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完说书人的故事。
按照惯例，得娱交几文钱，算作费用。
囊中羞涩的人早就走了，没走的，自然而然也不会因为这几文钱差了兴趣。
齐风掏了几文钱丢到了那说书人的文扇上。
后者也是开心，收入了怀里。
齐巧佳跟马妇人出了人群。
二人还在讨论那说书人口中光怪陆离的世界。
齐风不敢想象，若是她们能够看到后世，又会发出怎样的感慨。
是惊讶还是是害怕？
他顿顿首，眼睛看向前方不远，两人已经到了另一处杂耍地儿。
古代的杂耍有些算作真功夫。
比如吞剑。真是将一柄剑吞下去。
一个汉子画着脸谱，嘴里塞着几根野猪獠牙。伴随着脸部肌肉的快速运动，两颗嘴中的獠牙活灵活现，上下飞舞。
随着嘴里一道火焰喷出，众人连忙遮蔽眼睛。回过头来，那汉子脸谱已然换成了另一种颜色，嘴里的獠牙从最开始的两根也变成了六根。
六根獠牙压着嘴唇，暴露在唇外，看起来就像是地府中的凶恶夜叉，再配上对方那脸谱神态，就更加神似了，把周围看戏的人都吓得不轻。
随后那汉子快速活动起来，六根獠牙在他的控制下左右摆动，引人上前仔细瞧看，那牙上翻下凸，看得那人儿神态惊然，周围看者拍手叫绝。
齐风看到这番场景也被深深震撼。
尤其是最后一技。
两根野猪骨从表演者鼻子塞入，最后从眼睑下方凸了出来。
这下周围人无不叹为观止，大为吃惊。
齐风倒是晓得这种技艺。
叫做耍牙。
不过根据记载耍牙最早能追溯到明朝嘉靖时期，但发展成形得是在清末了。
不知现在这个时代为何存在，或许在这个时候，耍牙也不叫耍牙，有另外的名字，而且只是当做大众消遣戏班求生是手段，并未有更多文字记录流传下去。到后来，才被发扬光大。
看完“耍牙”齐风继续往前。
一个小摊位围着不少人儿。
不少人议论纷纷，时不时皱眉思索。
齐巧佳看见也跟马妇人好奇上前查看。
那边放这个桌子。旁边坐了个汉子。
汉子面前桌子上放着个九连环。
一旁的小木板上写着。
“九连环，若有一步解开者，家主言，赠银百两。”
“天啊。一百两。”齐巧佳看见上面的文字都有些惊呼。一百两，可以让一家四口，自由生活一辈子了。
“你这妮子。想啥呢。这分明就是一道死题。”马妇人掩住嘴巴，笑了笑。
一旁一个汉子跃跃欲试：“我来试一试。”
说罢，他上前拿起九连环，开始摆弄
弄了会儿，额头大汗淋漓，就一把丢在了地上，“骗人的东西。根本没办法一步解开。”话罢，气呼呼就走了。
那坐着的汉子也不看对方，就坐在那，好像一尊木偶，也不管周围人说他，很安静。
一个书生模样的清秀年轻人摇着扇子说。
“这九连环啊，最早出现在汉朝，西汉才女卓文君就曾提到过九连环，这环一套扣一套，解开需二百五十六步，就算是诸位想破了脑子，也不可能一步解开的，这一百两，也得不到。”
那书生说完，洋洋得意，周边女子也都被他的聪慧折服，不少人都对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这个时代。
有聪明才学的读书人很受追捧。
秀才身份就可以见了县太爷不用下跪了。
“原来是骗子啊。”
周围人儿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男子咬牙切齿。
隔了会儿，那汉子这才缓缓开口。
“吾怎是骗子。骗子需要骗其钱财。我有骗诸位的钱吗？让诸位一步解开这九连环，我家老爷还要送钱，这能叫做骗。若诸位无法一步解开，便离去吧，我只等有能解开的人儿。”
那书生道：“确实未骗钱财。不过这题就是一道死题，你家老爷用出此题，不是戏耍他人吗？”
“呵呵。读书人就是迂腐。无知不是罪过。”
汉子双手放在腿上，不再理会。
那书生听见说他迂腐，气得不行，将扇子直接插入脖子后，上前拿起九连环对着看戏的人儿道：“这九连环，解一环便要两步，此人还说吾迂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汉子又讥笑道：“我家老爷说能解开。”
“你家老爷叫甚？”书生气呼呼问道，“一步怎么可能解开。我见你也不识字，莫不诓骗你的。”
“我家老爷是右卫城里最大的皇商，胡三详，胡老爷。”汉子有些得意，胡家是右卫城里有钱的富商，尤其还每年跟朝廷上供岁鼠，这家身份暴涨。
他说出来也颇有些自豪。
众人这下大部分人没有了质疑。
“胡三详……”齐风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下，好像自己以前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怎么了？”
突然一道年轻人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那汉子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
对着进入人群的一个年轻人拱手弯腰，“少爷，您来了。”
“少爷？”
周围人看去，那年轻人穿得朴素，不过依旧无法割舍掉他那身上独特的气质，尤其是那张俊俏的脸庞儿，让在场的少妇们都忍不住嘻笑起来。
“长得可真好看。”
马妇人在一旁也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好像真是胡家的公子。”
有认识的女子尖叫起来，一脸痴相。
汉子躬身说，“他们都不相信能一步解开九连环。”
胡名章听完，对着众人说道：“若真有人能一步解开，上诉一百两，绝不会少。”
如果说先前只是小部分人相信。那现在胡家公子胡名章出来，那就坐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若真有人能解开九连环，那一百两，是真的。
那远处的秀才看胡名章，嘻笑道：“兄台看样子也读过不少古籍。这九连环莫不知晓，需得二百五十六步才能解开。这一百两，何人能拿得走。”
胡名章看了那秀才一眼，笑了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也有人说，天地间有那那么几个足够聪明的人能一步解开。”
“可笑。”秀才甩了甩衣袖，“又无知。”
胡名章不怒不恼，对那秀才拱拱手，“不知兄台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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