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壁炉旺盛地燃烧起来的时候,屋内的气氛开始越来越热烈。孩子们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蛋糕,一边七嘴八舌地交流着他们扮成的卡通人物。有些时候在鸡同鸭讲,但他们并不在乎。哪怕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说上好一会。
傲慢给了爱莎一个眼神,想让她把话题引到周围的自然环境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傲慢挑了挑眉,他不觉得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要糖。打开门之后,一个格外魁梧的身影站在门外,正是杰森·托德。
“老天,你看上去像个正宗英国人。”傲慢打量着他说。
杰森还在哥谭的时候,特别喜欢穿那些机车族风格的衣服,不是皮夹克,就是兜帽衫,和他那文艺青年的本质完全不搭边。去了一趟英国留学,竟然开始穿毛衣和风衣了。
他穿了一件浅棕色的毛衣,配深灰色的牛仔裤,然后是一件长款的修身黑色风衣,戴了一条苏格兰格纹的围巾,甚至还戴了个眼镜。
“天哪,别笑话我了,教授。赛琳娜已经笑我半小时了。”杰森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进门。
“你没瘦太多,这倒是不错。”傲慢把门关上,然后说,“怎么想着这个时候过来了?”
“其实我本来应该在昨天就落地的,但是昨天伦敦的航班大面积延误,我不得不改签,所以刚刚才到。”杰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我还以为你是专程回来看看我有没有准备糖果呢。”傲慢从旁边的筐子里抓了一把糖,放在他手上。杰森仔细一看,然后说:“天哪,这是什么口味?柠檬酸豆是什么鬼?”
“如果你不喜欢吃这些新式糖果,那边还有经典口味。这好像是哈莉工作的食品厂推出的新品……”
傲慢一边说着,杰森一边拨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之后,整个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上帝啊,怎么这么酸?!”
“你读到名字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傲慢笑了笑说。
孩子们跑去后院看南瓜了,他们在壁炉边上坐下。傲慢给他端来了一块南瓜派,杰森吃得狼吞虎咽的。
“英国怎么样?”
“糟透了。”杰森直言不讳,“阴天、阴天、阴天。下雨、下雨、下雨。炸鱼薯条、血布丁、农夫派。我真的受够了。”
“教学水平呢?”
“也不怎么样。我感觉自己在参加上个世纪女王的授勋大典,花费一半时间用来听他们讲致辞。”
“我认为这很有古典文学的氛围。”
“我不否认,但是如果你的每一个早上都是在阴沉的天气里,听那些昏昏欲睡的致辞,你也不会有什么很高涨的学习热情的。我能坚持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他们学费太贵。”
“是的,尤其是在那些学费是你自己挣的情况下。你们万圣节也放假吗?”
“是的,我们有三天假,但因为老教授生病了,所以实际上我们可以放半个月,只要最后能通过考试就行。”
“那还挺不错的,想好去哪儿玩儿了吗?”
“不,我没时间玩,我必须得去打工。”杰森又叹了口气说,“牛津郡的物价不便宜,我的积分本来就不够用,需要花现金的地方也很多,我必须得找到一份能够覆盖我的现金生活花费的工作。”
“你向布莱尼亚克申请了吗?”
“是的,但你也知道,古典文学这个专业,除了成为古典文学家之外,没有别的出路。我已经准备去做一些体力工作了。”
“别太悲观了,布莱尼亚克可能只是不够了解你的才能。如果你不反感的话,或许可以去问问巴里,他那里缺不缺人手。”
“他不是在洛杉矶工作吗?”
“不,他回到哥谭了,他们那个办公室——行为科学分析部,在格林大街上设立了一个办公室,对门就是阿曼达的联邦盾。”
“狗屎。”杰森如实地评价道,“如果要选择和阿曼达做邻居,那我宁可去忍受洛杉矶的高物价。”
“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不都是给布莱尼亚克打杂的吗?”杰森想了想说,“有什么行为科学分析专家能比得上布莱尼亚克?”
“还真有,他们最近遇到了些麻烦。”傲慢略作停顿之后说,“有人用一种神秘设备骗过了布莱尼亚克的监控摄像,从而制造了四起儿童绑架案。虽然目前没有儿童被害,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杰森略有些感兴趣了,他把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然后说:“有人能瞒过布莱尼亚克?”
“是的,我们初步怀疑可能是外星科技,但在没有拿到真实的证据之前,谁也说不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会很缺人。毕竟,因为布莱尼亚克的存在,联邦调查局裁员了超过60%的普通员工,而这些员工都被布莱尼亚克安排到了别的组织的岗位上,现在一时半会也调不回来。”
杰森的眼睛转了转,他似乎有些动心。于是他打开手机,还没等他询问布莱尼亚克,布莱尼亚克就在屏幕上给他弹出了一份薪资报告。
杰森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咳嗽了一下之后说:“咳,这些儿童绑架案的凶手真是太过分了。虽然我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是如果我能为这起案子做些贡献,我是不会拒绝的。”
然后他又在手机上跟布莱尼亚克聊天,似乎是在询问案件的具体进展。就这样吃完了一整块南瓜派,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然后说:“我真的完全吃不惯英国菜,不论是伦敦的有名餐馆,还是牛津郡的乡村餐厅,找不到一道好吃的菜。”
“那你可以期待待会儿的万圣宴会了。”傲慢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而宴会八点才开始,他们还可以再等一会。”
这个时候,一群孩子们从后院跑进来,好在贪婪没有让他们踩到泥土,他们的鞋子是干净的,所以就这样一溜烟地从后院跑到前院,并没有人来制止他们。
爱莎打头,紧接着是比利,而保罗依旧是队伍里的最后一个。就在孩子们都跑去前门的时候,保罗放慢了脚步,走到了傲慢身边说:“谢谢你,教授,你是个好人。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不客气,奥斯汀先生,要带点糖走吗?”
保罗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但他还是对傲慢招了招手。傲慢蹲下身来,然后保罗低声说了几句话。傲慢点了点头,又从旁边的篮子里给他拿来了一把糖。
保罗跑到了前门门口,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也跑出去追赶前面的孩子们了。
“他说了什么?”
傲慢摇了摇头,只是意有所指地对杰森说:“一个酗酒且赌博的人是没有下限的,如果有个机会能拿身边的东西去换钱,道德是束缚不了他们的。”
杰森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他转头看向窗外,孩子们还没有跑远,似乎是在研究席勒家院子刚修剪的树篱。门廊上的灯光在他们的脸上流转,流过他们浅金色的头发和睫毛,蓝色的、绿色的、棕色的眼睛,像春天的溪水、夏天的晚风,看不到一丝悲伤和阴霾,好像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又好像在与它共舞。
这让杰森想起小时候的日子,但并不是什么坏的感觉。他惊讶地发现,那些在泥水里奔波、在漏雨的地窖里勉强果腹、行走在泥兰瓦舍之间、鞋边沾着冰碴和草屑的日子,在时间的消磨下,竟也显出几分可爱来。与如今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所品尝到的全然的甜蜜不同,苦中作乐又是另一种有趣了。
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孩子们不必再为填饱肚子而辛劳奔波,不必跟一群小老鼠似的走街串巷,瞪圆眼睛,绷紧神经,时刻提防着流弹。
他们笑着行走在夜色里,细数着每一家篱笆的不同,吵闹着敲开每一家的大门,得到把他们手里的篮子堆成一座小山那么多的糖,把这个原本带有几分恐怖意味的节日,变得如同午后的湖面一样光亮,像四月份的蜂蜜、六月份的麦田、九月份的栗子和南瓜。
傲慢走过去拉上窗帘,拿上之前就准备好的伴手礼,低头查看着手表。如果他们现在出发,应该刚好能赶上宴会开始。
“走吧,”他对杰森说,“大家都很久没见你了,看到你的变化,他们会大吃一惊的。”
杰森笑了起来,他戴上帽子,走进车里。在前往庄园的路上,几乎家家户户都点亮了门廊,有的摆满了大南瓜,有的摆着女巫帽和稻草人,有的挂着南瓜和蝙蝠的小彩灯装饰,甚至还有把自己家大门涂成黄紫配色的。
一队又一队的孩子在街上疯跑,一会去敲这家的门,一会去研究那家的南瓜。社工和牧师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捡掉落出来的糖。
不过,靠近庄园的地方就没有这么热闹了。这里的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不过因为大多数房子都很有年头,属于保护建筑,布莱尼亚克似乎正打算把这里开发成一个文化与艺术街区,到处都能看见施工队,有很多路口都被封死了。
在绕了好几条路之后,傲慢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打电话给哈莉,而在经过了哈莉的一番指导之后,他距离目的地已经偏离两英里了。
最后,渡鸦一个魔法闪现来到车前,有些无奈地领着他们向庄园步行。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了。
没有任何人对同时出现两个席勒表示任何不解,或者说这次来的都是熟人,他们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不意味着席勒等人受到了欢迎,他们因为迷路这件事情,起码被嘲笑了半小时。
“我很不解,”维克多说,“这不是你自己的房子吗?你竟然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但是他们封住了我最常走的那条路。”
“我看不是‘最常走的’,而是你唯一走过的那条路吧。”维克多太了解他了,他说,“你住在这里几年,但实际上只走过那么一条路,连那个通往威克伍德的岔路都没走过。”
傲慢拉开椅子坐下,然后说:“得了吧,我有什么必要去那儿?”
“这个地名是我编的,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家周围有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可以通过那条路去机场,搭飞机去英国,然后总能找到一个叫威克伍德的地方,或者什么别的‘伍德’。”
“那条路实际上也并不能通向机场。”
“多谢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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