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朝

山重疑路

首页 >> 七王朝 >> 七王朝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我在大唐做战神铁血山河绛色大宋我在上海当日伪汉奸的那些日子带着系统混大唐抗战之重生周卫国长平长平北朝帝业龙血战神叶宁罗舞苏倾城小说
七王朝 山重疑路 - 七王朝全文阅读 - 七王朝txt下载 - 七王朝最新章节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

第42章 宝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朝会从早晨开到了下午,终于被一个混不吝的橙余搅成了一锅粥,一个个都忙于舔舐被这个小王八蛋掀起的伤口,就连兴致一直高昂的橙世也贼兮兮的扫视着群臣,生怕有人听去了那句话。

不知是哪个贴心人说了一句——俩宰相都颠了,再议也议不出个什么来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及时的雨,滋润了要渴死在湖床上的众人,橙世心甚悦,大臣也是如此,朝会便在一致的默契中匆匆散去。

走在头里的庄文辞,今天也比往常快了许多,毕竟自己那些糟烂事,被那个小兔崽子扒了干干净净,虽穿戴整齐,犹如赤裸行走一般,怎能不加快脚步。

“庄兄,等等小弟,你那十三房小妾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记得给小弟留着,小弟专业收破烂的,不嫌脏。”能说敢说这么扎心的话,也就只有他朝堂上二十多年的老对头张东方了。

庄文辞头都没有回,“行啊,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这家随老夫回家去取。”

他说“取”,就像是说一件不太贵重的日用品一样,随意的拿出来,随时可以交易给任何人。

“正合我心意。”张东方紧走两步,一把挎住对方的胳膊弯,挽着对方家大步朝庄府走去。

两人身后还在对喷的张东来和庄文烈一时之间看傻了眼,相互对视一眼,想起了近日来在玄都城的流言——老张和老庄,江山美人都不爱,唯有真心人,相爱相杀半辈子。

张东来和庄文烈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打了个冷颤,嫌弃的摆了摆手,各自奔向城东城西的情人庄。

身后跟着的刑部尚书月染,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串弄堂里,脚步声淹没在沿街小贩的叫卖声中,前行数十步,遇一漏风的柴门,轻轻的扣动门环,三长一短的节奏,左右顾盼的样子,分明是比偷人还偷人。

不多时,柴门吱吱呀呀的打开,月染撩袍而入,没有和开门人打招呼,开门人也自觉的没有抬眼看来人的面貌。

老街区的弄堂里,进了门,便是屋子,没有院子,也没有连廊。

屋子内的摆放很简单,每件物什都是常见的地摊货,晃晃悠悠,看着还断了几根的藤椅,是整间屋子里,唯一像样的家具。

就连藤椅也十分老旧,恰好配得上这间屋子的局促,除却这个显眼的藤椅外,占去了小屋三分之一面积的,就是嵌在墙里一小半的一张光板的竹床。竹床的一头楔在土坯墙里,剩下了两条床腿。土坯墙上画了一幅盘古开天的画,全当是床头。竹床的另一侧也镶在墙里,显得更加稳当了一些,仅存的一条床腿是由大大小小的石头堆叠而成的。要坐上去的话,怕是要会点轻功,还要加点小心才行。

这张床上现在便躺着一个人,一身低等公差的打扮,显然是换班后来此小憩一番,解解困乏。

“田王子,不出您所料,那个宝藏是假的,是那个杨天风编造出来的诱饵,就为了钓各国的密谍。”

床上的公差翻过身来,正是一直滞留在玄都城的青鸟国王子青田。

“阿染呐,你来橙龙国多少年了?还记得微水的味道吗?”

“回田王子话,阿染今年五十岁,一岁就随父母举家搬到了橙龙国,到现在已经四十九年零八个月三天了,丝毫不敢忘记使命。”

“嗯,你很得力,派往六国的细作,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精明能干,都穿升了刑部尚书,就是在青鸟国,也能有这番成就。”

“田王子谬赞了,卑职能有这份成就,全靠着田王子的指导有方,卑职只不过是田王子的一只手而已。”

“极好,说一下今天这个几年一次的朝会发生了些什么?”

“一切如您预料,橙龙国张庄两大世家遭到了里里外外的清洗,没有个二三十年恢复不过来。杨天风的宰相之位被橙余取代。商仲尼的案子被轻判刺配东海,橙世借着这次朝会,将后宫议政的新规矩定了下来。”

“橙余是谁?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是全性派那五位王叔中一位的孙子,橙世的伴读书童,整个玄都城提到他就脑瓜疼的二世祖。”

“这么重要的人物,你竟然漏掉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田王子的慧眼,犬女痴迷这个二世祖,说起来是件丢人的事情,犬女本来已经许配给了庄家子嗣庄道笛,轿子抬到半路,被这个二世祖抢回去,自己洞房了。偏偏卑职那个傻闺女还挺高兴。卑职实在是没脸说。”

“这倒是个妙人。这么一个混蛋做了宰相,怕是那个头头脑脑的日子更难过了,以后你来我这里的次数也要减少了,能不来就尽量不来。这个人,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通知我们的人,停下一切活动,再等等看。”

“啊?田王子,现在东海的局势已经那样了,您不会是为了和风王子置气吧?”

“你可真有想象力,就阿风那个路痴,现在怕是拿着地图找南北哪,他的绝大多数困难,就是地图拿反了。做这份工作就是要有超越常人的耐心。你看,他们没有这份耐心,现在是不是都到东海去喂鱼了?”

“田王子高见,若非田王子当机立断,除掉了国玉成,让他们无从查起,卑职这些人,只怕也要去喂鱼了。”

“行了,马屁的话少说。上官乌龙那边怎么样?他那个王宗续可是跳得很啊。”

“是,那个姓王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人就要张罗着救走商仲尼,还真让他成功了一半,人都已经救出来了,要不是国玉成急于立功升官,向刑部通报了情况,只怕这时候商仲尼已经坐上回蓝山国的马车了。”

“嗯,那是个好狗剩子,可惜啊可惜。”

青田只是说可惜,却不说可惜在什么地方。月染却知道,这个可惜,就可惜在国玉成,他只是一个真正的底层公差,不是那谁的谁,也没有达官贵人庇佑。他卷入到这么一起大案,自然是命由他人,半分不由自己。

“至于那个王宗续,后来不知怎么得,黑不提白不提的就把这人给略过去了,现在押在刑部的后堂,也没个人来给个准话。是杀还是放。”

“高手啊,这是要继续用这个老王做饵,钓一钓上官乌龙这只老鳖。就看他能不能沉住气了。”

“哦,还有一件事,挺蹊跷的,坊间不知道从哪里又传出了一张藏宝图。”

“同一个饵钓两次?真够节俭的。”

“这次的不一样,真的有人找到了宝藏。”

“谁?”

“倒也不是外人,正是商仲尼那个胜率为零的大祭司爹商春峰。”

“那个人啊,可是个不一样的饭桶。”

“他不是田王子您的手下败将吗?盛传娄山关借道,就是因为田王子独闯祭祀塔。”

“那件事情,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确实有辩论,假的是借道原因其实是给了很多的钱、武器、马匹。你真当两国交锋是儿戏吗?不过,这个人,我始终有些看不透,搞不清他是真菜还是装得足够好。”

“田王子过于谨慎了,他纯属运气好,人是纯傻,这不是嘛?想救儿子,却找不到门路,就从刑部的大门口开始一个一个的塞钱,一直塞到了我面前。”

“你收了?”

“没收。瞧不起谁哪?给我的银子和门口站岗的一样多。”

“你应该收的。这事不说了,说说张庄两家的反应,他们真的就认打认罚了?”

“这事我派了一个得力的人,晚些时候就有回信了。”

“不会又是你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吧?”

“什么瞒不了王子殿下。”

月染汇报完了工作,退出弄堂的小屋,在街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包裹的严实了,又在街口叼了几个包子来填填肚子。

脸上露出了一个老怀安慰的笑容,他又想到了那个既让他不省心,又让他十分放心的女儿月青梅。

月青梅现在就站在庄府门口,叉着腰和门口的小厮对骂着。

“你这狗眼看人低的蠢货,你不知道姑奶奶是这家的少奶奶?你居然敢挡着姑奶奶。”

看门小厮的样子非常的不屑,拄着一根水火棍,抬起嘴皮来嘲讽道,“吆,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该不会是半路上自己跑掉的吧?庄家门槛低,请不动您这尊神仙。”

“放屁,自己家没用,不敢去找橙余那个王八蛋算账,就将屎盆子扣在姑奶奶头上。真是一家子只敢窝里横的臭乌龟。活该从老庄到小庄一家子绿帽子满天飞。”

“你这丫头,我庄府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自己私德有亏,反倒倒打一耙。我庄家哪点亏待你了?”

恰巧回到府上的庄文辞见到月青梅这丫头又来堵门骂街,忍不住上前说了两句。

“老王八,这时候你知道伸头了?早干什么去了?橙余那个混账东西,抢我的轿子的时候,就在你庄府门前,怎么不见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哪?你怨我,怨得着吗?连自己家的女人都不敢保护,呸。”月青梅说到激动处,还不忘了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

“成何体统啊?张兄,你看看这谁家女子像这个样子,你给评评理?”庄文辞一把拉过和他同行的张东方。

张东方那是武将出身,一般来说寻常的豹子野狼都不在话下,但奈何今天,对面是只斑斓猛虎,惹不起,更不惹不起。

“庄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月贤侄说得在理啊,是你们庄家怂得拿不起来。你们没有保护住月贤侄,还要为难月贤侄,不让她回自己的家。你这礼部尚书,一点礼貌都不懂啊。”

“咦?老张,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的是,谁敢欺负庄家,你一掌拍死一个。”

“没错啊,现在是你们庄家欺负月贤侄。我自然要主持这个公道,月贤侄,来,跟着张叔叔,我看看谁敢拦你。”

张东方双目如电,扫视了一圈门口的小厮,小厮们自然是不敢动弹,只好闷声看着张东方哈着腰请月青梅了庄府。别说他们了,就是后面的庄文辞也只能摇摇头,跟了上去。

可月青梅可没打算让门口两个鹌鹑一样缩着头的小厮躲过去,翻回身来就补了一句——庄府上下数百人,竟无一副卵子。

两个小厮忍不了了,但被庄文辞一眼瞪了回去,果然,庄家出了名的窝里横。

“青梅,二叔和你张叔叔谈事,你去看看道笛吧,他今天的伤势可不轻。”庄文辞的嘴脸马上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家中长辈。

“啊?道笛又被你们打了?道笛可太倒霉了,升了个破主事,还要挨打,他这不是礼部主事,是臀部有事啊。怎么办哪?我家男人,我不心疼谁心疼。”

说着,月青梅就轻车熟路的拐到了名义丈夫庄道笛的房间前,走进去一步,捏着鼻子又退了半步。

好歹也是千年世家,祖上还出过圣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俗人。

艳红的灯笼挂起来,就像青楼妓馆一样的装修风格,进门就是一个裸女屏风,生怕不知道这主人的粗俗程度。

绕过了屏风,大大小小精美的瓷器被混乱的摆了一地,歌声舞声打赏声,俨然就是一场选花魁的堂会开进了相府。

再看,一张软榻横卧在莺莺燕燕之中,庄道笛侧卧在软榻上,屁股半裸着撅了老高,身后有人小心的上着药。

“轻点,这不是你的屁股啊?”

被戳中了痛处的庄道笛骂着身后的涂药人,手里还不忘摸一把转到身前的舞女。

“庄道笛,你是要上天啊?”月青梅的一声怒吼止住了转圈跳舞的歌舞团演出。

“谁啊?有没有规矩,在这逍遥楼,天大,地大,我庄道笛最大。懂……姑奶奶,您怎么有空来啊?”装到一半的庄道笛,这次还是没能装到底,见清了来人是月青梅后,他怂得速度堪比气球泄气。

“我再不来,你都被人欺负死了。说,这次又是那个庄家的王八蛋动我的人?”月青梅一只脚踏在软榻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狼牙棒,斜着扛在肩膀上。

“姑奶奶,您坐。”庄道笛忍着屁股的疼痛,愣是给月青梅先让出地方来,自己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榻下,“上朝时,多了两句嘴,让三叔揍了一顿。”

“你这个日子,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嘛。小酒喝着,小舞跳着,有这么多甜妹妹,这点痛也不算什么吧?”

说着,月青梅的狼牙棒就捅在了庄道笛的伤口上,还往里顾涌了几个来回。疼得庄道笛一个高蹦起来,头差点戳到了房梁,破世界纪录那是够够的了。

“姑奶奶啊,您老人家到底想怎么样?要退婚的是您,依着您的意思,婚都退了,彩礼都没往回拿,堵着门来骂得,还是您。您老人家给咱们指一条活路。”

庄道笛捂着半个屁股,随手扯下一尺榻上的细布包扎起来,那股子熟练劲,让人心疼。

“我怎么了我?我要得是退婚吗?我要得是你们庄家挺直腰杆做人,要的是你们庄家去平推了那个王八羔子橙余。这点要求过分吗?”

月青梅说着话,手里的狼牙棒可不闲着,追着庄道笛的躲闪,无差别的击碎屋里的每一件装饰品,以及无辜的莺莺燕燕。

柔软而奢侈的卧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一顿狼牙棒砸成了一堆实用的柴火。庄道笛就这么抱着半个屁股,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中闪转腾挪,避开每一次对要害的攻击。

“平推什么啊?以前他还只是个二世祖,还有些许机会。大不了是揍完之后,挨上一顿板子,你知道吗?现在这个二世祖,入阁为相,真正的一人之下了。”庄道笛站在屏风的另一头,没好气的和那边挥舞着狼牙棒的月青梅谈着,“现在,那家伙可威风了,一回来,就让我们庄家破产了。我还去找他报仇,他抬手就能把庄家捏死。”

“哼,哼。”砸了一圈的月青梅拄着狼牙棒喘着粗气,鼻子眼都冒着不满意,那一只手夸擦一下把好大的屏风摔了一地,看着对面懵逼的庄道笛,说道,“要不然都说你们庄家上下几百口,卵子凑不出来一双哪?看我的,不就是个橙余吗?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能有他的好?”

说完,月青梅扛着狼牙棒就往外面走,庄道笛看着背影远离,一颗悬着的心才归位,一屁股自然而然的坐了下去,又一嗓子嚎叫弹了起来。

“啡啡啡,”庄道笛疼得两只腿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那些舞女还以为是庄公子又有了新的舞步,当时就起了拍子,跟着庄道笛的脚步一起跳了起来。

突然,月青梅那清秀又可怕的脑袋又从窗户上探了进来,吓得庄道笛再一次坐倒在地上,又敏捷的弹了起来。据说,舞女们根据庄道笛今日的步伐编排出了一种新式的舞步——弹簧步,一经推出,就引起了整个玄都城少男少女的追捧,成为全新的时尚。

“嗳,那个谁?来个人给我带个路,我去问问庄家大老爷……”

“大老爷是我爹,早死多少年了,那是二老爷。我叔。”庄道笛还不忘了纠正一下月青梅的小错误,毕竟现在庄道笛混得就剩下这么一个长子长孙的身份了。

“行吧,派个人来带我过去,你们庄家太大了,我要是一不小心看到叔嫂啊,扒灰啊,多不好。”

“快快,你,和大少奶奶一起去。”能遗祸江东,庄道笛自然是不会拒绝,哪怕是二叔庄文辞被锤扁了,那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背着药箱子的郎中被庄道笛踢出来,领着月青梅三拐两绕的走向庄家会客的地方。一路上都是指指点点,三五个大姑娘小媳妇聚在一起说着月青梅的闲话。月青梅倒是一碗水端得足够平,不分老幼尊卑,每个人照脸踹了一脚,讹了一百两的起脚费。

打得多了,议论声自然也就小了。议论声小了,世间也就清净了下来,月青梅才得以听着鸟在枝头欢唱,听花在僻静处悄悄打开的模样,听那风穿过荷塘吹开水纹。

这庄家倒是有几分雅致,也不全是庄道笛那种俗到骨头缝里的艳红恶紫。

“大少奶奶,到了,里面就是会客的地方,小的就先告辞了,回去给大少爷配几副药,好得快一些。”郎中将月青梅引到地方,也赶紧背着药箱子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月青梅她爹月染派她来偷取情报,但她可最瞧不上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和事,她要得到,就用明面的直接抢。

咣当一声,上好的门被砸了个大窟窿,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附近的护卫,护卫一看是大少奶奶,转身就当没看见,去了别的地方。

屋内的张庄二人也吓了一跳,二人正在谋划应当橙世扒皮抽筋式打压的办法,突然一声巨响,门就多了大窟窿 。然后就看到月青梅扛着根狼牙棒站在了面前。

“二叔,你们不地道啊。我们家道笛,是,人是傻了点,次次都给你们冲锋陷阵的,哪一次不是享福你们上,背锅他去?怎么能让我们家道笛受了委屈,还要受了打?有天理吗?”

“没有,青梅,你张叔叔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坚决的反对庄家这种……该说什么行为?”张东方刷的一下,人已经和月青梅站到了一起,还不断询问着月青梅的意见。

“欺负老实人的无耻行为。”月青梅提醒道。

“道笛也不老实啊?孩子就是纯傻。”张东方都忍不住吐槽这位世侄,头也是真铁,人也是真傻,谁猛他怼谁,谁狠他惹谁。

“怎么说话哪?我家道笛那是大智若愚,都像二位叔叔这么聪明,国主早就动了斩草除根的心了,你们能逍遥到现在了?”月青梅颠着狼牙棒,看了看张东方,又看了看庄文辞。“坐啊,刚才不是聊得挺热闹吗?继续聊啊,当我不存在。”

说着,月青梅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旁边,把狼牙棒搁在桌上的茶碗之上,拎起茶壶,直接就牛饮起来,“茶不错,二位叔叔继续说。”

“这……”张东方欲言又止,无奈的看了看庄文辞,本来他摒弃两家多年的恩怨,赖着面子来到庄家,就已经非常跌份了,如今,又被一个庄家的晚辈这样的羞辱,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问题在于,这个庄家的小辈,自从被那个混不吝橙余劫持了一回后,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热衷起了搜集各家各户的八卦绯闻,并且还装订成册,分批销售。

张东方就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八卦,被月青梅掌握了去,所以,他才是这副嘴脸。

谈还是不谈,这是一个问题。

谈吧?不出意外,谈话的内容会出现在明天的八卦消息中,成为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谈吧?不出意外,这种鬼鬼祟祟的行径,又会被夸张放大,张庄二人的会面还是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两难之间,张东方看看庄文辞,庄文辞又看看张东方,还真让两个老官痞想到了应对方法——密语系统。

这倒不是什么对付间谍用的高深手段,而是两个老官痞幼年一起求学时,应对老师抽查时的伎俩,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这套密语系统又发挥了巨大作用。

张东方领会到了老对手老朋友庄文辞的意图后,挨着月青梅坐了下来。

“谈吧,大侄女又不是外人,都是实在亲戚。今年的山茶真是好时节,百姓能过个好年。”

庄文辞也化身谜语人,端起一杯茶来,细细的品了品,“南方的百姓可就遭了罪了,听说那边好多天没有下雨了。”

“是啊,兴衰皆是百姓苦,还好我们有一位明断万古的圣君,和一位明察秋毫的贤相,困难都是暂时的。”张东方说到橙世时,目光中带着泪光和真诚,遥看着王宫的方向。

“没错,昨日之事,昨日非。之前我们离圣君贤相的格局太远了。怎么能够干那么损公利己的事情哪?哪种事情,谁干了,谁就生不出儿子来。”

“嗳?仁兄慎言,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就怕有人在圣君面前翻你的话,说你诅咒圣君没有子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额呀,贤弟,愚兄可断然没有这个意思啊。愚兄家里可没有王家的血脉,圣君即便是没有子嗣,万年之后,也轮不到我庄家头顶上啊?”

“仁兄,你还不知道吗?那种事情,一定要真的有吗?他说你有,你便是有,意欲二字,足以为刀斧。”

“二位叔叔,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哪?”月青梅一方面表达着自己的疑惑,一方面原原本本的把二人对话都刻进了脑子里。

“额呀,大侄女,这有什么难懂的,就是我和你张叔叔痛定思痛,以后一心一意的当官,当好官,才能不负圣君的重托。”

“额,你们是这个意思?我听说朝会上,你们刚刚被橙世兄弟联手一红一白,搞得都倾家荡产了,然后觉悟竟然提升了?”

“大侄女,这,当叔叔就要说你两句了,什么叫倾家荡产,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王土之上,莫非王产。我们只不过是王上财产的临时保管人。”

“大侄子媳妇,这就是你年轻,目光还没看那么远。道圣当年就说了,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一棵树,一个人,要没用得恰到好处,才不会被砍掉。”

“二位叔叔,你俩说的这么悬,真的能做到?”

“这就是你不了解叔叔们的地方了,平时,自然是做不到。”庄文辞捋了捋银白的长须,将它们一根根的装进须囊,放在身前。“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北方六国皆我敌,千年的世家能够没有这点觉悟?”

“就是,你庄叔叔说得没有毛病,家财万贯算个什么?这仗我们若是打赢了,天下都将是我们的,那时候还差这一点家产?”

“这么说,你们不打算收拾那个混不吝橙余了?他可是一回来就断了你们的根基命脉,把你们两家和各大商会的联系一刀斩断。”两个老官痞云山雾罩,月青梅不得不把话说得更加明朗一些。

“什么混不吝?大侄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公子余现在可是橙龙国的又一代贤相。他公正无私,善于体察民情,引导舆情。啊,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对对对,大侄子媳妇,以前的老黄历该翻篇了,现在公子余可是一国的宰相,你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一不开心就去喊打喊杀。庄家惯着你,公子余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你是说,现在公子余成了宰相了,我就和你们一样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去闹事了?哼,莫把别人想的和你们一样的胆怯 。不就是个宰相吗?照打。”

“可不敢啊,别怪叔叔没提醒你,这次回来,公子余有了奇遇,据说是得到了五位王叔的灌顶传法,那种三脚猫的功夫,怕是不管用喽。”

“就是,叔叔和你说啊,你可千万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他现在可是个天大的麻烦。”

两个官痞一唱一和,不断挑动着月青梅暴怒的神经。

“要不了就算了,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你一个。你看看你庄叔叔,他的小妾生得儿子都不是他的,而是他的,他不照样绿光满头,红光满面。”

“就是,你看你张叔叔,学学人家那个肚量,都不是小妾,是正妻天天在床头挂着橙余的图画。人家说什么了嘛?没有嘛。人家还不是托了自己兄弟,该买药的买药?”

“你这个老王八蛋,这件事你说好了不说的。”

“额呀,贤弟啊,愚兄年岁大了,老糊涂了。”

“我看你腿脚挺利索,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哼,你个老小子,比就比,庄家爷爷还怕了你不成。”

话刚讲完,嗖嗖,两道身影就飞上了房顶。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吃我一记鲲鹏展翅。”

说话间,精瘦的白胡子老头双臂张开,宛如遮天长翼一般,挡住了明媚的阳光,让一切都黑了下来。

“大侄女,你快躲开,一会儿我们真打起来,可就讲不了分寸了。嘿,来得好,这一招鲲鹏展翅,就算是道圣亲至也不过如此了。”

在劝诫月青梅离场的同时,还不忘了吹捧庄文辞一波,当然,自己的威风也是不能丢的。

“接下来就看我的,南方有佳人,佳人思君归,看我这一招——长相思。大鹏飞得再高,一有相思便落凡间。”

黑暗之中,有微光点点,切断了黑暗,切成了一片片的云,雷声随即而来,打碎了天地间的宁静,闪电早已鸣镝,划破了黑暗的统治。

再看那只扶摇而上的大鹏,似要从云端跌落。周围的树木瑟瑟做响,地面上的残叶无风自卷飞入黑云之中,天地也变了颜色。

月青梅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便是自己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先忍一忍了。

倒不是月青梅怕了这两个老官痞的威风,而是她在这些刻意流露的威风中,嗅到了浓烈的杀意。

这是最后的警告。

月青梅只能悄悄退走,不过出门前,还是给了那两个看门小厮一人一狼牙棒,谁叫他们狗眼看人低了。

他们是真的打起来?还是作秀给什么人看。月青梅倾向于后者,但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在街口,月青梅遇到了举着糖葫芦的父亲月染,她跳过来,扑进了父亲的怀抱,拿过那串为她准备的糖葫芦嗦咯起来。

月染慈爱的摸着月青梅的头顶,将她手中的狼牙棒也接过来,背在身后。

“你做的很好,他们还是上套了。”

“当然了,他们说那些密语,他们以为我听不懂,他们哪里知道父亲的老师就是他们当年的同窗发小。”

“这就好,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安安静静的休整吧?”

“还不行,我还要去揍橙余一顿?”

“你若是揍不过哪?”

“揍不过就被揍喽?要是连橙余都是拦路虎,都不敢去挑战,那么怎么帮父亲完成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好孩子啊。”月染不禁老泪纵横,又有些老怀安慰,他心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能说,谁也不能说。但冰雪聪明的女儿猜到了些许。

“看,他们真的打起来了。看样子是动了真火。”

月染寻声看去,只见两位尚书同僚,战斗从房顶一直落到了地面,俨然就是一部合格的拆迁办,所过之处,皆是碎砖断瓦,树木横倒在路上,花瓣在空中飞舞,那苦命的野鸳鸯也白花花的暴露在冷嘲热讽之中,成了玄都城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一幕后来被玄都城最有名的说书人山重狂客编成了一个段子——两尚书飞沙走石,野鸳鸯浮出水面。

“打得越凶,说明他们的合作越牢固。”

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闲不住的混不吝橙余,正吃着瓜仰望着天空中的二人,

“水平太次,太执着于术,花里胡哨的,没什么大用。”

吃着瓜的橙余冷酷的下着评语,肥大的耳朵被人拎了起来。

“好你个负心汉,又跑这个吃瓜来了。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寻我?”

却是月青梅已经在吃瓜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最比比划划的家伙,然后就拧住他的耳朵。

“姑奶奶呦,歉我都道了八百回了,你扫听扫听去,公子余什么时候这么讲过理。那天就是个纯误会,我以为是庄老头要娶第十四房小妾,我这不是想着别累着我庄老哥,给我庄老哥分担分担吗?全是乐于助人的好心啊。”

这件事公子余确实是吃了个大亏,让人给算计了,他得到的情报是庄文辞要娶小妾,谁知道掀开轿子一看,是大冤家月青梅。当时就又给完完整整的送回去,还赔了好些银子,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哪?

“放屁,就因为你,本姑娘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说什么都没发生,也得有人信啊?落入玄都城第一大纨绔的手里,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说出去谁信啊?就算有人信,我也不能那么说啊?连那些小妾丫头们都被你那样了,我完完整整的回来,那不是更没人要了?第一淫贼都嫌弃的女人。”

两头堵,信或者不信,有或者没有,月青梅的名声都被毁得彻彻底底的了。

“这……大妹子,这事是大哥错了,大哥不狡辩,大哥认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哪怕你让我去拧下庄老头的脑袋给你出气,我现在就去。”

说着橙余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揍人。月青梅看他这一脸急促的样子,反而被逗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这混不吝也有个怕?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哪?”

“怎么不怕哪?刑部尚书哎,那可是打板子的衙门。”

“你现在不是宰相了嘛?尚书也得听你的,你怕他干什么?”

“可是,我请假了。”

“宰相也能请假?”

“宰相不能,我能。你想想一天和这些老官痞们坐一起,哪里有一点快乐,那个班真没什么好上的。”

“你倒是洒脱的很。”

“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活虽然一样不干,钱却一分也不少拿。”

“你真的和庄老头的十三房小妾有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她想要个儿子,庄老头又帮不上忙,就请我帮了个小忙。不过,他孙女是真的漂亮,那天介绍你认识认识。”

“你觉得需要吗?那是我大侄女。”

“哦,差点忘了,你还是庄家大少奶奶。而且还是青鸟国最优秀的谍报人员。”

“你怎么知道的?”

“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

“既然有人出卖了我,那……”

“你父亲已经被我下狱了,你刚才没发现他带着脚镣吗?”

“你在此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是。我是要告诉你,我之前欠你的,现在你可以要求我还,什么条件都可以,包括为你杀死那个出卖你们身份的贵人。”

喜欢七王朝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七王朝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原神:从摸鱼开始木叶:准备叛逃,系统来了快穿男神超乖哒凡人修仙,开局看守废丹房离谱!都无敌了,女帝让我吃软饭侯门主母读我心后,把养子全养废星河炼福女当家,病弱夫君霸王花都市之王牌仙尊反派:禁区神子!我狩猎天命大道重生年代大院娇媳美又飒王妃又怀双胎,八代单传皇家炸窝甜系小萌仙霍格沃茨之卡牌系统女总裁的上门龙婿主母日常:赚钱养娃诰命之路魔鬼考卷全能医仙娇妻入怀:恶魔总裁来自阴间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
经典收藏贞观楚王擎天者女帝穿今不好惹替嫁之农门福妻三国:签到三年,成为绝世战神重历战争年代抽个美女打江山铁甲轰鸣内开局茅草屋,终成女相抗战之杀敌爆装系统重生明末,我是反贼张献忠逍遥小地主九公主她靠撒娇搞定六界大神我的道姑师父【完】暴王偏爱小萌妃墓园崛起不宋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阿尤布王妃医品狂妃
最近更新重生之再造华夏穿越:刚成大将军,就要远征易,三国三国:曹魏谋士,胜天半子寡妇村的少年穿越异世之基建狂魔三国:我成了张角接班人后汉长夜大唐:蛮夷猾夏,李二求我出山神探狄仁杰第四卷穿越成一品大将军将军的高冷人设被读心打破白泽府除妖记千古一帝,秦王扶苏随缘穿越寒门科举,连中六元随波逐游大明:家父朱元璋,我当逍遥王不过分吧?霸唐:日不落帝国哥在大唐挂了名
七王朝 山重疑路 - 七王朝txt下载 - 七王朝最新章节 - 七王朝全文阅读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