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浴缸里，球球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里面，脸朝下，看不见他的样子。
凌雅的心咯噔一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让她头皮发麻。
昨天她被傅渊灌了酒，再加上被他吓的，自己整个人都不正常了，才会动手打孩子。
现在清醒了，也感觉到了后怕。
“球球......”她试探的叫。
可是球球一点动静都没有，凌雅的手伸了伸，可又害怕的缩了回来。
“球球......”凌雅又叫了一声，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站在那儿，吞咽着嗓子眼里乱跳的紧张，然后伸手去拽了他。
球球的小身子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他这个反应把凌雅吓了一跳，不过也让她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刚才那样，她还以为他没气了呢。
凌雅确定这小东西没事，语气又硬了起来，“醒醒，别睡了，赶紧起来......真的笨的要命，在这里居然也能睡着。”
而她不知道球球在浴室里哭到快天明才睡着，不知道他是困的不行了才睡着的。
球球是真的太困了，又困又冷，他听到有人叫他，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凌雅已经打扮收拾好，面对着叫不醒的球球又上了火，抬手就去扯他，边扯边嚷，“我叫你起来没听到，装死是吧？”
她将球球直接从浴缸里拎了起来，直接往地上一摔，“我要你起来。”
这一摔的疼痛让球球睁开眼，一双乌黑的眼睛没有半点光泽，全是惶恐的看着她，边看边往后缩。
凌雅看着他的脸也愣了，除了血渍以外，他半边脸居然是黑紫的。
她一下子想起自己昨天甩的那两个耳光，不禁看了眼自己的手。
她就抽了两下，怎么还给抽紫了，她的手有那么重吗？
凌雅有些不信抬手想拉起他看清楚一点，是淤青还是弄的脏东西。
球球以为她又要动手打他，吓的立即抱起头来。
这样的他让凌雅抬着的手愣在半空，她又仿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凌雅一下子闭上眼，手颤了颤落下，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然后缓缓的蹲下，“妈妈不是想打你，是想看看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虽然她这样说，但球球还是害怕的蜷缩着自己。
这是人在极度恐惧时的自我保护姿势，凌雅经历过，她明白。
“球球对不起，妈妈昨天不该打你，妈妈给你道歉，你别害怕，妈妈现在带你去洗脸，我们去外婆家好不好？”
不知是凌雅语气温柔了，还是因为球球听到她提了外婆，终于把头探出一点，一双眼里也多了眼泪。
“我想找外婆，”球球出声，可是声音却是哑的。
他哭了一夜，叫了一夜，怎么能不哑？
凌雅看着这样的他，真的不知如何带去骆家，如果带去了，要是这孩子再说出被她打了，关浴室的事，那她也算是毁了。
她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能不去骆家，孙怡的电话打了过来。
凌雅拿着电话，如个烫手的山芋，可是又不能不接。
她看着球球，说了句“你不许出声”才接了电话，“妈。”
“小雅，你带球球早点过来，我和你爸想带他去买点衣服玩具什么的，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孙怡说完没等凌雅开口就挂了电话。
凌雅看着球球思索了几秒，伸手去拉他。
球球还是害怕的本能闪躲，凌雅一把扯住他，“你躲什么躲，我是你妈，一会见到外婆外公不许这样子。”
说完，凌雅拿过洗脸巾给他洗着脸上的血渍，这一洗才发现他应该流了不少的血，因为她擦了几遍都没擦干净。
可是球球的小脸洗完了，让他脸上的淤青更明显了。
而且这段时间球球在凌家父母的照顾下，整个人皮肤也变得白皙了。
看着球球的小脸，凌雅思索了几秒，然后拉住他，“球球，你想不想以后妈妈不打你？”
球球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嘴瘪了几瘪，“疼。”
“只要你听妈妈的话，妈妈以后就不打你，而且还给你买玩具买棒棒糖好不好？”凌雅捏着他的小手。
球球直盯着她，眼底满是惶恐。
“球球，你看你的脸上这一块是黑的对不对，不管谁问你，你都说是自己摔的，知不知道？”凌雅指着镜子里的球球教他说谎。
球球不说话，凌雅见状心里不安，“球球，你要是不这样说，那妈妈就不喜欢你了，而且以后就把你一直关在这里，不让你出去，也不给你饭吃。”
球球瘪嘴，要哭。
“不许哭！”凌雅怒呵。
球球的嘴撇的更厉害了，眼泪就在眼眶里，生生的憋着。
“现在我问你，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凌雅开始模拟问。
球球不说话，凌雅瞪着他，“快说。”
“摔，摔的...... ” 球球被他吓怕了，终还是如她教的说了。
凌雅松了口气，然后又拉住他的手，“这才乖嘛，走，我带你去换衣服，咱们去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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