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亲自来，我放心他也放心。但同时，他亲自来也有一个弊端，如果开不出来，我们俩的名声都在这里砸了。
玻璃柜子一打开，蟒带脱落很严重。
原来隔着玻璃能够明显看到，有四条蟒带。四蟒缠身，哪怕是有一条能开出来绿，都是稳赚不赔的。
可玻璃柜一打开，里面的蟒带脱落了三条。
最后一条，也摇摇欲坠。
欧阳手触碰到那块原石，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好了。还好他这个人，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这种场面，他还能应付。
他给我使了一个脸色，然后接过来水龙头，把上面的污泥冲走。
整个台上，此时全都是灰尘。
时间久了，这块料子的灰很重。
灰尘冲散之后，一块脏兮兮的原石，像是煤球一般，映入众人的眼帘。
这时候，钱少说道：“陈叶，咱们之前立下了规矩，一刀下去就可以给在场的人进行二次拍卖。我看，你们不准备直接切开，要不洗了之后，我们来一个二次拍卖吧。实在不行，你们就出手，也可以避免更多的损失。”
周围的人一听，立马夸赞到钱少：“不愧是钱少啊，心胸如此的宽广。”
“对对对，钱少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帮他们考虑。”
“咱们钱少，不是他能比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问钱少：“多少钱呢？”
钱少仔细打量了一眼冲刷出来的原石，说：“大家先开价吧？”
回头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都没有开价。
毕竟现在冲刷出来的原石，比之前看起来更丑，像是一坨屎，又像是一坨蜂窝煤。
这品相，在市场上都很难卖出去。
钱少回顾一圈，无奈叹息说：“没人要呢。要不，高雯，你给出个价格。”
语毕，钱少手在高雯翘起的屁股上，轻轻一拍。
高雯很懂事，笔挺的美腿站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看……要不，五万出给我们吧。”
五万？
周围的人，轰隆一声爆笑。
我的脸色，也很难看。
五万？
这他妈，不是在压价。
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和欧阳。
高雯看了一眼欧阳，眼里很是迷人，轻声说：“我真没想到，刚才和你一起拍下来原石的老板，竟然是广州一带大名鼎鼎的欧阳。听说他就是一个玉痴，年纪虽然不大，是个钻石王老五。
但在他做起来之前，大起大落过好几次。
我一直以来，他是靠自己的实力做起来的。今天那一看，是运气啊。”
高雯眼里，明显有一股骚劲。
那股劲头，似乎很喜欢欧阳。
但她没说出来。
她现在，在故意踩欧阳。
只有把欧阳，踩到地底里去。
钱家，才会有更好的名声。
“五万？哈哈哈！”
“刚才两千五买来的，现在只能卖出去五万。这得，亏了多少啊！”
“这陈叶，血亏吧。这样的人，以后还怎么在翡翠直播行业立足，他敢卖，我都不敢买呢。”
各大直播间里，疯狂的在刷这一次的弹幕。
欧阳的脸色，倒是很平静。
看到他很平静，我也冷静下来。
我说：“继续擦吧。”
欧阳也点头。
我俩，无比的默契。
他擦了擦原石。
砰的一声。
一个心碎的声音，让欧阳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里通红，婆娑带血。
他颤抖的手，指着面前的原石，不住的说：“这，这……这是……”
我问他：“怎么了？”
欧阳喉咙里， 不停的哽咽。
他说：“断了。”
靠！
原石脆断。
即便是之前，打开玻璃柜的时候，我知道这块原石一定有问题。但我也没想到，会脆断成这样子。
这，风化程度，太恐怖了。
完了。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我的眼前，也是一黑。
这次，我赌杂了。
虽然知道，赌石这个事本来就是神仙难断寸玉，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翻车的时候。可真正翻车轮到我的时候，我心底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哽咽着喉咙，对欧阳说：“断掉的我看看。”
欧阳的手握住那块断掉的地方，递给我，说：“不是很大，但是能说明，里面的问题很严重。陈叶，这次你可能真的打眼了。不过不重要，这次的事，不能全怪你。
他们钱家故意做局，才会成这样。
你看看，现在要切开吗？切开的话，里面可能会有大裂，而且不止一条。但继续擦的话，可能脆断的地方更多。”
我仔细观察了手里脆断的这块小料。
突然。
我眉头一簇。
对欧阳说：“继续擦，用毛刷，一点一点的刷。”
欧阳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信心。
他说：“好，没问题。”
接着，欧阳拿着小刷子，慢慢的刷。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那块原石，还没刷出来。
钱家和其他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陈叶，你他妈的这就恶心了吧。”
“胜负有天定，你输不起就不要玩这一套。”
“怎么，你在这里拖延时间，你就能赢了？”
我缓缓抬头，看着钱少，说：“我没拖延时间。”
钱少冷哼一声，说：“这还没拖延时间？现在都天黑了！谁都能看到，你这块煤球，不可能有什么出头的地方。你还在这里，故意装作做精细活儿。”
钱少一开口。
其他人也跟着说：“对啊，陈叶这样就不太吼道了。”
“我们明白你想赢的心情，可这样实在是给祖宗丢脸。”
“你这块原石，已经没有任何赌性了。放弃吧，还能落一个好名声，不然传出去，别人会说你输不起。”
各方的压力，加上网络上的骂声。
几乎在一时间内，疯狂轰炸我。
我实在没有办法。
浑身上下，颤抖不已。
身体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像是洪荒猛兽，差点就要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却突然对我说道：“出了，出了。”
“出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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