情况，可不能传出风声。”
“其次我们要时刻监控那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和我们竞争，找准出手时机。”
“如果我们这时候透漏出消息，对方可能拿着我们的报价和别家抬价，再拿别家的意向和我们抬价，这样自然能左右逢源，反复抬价会导致我们吃亏，还耽误时间，可能功败垂成，最终我们不得不放弃这次收购，毕竟我们不能当冤大头。”
“我们暗中调查清楚情况，摸清对方的底价，先不动声色，等对方被逼到最后时刻，在对方无路可走的时候一举拿下，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最大的成果。”
“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他们工作室挖空，让他们破产。他们工作室都没了，我们自然有办法绕开竞业协议，大不了打官司，法律解释权是在我们这边，拖也能拖死他们了。”
“但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用撕破脸的手段，那样吃相太难看了，惹人非议，何必呢！能用温和手段解决，最好用温和手段。”
蒋玟不禁一乐：“我们姐妹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元宝你放心吧！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肯定能办好。我们很快就能吞并这家工作室。”
姜元宝高兴道：“全靠姐姐啦！”
能坐享其成真是太爽了。
“对了，这家动画工作室叫一支竹子？”
“是啊！怎么啦？”
“收购过来要换一个名字。”
“改成你的元宝动画工作室吗？”
“哎！不是这个原因，就是感觉他们这个名字太骚了。”
“嘻嘻！元宝，你想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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