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沈夫人微微勾唇笑笑。
“早就听闻顾将军威名，说镇北将军英武不凡，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看到你和婳婳两个人琴瑟和鸣，知道你们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外祖母，你就安心吧，我和婳婳过得很好。”
搂着佟婳，顾战骁语气亲昵。
他看向佟婳的时候，眼神更温柔如水，几乎要让人溺进去。
沈夫人看着只觉得好。
她心里宽慰。
可一旁，邵钺瞧着顾战骁的模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邵钺和顾战骁见过，他们也交过手，在邵钺的印象中，顾战骁性格冷硬，铁血杀伐，那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活阎罗，碰上的时候，不是在打，就是在打的路上，他就没见顾战骁笑过。至于对女人，顾战骁绝对是瞧着女人扒光了，都只会杀人，不会多看两眼的主。
可现在他对佟婳，那温柔的，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之前，永亲王在信里说，佟婳跟着顾战骁过的很好，被顾战骁宠上了天，邵钺根本不敢相信。
他实在难以想象顾战骁能宠人。
可这会儿亲眼瞧着，邵钺真的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
“顾将军，你变了很多啊。”
邵钺清冷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抹笑意。
顾战骁懂邵钺的意思。
对上邵钺的眸子，顾战骁笑笑，“北岳的太子爷，也是见惯了世面的，这男欢女爱动情改性的事，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
“别人自然不至于，可顾将军你……”
“老子咋了？”
顾战骁搂着佟婳的手骤然收紧了些，他语气里全是理直气壮。
“老子虽然强了一点，能干了一点，文武双全了一点，长得好看了一点，让人闻风丧胆了一点，令你们敬而生畏了一点，但也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碰上了喜欢的人，温柔点咋了？太子爷，你有意见？”
邵钺：“？？？”
意见，他倒是没有什么。
虽然和佟婳是第一次见，可细算起来，他们身上都流着沈家的血，是实打实的兄妹。顾战骁对佟婳好，是他乐意见到的。
他能有什么意见啊？
不过，要是顾战骁这不要脸的自夸能少点……
更好！
碍着佟婳的面子，邵钺没有把话直接说出口。
邵钺不说，顾战骁就只当不懂，拉着佟婳在桌边上坐下，请永亲王也坐，顾战骁这才推着沈夫人的轮椅也过来。
关于佟婳的事，永亲王早就已经跟沈夫人说过了，顾战骁也没在这事上再纠缠。
认亲固然感人，可也熬人。
毕竟佟婳的娘已经不在了，这团圆是带着遗憾的。
当初，佟婳认下永亲王的时候，有多高兴，心里就有多压抑。那种滋味，顾战骁不想佟婳再尝一次。
他索性聊些其他的。
“外祖母，你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
“还好。”
拉着佟婳，沈夫人看着她，眼神温柔。
“原本来京城，也只是想看看婳婳的娘住过的地方，没成想还能遇到婳婳。知道永亲王找到了她，还要举办认亲宴，一家子团聚了，我心里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有这好心情顶着，那什么累，也都不算累了。”
“外祖母这话说的对，不过，人上了年纪，大悲大喜，奔波劳碌，总还是应该注意的。”
顾战骁一边说着，一边给沈夫人倒茶。
把茶水放到沈夫人面前，顾战骁才又给佟婳倒。
都安置好了，顾战骁才看向永亲王。
“爹，太子爷住的地方，那是朝廷安置的，但外祖母应该没有那么多限制，倒不如让在将军府住两日。过两日，宫里会安排宴请，为北岳使臣接风，等到时候再让外祖母去跟他们汇合，你看如何？”
“嗯。”
其实，即便顾战骁不说，永亲王也想这么安排。
一来是亲人相认，住的近些，以解相思。
二来沈夫人身份特殊，她大约不会在京城住太久，眼下能住在将军府，多和佟婳相处相处，也算是机会难得。
真等沈夫人走了，这辈子，怕是就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永亲王自然乐得成全。
“你来安置吧，皇上那边我去说，不会有问题。”
“那就辛苦爹走一趟了。”
顾战骁是领兵大将，手握重兵，沈夫人是北岳人，又和邵钺关系特殊，顾战骁把人带进府里，自然要跟皇上那通个气。不然，被人抓到了把柄，冠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哪怕皇上不信，也是平添麻烦。
事情做在前头，不是坏事。
“我回永亲王府，等晚些时候，把辰辰他们带回来住两日，也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好。”
顾战骁没有拒绝。
倒是沈夫人这边，略微有些迟疑。
在永亲王到北岳的时候，就跟她说起过沈绛的一些状况，这次来京，半路接到信，她也听永亲王说了，背后的展家为了活命，在针对佟婳，针对孩子。
现在还在在宫里，有皇上守着，自然是安全的。
要是接回来，容易节外生枝。
沈夫人担心。
“要不孩子还是先留在宫里吧，等回头我去宫里，自然能见到。贸然接回来，万一给了人可乘之机，引出了祸事，让孩子受苦，那我怎么受得住？”
已经尝过一次失去的滋味了，沈夫人接受不了再来一次。
这要再出点什么事，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外祖母，”佟婳柔声开口，“你别担心，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还是听我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沈夫人握着佟婳的手都紧了紧。
她的恐惧显而易见。
一旁，邵钺也劝着，“王爷、顾将军，还是再等等吧，左右我们还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想见孩子，总是有机会的，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先解决心头大患，平平安安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邵钺和沈夫人都这么说，顾战骁和永亲王对视了一眼，也没再多言。
顾战骁去安排了人上菜。
想吃完了，佟婳和顾战骁带着沈夫人回将军府，至于永亲王则带着邵钺进了宫。
彼时，皇上正在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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