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夏希海伸出的那根手指头，枯瘦如骨，骨节粗壮，手指头又很平，有茧子，一看就是根饱经风霜的手指头。
程橙也动心了，她立马抛开前尘往事，热情地投入讨论。
“那应该就是烟斗的问题没错啦，夏先生你刚才说那烟斗是2战军官的遗物，没准上边就附着了恶灵。”
夏希海点头：“不错，我也能分析得到，但是就凭我个人的本事，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不至于吧？看您也是久经沙场的，绝对不是那种江湖神棍能比，这种亡灵附物的小问题怎么会解决不了呢？”程橙奇怪地看着他。
夏希海：“首先请叫我夏师傅，夏希海也行，不用叫我夏先生，其次，这亡灵附物只是表象，真正值钱的不是烟斗，是烟斗背后的事。”
他没把话说透，可是眼神太诱惑人了。
我看看程橙，她也看着我。
程橙最后起身道：“行，夏师傅，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夏希海一直看着我，仿佛我才是师父，而程橙是徒弟。
他很有自信地冲我伸出手：“李先生，我希望咱们能够合作成功，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我迟疑了一下，手已经被握住。
他手心出汗，又湿又冷，跟鬼似的。
程橙一把抓开我的手：“干嘛啊在我面前十指紧扣的，烦银，走了！”
她拽着我离开1488。
既然这里的事都搞定了，我俩就回城里去。
路上程橙和我商量这件事。
我俩其实不约而同地被一百万吸引了。
虽到手最终只能拿30多万，可那也是妥妥的巨款。
程橙还威胁我要分点提成，我就威胁回去，都给你也行，咱俩散伙。
她说散伙你就死了，我说哦，她就没话说了，气鼓鼓地回到家。
正好程老头在，悠哉悠哉，穿着白背心大裤衩，脚蹬人字拖，坐在客厅喝小酒听戏曲。
我俩就把这事儿告诉他，他琢磨了一下说：“可接。”
然后就没下文了。
程橙一听爷爷这样说，兴奋不已，马上让我明天早上开车去三门村找夏希海。
我一脑门黑线，明天没空，还要去时光打工呢。
正说着，嗡嗡嗡，口袋里手机震动。
我想该不会是又有外卖订单了吧？这几天消停的挺好的，我甚至都忘记自己外卖员的身份了。
关键是还有七八千块的底薪可拿，何乐而不为？
拿出手机瞄一眼，果然归途app上有红点。
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怕什么来什么。
来不及点开看是什么订单，程橙拉着我巴拉巴拉说起明天的计划，让我去请假，或者干脆辞职。
我也想干脆辞职好了，本来就是兼职小时工，老是请假很不好意思，也就茹姐大方，没辞退我，换别人早辞退八百次了。
晚上躺床上，打开归途app看了一眼，愣住了。
我早知道这外卖站点邪性，没想到这么邪性。
这一次送外卖的地方，居然是隔壁莞市。
送的是一份肠粉，客户有名有姓有电话号码，居然是活人？
下面还有注明：此行不报销油钱。
我靠！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黄全八百遍。
好在这单子时限比较久，半月内随便什么时候去送都可以，暂时先扔一边吧，我忙着呢。
早上早早赶去咖啡馆，帮着老板娘茹姐做开门营业前的准备，顺便提了一嘴辞职的事，一直道歉。
茹姐人很仗义，忙说这没什么，年轻人前途光明，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我这只是兼职。
我心里充满愧疚，又很感动。
“谢谢茹姐体谅。”
“别谢，没什么的。”茹姐今天穿了一条咖啡色长裙，头发挽了个鬏鬏，戴着一朵黑色的发箍，苹果一样圆圆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可也很美。
她随口问我，这么忙都在干嘛，我心想也不能太不诚实了，毕竟相处那么久。
就很委婉地跟她说了一下，自己如今在做抓鬼驱邪之类的事，只是打下手。
茹姐很震惊地看着我。
我很囧：“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江湖骗子？”
茹姐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哎，早知道小张的事和你说就好了，现在也迟啦，他已经辞职回湖南老家了。”
茹姐说起小张，感慨良多。
那是个非常棒的咖啡师，小伙子23岁，已经得了好多奖，做咖啡好些年了。
虽说外行都觉得咖啡比赛什么的奖项都是假的，怎么做咖啡不是做，怎么喝都一样，我以前也是这么想。
但自从喝了小张做的咖啡之后，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他怎么了？”我问。
“好像是他爸爸出事了，现在已经跟我们失联了，昨天我刚给他打了五千块钱，略表心意吧，毕竟跟了我好几年。哦对了李远，明天你的工资我也给你结了……”
“不用，你以后有啥事直接联系我，我上个月也没上几天班，就别给我工资啦！”
上完最后半天班，我牵着小黑妞儿回家，下午要和程橙一起去三门村找夏希海。
没想到，路上竟然就收到银行转账信息，3000块，上个月的兼职工资一分不少，还多了几百元。
我很吃惊，就打电话回去问茹姐，茹姐说你拿着吧，不然以后姐要找你帮忙也不好意思。
我想了想，那就别矫情了，以后茹姐有需要，自当尽力。
下午，程橙提议带上小黑妞儿一起过去，我也没多想，反正自己有车，就带着一起去了。
到了三门村1488，发现夏希海已经在等着我们，同来的还有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穿着精致的男人，就是那位主角许老板。
许老板典型的倒霉脸，倒三角，眼袋乌青，两目无神，脸色也是很难看。
一看到我俩，他就马上热情地站起来和我们握手。
“哎呀，你好你好，李师傅、程师傅，没想到二位这么年轻，竟然这么有才华，我的事就拜托了。”
我们客套了一下，围着茶几坐下来。
茶几上，有一个长方形的精美盒子，我猜里边就是烟斗吧。
夏希海指了指盒子：“二位可以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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