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修脸上的怒色逐渐盛起。
“王爷，都是妾身的错。”
顾寒修盯着她，问道：“小意，你跟本王说实话，是不是你弄坏的？”
宋许意神色一怔，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随即，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不如去死了算了，王爷现在都不相信我了。”宋许意边哭边擦着眼泪，袖口已经完全被打湿了：“也是，都是妾身自己作的，让王爷现在不再来芙蓉阁关心妾身，也不再相信妾身，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寒修见状，心头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烦躁。
不知从何时开始，宋许意在他面前哭，他曾经对她的那份怜惜已经逐渐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和想远离。
“好了，本王相信你。此事，本王会去处理，你不必担心，在府里养好身子便可。”
言罢，顾寒修抬脚就想走，宋许意连忙从他背后抱住他。
“寒修哥哥，夜深了，留下来，陪陪我吧。”
顾寒修锁着眉，想掰开她的手，但宋许意抱得很紧，怎么都不肯撒手。
“小意，本王……”
“寒修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小意了？”
感受到背后的人在微微颤抖，顾寒修想了想，叹着气改了口：“没有，本王没有不喜欢你。”
顾寒修转过身，轻轻按着宋许意的双肩。
“本王今日留下来陪你。”
闻言，宋许意欣喜地抬起头，眸光中闪着喜悦的泪光。
她擦了擦眼泪，羞涩地垂下眉眼：“时辰不早了，我们……”
顾寒修拉着她的手到了床边：“睡吧。”
宋许意愣了片刻，眼中有明显的失望。
—
因为昨夜进了宫，回来时已经后半夜，又去芙蓉阁闹了一通，凤卿九浑身酸疼无比，一觉睡到了晌午。
她打着哈欠坐起来懒懒地伸了伸腰，活动了下脖子。
余光却瞥见枕头下方压着一张纸。
她好奇地拿起来一看，诧异地发现，这张纸竟然出自宫里。
是宫里负责做衣裳的管事写下的字据。
内容都是关于给她做的那件衣裳所花费的时间，以及衣料的价格。
最后，还盖着独有的印章。
总计算下来，竟然足足有两千两。
凤卿九微微张大了嘴巴。
她本以为一千两都是自己多要了，为的是给顾寒修和宋许意一个下马威，多敲诈一些，好打压宋许意的气焰。
可如今……
“啧，亏了。”
凤卿九咋舌。
片刻后，她又猛然抬起头，自言自语道：“这是谁送来的？”
怀着疑惑，凤卿九喊来紫云。
“紫云，今日可有人来过？”
紫云摇了摇头：“没有，奴婢起的比较早，一直等您醒，没有人来过。”
凤卿九看着纸，满脑子疑惑。
但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知道她要宋许意赔偿这件事的，又能悄无声息将东西送过来帮自己。
除了顾暮舟，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又是他……
凤卿九将证据折好放进袖子里。
“紫云，去准备早膳……不，午膳。”
“是。”
紫云前脚刚走，顾寒修便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袋银子走进屋，脸色十分难看。
银子搁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足以宣示顾寒修心中的不悦。
“银子给你带来了，日后休要胡搅蛮缠。”
凤卿九走上前，打开一瞧，里面大概只有一百两的样子。
她嗤笑一声：“王爷这是糊弄谁呢？”
言罢，她把银子往顾寒修面前一摔，声音冰冷。
“一百两足够了！你当本王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是你自己要替宋许意偿还，现在嫌弃钱要的多了？”凤卿九冷笑道。
“一百两，够你做好几身衣裳的，你别不知足！”
凤卿九从袖子里不缓不慢地拿出那张纸，摊开展示在顾寒修面前：“这是宫里开出的证据，这衣裙价值两千两！我可没有要多！既然王爷如此糊弄我，我不介意到父皇面前说道说道！”
顾寒修眼眸一沉：“你！凤卿九！本王知道你是因为嫉妒，为难小意，本王今日与你说清楚，你越是这般无理取闹，本王越不会多看你一眼，反而让本王觉得厌恶。”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爷既然厌恶我，赶紧赔钱和离！”
顾寒修顿时气血上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以为你和离之后就是解脱？别做梦了！你只会成为京都的笑柄！”
“废话少说，赔钱！和离！你不赔钱，那我自己去账上支！”
凤卿九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顾寒修觉得恼怒和烦闷。
她还不忘继续添油加醋道：“王爷不会连两千两都没有吧？传出去，怕是会被人嗤笑！”
“你少在这激怒本王！两千两而已，本王有的是！”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去找管家自取！”
凤卿九拿了桌子上的钱袋子，潇洒地走了出去，剩下顾寒修一个人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个女人，迟早要把他气死！
用了午膳后，凤卿九亲手做了些栗子酥装进了食盒里，坐着马车去了军营。
军营中，顾暮舟意气风发地站在高塔上，俯视下方正在操练的士兵。
他就像天神一样，睥睨众生，望一眼便觉得心生畏惧，脚底生寒。
他表面冰冷，实则十分细心。
凤卿九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顾暮舟发现了凤卿九，扭头与她对视。
凤卿九回过神，立刻招了招手，嘴角浮现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顾暮舟从高塔上走下来，一步步走近凤卿九。
凤卿九捏紧了手里的食盒，脑子里正在措辞，询问那张纸是不是他放的。
距离逼近，凤卿九正准备迎上去，从身侧忽然窜出来一道黄色的身影，冲向了顾暮舟。
“王爷，我今日带了甜点过来，不如您先坐下来休息会儿！”
凤妤烟言笑晏晏地仰头看着顾暮舟，眼睛里好似闪着光。
顾暮舟把目光从凤卿九身上移开。
“本王不喜欢吃甜的。”
疏离的语气并没有让凤妤烟退缩，尤其是凤卿九也在这。
她巴不得扑到顾暮舟身上。
但他气场过于强大，凤妤烟不敢太过分。
“不甜的，我亲手做的，你尝一块好不好？”
凤妤烟期待地看着他。
凤卿九见状，默默将食盒藏到了身后。
毕竟，凤妤烟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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