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叮叮--咚咚--”
众目瞩目下，坐到这架钢琴面前，楚云伸出手随便在琴键上敲了敲，然后从一侧直接按压着琴键划到另一侧，侧耳倾听着每一个琴键的乐音。
“这指法，太业余了…”
“门外汉，妥妥的。”
“怎么也不像弹钢琴的，估计这下下不了台了。”
…注视着楚云完全业余的试音姿态，稍微懂些钢琴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没接受过相关培训。
因此台下的窃窃私语和浅笑声更多了些，所有人都逐渐肯定了，这家伙是在硬着头皮上台，估计过会儿真要灰溜溜离开。
目睹着楚云完全生疏的指法，站在旁边的包杰瑞脸上也露出些诡异笑意，内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心里一万个肯定，眼前这小子别说什么世界知名曲目了，就这架势能不能弹“小星星”恐怕都是个问题。
确定自己的两万英镑不会打水漂，并且那位靓丽美女很快将会投入自己怀抱，包杰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行不行啊？”
“该开始了吧，还等着上班呢。”
“不行就下吧哥们，别撑着了。”
看到楚云在那里试音试了足足一分钟有余，台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纷纷催促道。
面对众人的喧嚣，楚云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神色，握了握双手后，他便闭上双眼，十指轻抚在琴键上，仿佛在静静回想着什么。
他确实不会弹钢琴，并且圣武大陆也从来没有这种乐器。
但却有种名为“天弦琴”的类似乐器，但琴弦数百，乐音变化无数，复杂程度要远超眼前的所谓钢琴。
并且天弦琴的琴谱不仅仅是弹奏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指法体术，需要施展者达到相应的修真级别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乐色效果。
这也是称之为“天弦”的原因，琴音之道，以天为最。
每每和那些修真美女们完成双修，楚云便会让这些女子取出天弦琴，为自己弹奏上两首，然后静静享受陶醉其中。
其中有一首“云舞曲”便是他的最爱，并且修炼之余，楚云偶尔也会摆弄下琴弦，用这首曲子来打发时间。
眼下，整架钢琴每个按键对应的乐音和内部结构已被他熟记于心，那首曲子曲谱也逐渐被楚云重新回想起来。
虽然钢琴这种器具比起天弦琴差了太多，但演奏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对手速和按键的轻重要求会更高一些，天弦琴一弦之音，可能需要楚云在钢琴键盘上快速按下数个琴键才能发出同等音色。
但对于目前处在筑基初期的楚云而言，这些都是小意思了。
“要开始咯”
迅速在脑海中将天弦琴“云舞曲”曲谱重新编写为钢琴曲曲谱，楚云自信满满说道。
筑基期实力的他，完成这首炼气三层方能发挥的琴谱绰绰有余。
随后，楚云的双手便在琴键上游走开来，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西餐厅内再度发出钢琴声响。
看到楚云终于开始演奏，台下的看客们也都带着或是戏谑或是嘲讽的眼神，举起手机望向这边，等待着想象中可笑的一幕到来。
在心里这些看客们已经给楚云判了钢琴死刑，断定他会乱弹一气，此刻也并没有抱着什么欣赏的心态在倾听。
一段略显舒缓的乐声过后，众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在他们心里，似乎隐约被什么东西压制住，原本有些喧嚣的内心竟是逐渐静了下来。
注视着舞台之上的楚云，倾听着柔和曲调，依旧坐在三号桌那里的林诗柳内心也由之前的紧张转变为平静，就好像吃下了什么凝神药丸。
“当——”
一声持久的重低音之后，楚云微微一笑，随即原本在琴键上舒缓游走的十指竟是突然间加速，敲击琴键的速度和双手挪移愈发急速。
甚至在餐厅灯光照射下，出现了双手残影，恍若在琴键上施展着某种快拳之术，令人目不暇接。
但原本乐曲声并没有随之变得急躁抑或狂暴，反而更加舒缓沉重起来，而这种舒缓之中，如同隐藏着千军万马之势，更像是重重叠叠的山峦，一音之下隐藏着千种音色！
就好像，遨游在天际之间，面前突然出现滚滚白云，极度壮观却又丝毫不显凌乱。
“天…”
伴随着浓重乐音的深入，几乎所有人抑制不住的伸出右手紧紧抓住自己衣领部位将其扯开，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滚滚而来的千重乐音所包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同时他们的内心也爆发着近乎原始的冲动，恨不能当下解脱身上的束缚，随着钢琴节奏痛快跳跃奔跑挥舞。
“啊——”
随着楚云双手速度加快，整架钢琴仿佛瞬间变成一百架甚至一千架齐声演奏的钢琴巨阵，重重琴音如同旋绕天际，令一些心力孱弱看客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就好像被耳旁带有气势威严的乐音震撼征服，伏地膜拜。
“咚-咚-咚——”
如同天鼓一般的擂音急速传来，似乎沉重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所有人在这一刻仿佛觉察到了灵魂的存在，而自己的灵魂正在被这样的天外之音敲打，发出令人晕眩的共鸣。
更多的人甚至连举起手机的力量都没有了，狠狠甩着胳膊，扭转着脖颈，拼命想要跟随自己灵魂的颤动，否则就好像自己就要灵魂与肉体脱离一般难以忍受。
原本静谧的西餐厅，仿佛瞬间转换为低沉爆发的慢摇迪厅，众多亢奋食客早已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在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爆发！爆发！爆发！
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汗毛都想要挣脱枷锁一般渴望狂舞！
所有人只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无数传道者想要构造的天国，站立在巅峰云端，面前矗立着无数壮阔山峦波涛云海，天地间地平线尽头散发着灼热耀眼的光芒，同样伴随着这样沉厚大成乐音缓缓转动闪耀。
“我…我看见了星球，好壮观！”
“这就是宇宙，这就是天堂！”
“神啊，带走我吧！”
…仿佛听到来自深山的千万只仙鹤名叫，所有人眼前似乎都出现了各种幻觉，甚至压抑不住的呐喊起来。
“不行了，我…我受不了了…”
每一次音符节奏的转变，就好像又带来一波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壮阔，那些已经跪倒在地的人们努力想要捂着耳朵，从这种巍峨之音中逃离出来。
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都在承受难以承受的重量。
什么重低音炮，什么杜比环绕，什么丹麦德国音响，通通见鬼去吧，这才叫征服的力量，这才是音乐的威严。
就连一直等待看好戏的包杰瑞都已经沉陷在这种宏音中无法自拔，此刻早已被迫坐到旁边椅子上，努力扶着桌子，额头遍布汗水。
同时还观看着楚云弹奏十指的他只觉得是无数道光影在自己眼前划过。
什么梦想，什么过往，什么人世…都随着残影一道道略过，一刹那间，他只觉得甚至看破人生，生无可恋。
包杰瑞右手狠狠抓着胸膛，原本白肤色的脸颊更加苍白起来。
就好像亲自目睹到的闪烁着刺目圣光无穷无尽的伟岸神邸，包杰瑞只觉得双目空洞浑身麻木，双腿同时压抑不住的发软，颤抖着想要俯身叩首。
“嘭嘭嘭——”
随着最终结束的重音，所有不论在那里疯狂挥舞跳跃的人还是跪倒在地的人，抑或已经昏迷的听众，都随着结尾的这三声似无尽巨浪的汹涌冲袭，齐齐从天堂之音中回过身来，随即得到解放一般，浑身无力虚脱瘫痪在地。
乐音已逝，内心犹颤。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仿佛缓缓从另外一个世界归来，重获新生。
“轰隆~”
随着楚云起身没走出两步，原本磐石般架在那里的钢琴竟是在他身后瞬间崩塌，变为一堆碎片砸落在地，扬起一阵灰尘。
而站在尘埃中的楚云，仿佛瞬间化身为神，气势高冷俯视着臣服在眼前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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