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找我。”
晚饭过后，贺霆彦被贺老爷子叫进书房。
“市中心医院来电话，司徒老太太下午的时候被送进医院抢救，你带着这张卡去一趟医院，顺便把费用缴一下。”
贺老爷子将手里的银行卡推到他面前，语气不急不缓。
“我不去。”
他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卡，想都没想就拒绝。
“你不去，难不成还要我去？”
贺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眉宇间透出不悦。
贺霆彦却是一脸的冷漠：“她除了会管贺家要钱，还会什么？”
小时候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如今长大后却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谁让你当年吃饱了撑的要答应你妈妈，揽下照顾她的责任？”
提起这个，贺老爷子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当年贺美音不听劝阻，不惜耗尽大量的财力和人力执意要办那所福利院。
本就当她是做好事、做善事也就罢了，没成想还因此丢了性命。
贺霆彦的眼睛里充满了冷漠和不在意，抽出那张卡，临走前丢下一句：“爷爷，是我想的太简单，陈雪瑶的底，我们贺家根本就兜不住的。”
眼看书房门缓缓关上，贺老爷子脸色微变，陷入了一阵沉思。
贺霆彦骑着机车驶出小区大门，远远地看见宋元嘉送姜书辞回来，两人说说笑笑的朝他走近。
“贺......”
姜书辞嘴巴微张，后两个字还在嘴边，贺霆彦扣下头盔帽檐看都没看她一眼，轰了一把油门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宋元嘉疑惑的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送我回来。”
姜书辞收回视线，朝宋元嘉笑了笑，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莫名有一股失落。
贺霆彦刚才，分明就看见她了，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
霓虹灯交错，贺霆彦的机车在马路上飞速穿梭，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吱嘎！\\\"
一个急刹车，车轮在地面摩擦出一条醒目的痕迹。
医院缴费窗口，陈雪瑶蹲在角落，双手抱住膝盖，她微微低下头，整个人看过去脆弱又无助。
别说是高额的手术费，就算是几千块的住院费，一时半会儿她都凑不出来。
东虎拿着一个白色信封半蹲在她跟前：“这些，是兄弟几个人凑的，我知道这肯定是杯水车薪，但至少先把住院费交了。”
冷风呼呼的灌着，东虎举着信封的手僵在半空许久，陈雪瑶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接。
医院大厅，少年穿着黑色外套，黑发微微有些凌乱，英挺的剑眉微蹙，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把一张银行卡拍在缴费窗口。
“您好，请报一下病人的姓名。”
“司徒.....”
“是九楼重症监护室的司徒老太太吗？”
听见有人说‘司徒’二字，陈雪瑶抬眼，少年站在那儿，正在填写缴费单，听着他说了句：“手术费、住院包括后期治疗费用全部。”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好的，请稍等。”
陈雪瑶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站起身缓缓朝他走去：“霆彦......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的神色惨白如霜，好似被打碎的玉瓷，不一会儿，眼眶微湿。
“费用都交齐了，我先走了。”
贺霆彦把缴费单和卡里剩余的钱都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就要走。
“霆彦，医院晚上要有人守着，你能不能......”
“不能，明天还要上课。”
他就没有多余的眼神落在陈雪瑶的身上，眉宇间尽显淡漠与疏离。
“贺霆彦，你他妈拽什么，有几个钱了不起啊？”
东虎站在后面，信封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打他进大厅起，陈雪瑶的眼睛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看他的眼神那么崇拜、那么爱慕，偏偏这家伙愣是看都不看一眼，自始至终都摆着一张臭脸。
贺霆彦冷眼看向他手里薄薄的信封，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呵，想当英雄，凭你手里那几千块钱？”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子忍你很久了。”
东虎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他。
“住手。”
陈雪瑶拉住他，眼眶红肿的厉害，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这里是医院，你能不能别再添乱了。”
东虎一拳头重重的砸在墙壁上，怒气冲天的压低声音质问：“我添乱，你那么喜欢他，他喜欢你吗？你奶奶还躺在重症室没有苏醒，他有问过一句吗？”
贺霆彦除了有显赫的家世之外，他还有什么？
为什么陈雪瑶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贺霆彦，无论贺霆彦怎么对她，她都可以无条件的追随，而他，不管做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他就是好，他就是比谁都好......”
陈雪瑶努力地扯出一抹笑，眼里的黯然转瞬即逝，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变成喃喃自语。
东虎眉目紧皱，拳头握得关节发白，一双眼睛里藏着怒火，死死地瞪着贺霆彦。
“当初，就不该轻易放过你。”
理智冲昏了头，东虎脱口而出的话，令贺霆彦听了双眸竟接连闪烁了几下，眼底的冰冷愈发深了。
他挑眉，眼神晦暗不明：“所以？”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东虎的表情突然变得阴冷，咬牙切齿的撂下狠话，拉着陈雪瑶一扭头就走。
贺霆彦没有吭声，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东虎离开的背影。
他走出医院，拨了一通电话：“帮我查个人。”
九点钟左右，姜书辞的房间还亮着灯，面前是两三本今天从书店刚买回来的书以及一张宋元嘉送给她的摇滚乐队的演唱会门票。
‘叮咚’一声，手机屏幕亮起。
是田呦呦发来的消息。
【辞辞，你弄到演唱会门票了吗？】
姜书辞拍了一张图片发送过去。
田呦呦那边秒回：【哇塞，我守在电脑前抢了两天都没抢到，你哪儿来的票啊！！！】
姜书辞在对话框里输入：【班长给我的。】
田呦呦发了一个兴奋的表情过来：【啊啊啊！那下个周末你不就可以去现场了！好羡慕啊！】
姜书辞喜欢这个摇滚乐队很多年了，好不容易碰到一次能近距离见到，怎么可能错过。
姜书辞回复：【嗯。】
刚放下手机，房门就被敲响。
温毓川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
“小辞，把牛奶喝了，早点睡。”
她接过牛奶：“谢谢舅舅。”
“你这手明天是不是该换药了，明天舅舅早点下班带你去换药。”
“好。”
“你妈妈知道你的手受伤，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过段时间要过来看你。”
这顿骂挨的，他确实也是应该的。
大外甥女好好的送到他身边，不是遇上醉酒流氓就是碰上社会混混，好在她两次都化险为夷了。
不然，他这个当舅舅的，真得以死谢罪了。
“舅舅，这跟你没关系，你不要那么自责嘛！”
“我喝完啦！”
姜书辞将空杯子递给他，语带轻松的说道。
温毓川轻叹，帮她把门带上：“早点睡觉，晚安。”
“晚安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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