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儿子现在可厉害了，我老婆说他以后一定能考上军校。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你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照片上年纪最大的那个青年长相跟陈辰有四五分相似，特别是笑起来露出牙豁子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队长旁边是一个秀气的青年，笑得很腼腆，只看眉眼，二花跟他连眉峰的位置都一样。
“庆哥，大花二花也很乖。大花体能像你，二花手巧像你，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俩的。”
手指移到第三个人脸上。
那个笑得开怀的青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老四，你儿子比你还聪明，性子像他.妈妈。”他沉默了一瞬，“你和他.妈妈已经在地下重逢了吧，你俩记得多照顾着点小四。还有你.妈妈那边，我也会替你去看望的。”
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的把几个孩子的日常跟他们都念叨了一遍，最后，陈厉是双手把照片压在心脏上睡着的。
在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们都还在的时候，笑声充满了他整个梦境。
陈厉是中午到的扶桑家。
一进门就拉着扶桑上下打量：“你没事儿吧？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扶桑拍掉他的手，小声怼他：“大嫂生孩子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能帮她生？”
陈厉勉强笑了笑，赶紧把鼓鼓囊囊的背包递过去。
“这是团长家嫂子和王姐给的，还有乔波也让我带了些婴儿米粉回来。”
早上接到扶桑电话的时候，陈厉正准备去烈士陵园来着，带过来的东西都是团长家嫂子和楼上王姐临时给他凑的，有好大一部分还是王姐把她给自家孩子准备的存货挪给他先顶着。
乔波是在家里看到他装东西才知道扶桑大嫂也生孩子了，还没奶水，赶忙把自己家存的米粉分了些让他带回来。
他们在镇上，东西相对好买一些。
加上丈夫是部队里的干部，多少能托点关系走后门买。可农村里就难了，特别是听说扶桑嫂子差点难产，又伤了身体底子，这几个当妈的和准备当妈的，立马感同身受。
看到女婿带了这么多给孙女的东西回来，扶桑妈激动得眼睛都润了。
旁边扶桑二嫂有点眼红，想要说啥，被自家男人瞥了一眼，噘嘴转身进屋了。
“别管她，你二嫂就是这性子。”
扶桑二哥拍了拍腰间的鱼篓。
“我去给捉的稻田鱼，就是个头太小，只能熬汤。还有些泥鳅，梗叔说用猪油煎了熬豆腐，对产妇比较好。”
在外面玩的几个孩子听说他们老爸来了，以陈辰为首，一群小屁孩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回来，围着陈厉要烟花玩。
拿到烟火二踢脚的孩子又一窝蜂的跑开了，陈厉叫住了大儿子。
“老大，明天爸爸想去烈士陵园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陈辰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一下，点头。
“要，明天一早就去吗？”
“是，今晚我们要回去镇上住，等明天再回来。”
陈辰无声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似乎有话想说。
刚好这时扶桑过来，看到大儿子的纠结，脑子里翻来覆去传来一句话。
【我生父是不是就在陵园，我要不要问问爸？】
扶桑抬头看了眼陈厉，又扫了眼陈辰，努力不去想这句话，反而出声打破了父子俩之间的沉默。
“中午要请村医和老阿婆过来吃饭喝酒，大哥去请了，还要请村长来作陪，你去山茶姐家里要点菌子，蒸鸡吃。”
“妈，我去吧，我爸肯定不好意思开口。”
陈辰主动把任务揽在身上，咧嘴笑了笑，转身就跑。
扶桑抿嘴乐，“老大现在性子开朗多了，我听他同学说，上学期期末他成绩不错，你得考虑下，开学给他什么奖励。”
他们这边期末成绩都不发的，等开学的时候老师会公布在教室后面的墙上。
陈厉抬手给扶桑捋了捋耳发，手指捏了下她耳垂。
“想好了，他喜欢军功章，我……有以前的，到时候送给他。”
扶桑目光一闪，大约是明白陈厉要给的不是他的那块，很可能是黑皮大儿子生父的那块。
她就当不知道，笑眯眼抬头看陈厉：“那他一定高兴坏了，你要跟他说，让他好好保管，等他长大了，用他自己挣的军功章还你。”
陈厉也跟着笑，低低的嗯了一声。
背转过身的扶桑笑容淡了些，心里多了一点担忧。
自家这个傻男人并不笨，否则也不可能升到营职，就是吧，在某些方面感知特别迟钝。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给开了一扇门就必须关上一扇窗的结果。
因为扶桑的自我克制，陈厉没能感知她的心里话，但是情绪上却有点察觉，只知道小妻子一转身就情绪低落了很多。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到扶桑大嫂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而后是小孩儿的哭声。
扶桑怔了一下，拔腿就往那边冲。
陈厉动作也很快，但是在门口的时候他迟疑了下，到底没有进去。
扶桑进去就看到她大嫂在抢大侄女怀里的襁褓，旁边二妞哭着拉她的手没拉住，差点把自己摔床下去。
“不要她，不要她，丢了，不要。”她大嫂的状态明显不太正常，扶桑连忙过去帮忙压制住她挥舞的胳膊。
“陈厉去叫大哥和我妈过来。”
她艰难的紧紧拉住大嫂的手，挣扎着让大妞把小婴儿抱出去。
大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板跑出去，哭得撕心裂肺。
扶桑妈妈和她二嫂小妹在后院杀鸡宰鱼，听到前院的动静跑过来，就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陈厉反应很快，直接把大妞连同小婴儿抱了起来，塞到扶桑的房间里。
然后才跑去大嫂那边帮忙压制她。
等到扶桑大哥从外面冲回来时，扶桑大嫂已经晕睡过去了。
“怎么回事，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扶桑带着来吃饭的村医和老阿婆进来，正好给她大嫂看看情况。
“她这是郁气攻心，浊气上升蒙蔽了脑子，我给开点药吃一下会好一些。”
老阿婆不会医术，看她懂人心，拉着扶桑妈到一旁，问是不是有人在扶桑大嫂跟前说了什么。
“没有吧，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没外人进来过。是大妞二妞一直陪着她的。”
扶桑妈妈说完又突然皱起眉头：“我去问问大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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