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律师？”张师傅问道。
“对。”段珩点了点头。
此时一行人已经回到了酒店，并且叫了外卖。这样方便他们休息，也不会有其他人影响他们说话。
作为律师，段珩平时便少不了与警察打交道，既然不会是自己这边的人叫来了警察，那么就必定是出了一些意外。跟警察交涉对他而言并不困难。一边是打了那么多交道的人，一边是素昧平生的人，总会有些先入为主的印象。
再加上解释的时候敲好收到了裴馨宁传来的视频，这变成了最有利的证据。
不要小看律师的口才，对他而言讲述一个能被外人了解的故事并不算很大的挑战。
当然，他的叙述中完全隐去了裴馨宁的部分，只说自己请懂得计算机的人帮忙，入侵了对方的监控系统，留下了备份。
“多亏了小段，让我们少了不少麻烦。”
“哪里。”
段文殊却忽然问道：“那段监控里没有不该出现的画面吧？”
“方队长处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这一点不用太过担心。而且即使是监控也不能轻易拍到鬼魂，至于那几具尸体。处理的时候并没有采用暴力的方式，况且现在的法医也可以证明死亡时间。交给警方的片段只是截取了一部分，主要是实验室内和几个女孩子的房间的镜头。”段珩说道。
“只不过，这次的真实情况便不能够公之于众了，警方应该会有相应的报告。该怎么说相信他们是很清楚的。”裴馨宁接着说道。
“若不是警察突然出现，说不定就能够把那个家伙带回去查查跟其他的事情有没有关联了。现在这种状况，想要问他其他的事也不方便。”段文殊耸了耸肩，随后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随后，他看向在场的一行人：“这次麻烦大家了。”
“你这话说的，再说就没意思了。”赵师傅拍了拍他的肩，对他摇了摇头。
“那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休息一天，然后我们一起回去。我也先回房间了。”段文殊对他们说道。随后起身，给段珩使了个眼色。
三个人便出了房间，来到了段文殊那里。
因为只是隔壁，所以房间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这里只住了他一个人，而且大部分时间他都没有待在房间，所以看起来少了些人气儿。
段珩拉着裴馨宁找了地方坐下，随后便问道：“四叔想要问什么？”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他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看着他们两个，目光中带着审视。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段珩反问道：“您是指什么？”
段文殊轻哼了一声，对于他的反问表示不屑：“不说便不说，不过这次做得不错。”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段珩一眼，随后微微一笑：“反正是我提议让你们在外面等的，这样说起来也算是我……深谋远虑！”
裴馨宁听了微微一笑：“是啊，段四叔最厉害了。”
段文殊笑得有些得意：“叫什么段四叔，直接叫四叔多亲切！”
裴馨宁愣了愣，有些别扭地别开了视线。
坐在一旁的段珩倒是大大方方地笑着说道：“您说的是。”
裴馨宁听着旁边叔侄两人的一唱一和，干脆当作自己听不到，什么也没说。这两个人其实也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关键的时候脸皮够厚，而且无论是调侃还是被调侃，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好了，这件事算是暂时解决了。就像我刚才说的，因为突然而来的这种意外，原本我们打算把他带回去调查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之前也没什么时间，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也算知道。”段文殊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眯眯的神色，对二人说道。
“您指什么？”裴馨宁问道。
“上次的笔仙事件你们也跟着大哥去看过了，虽然之后我们也陆续地将那几个女孩子的灵魂放回了身体，但是其中的过程却颇费功夫……”
原本只是以为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笔仙伤人的，但是顺着这个线索却牵扯出了更多的事情。
“我们从背后的那个人身上找到了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关于将人魂魄取出却不伤害人性命的办法。生魂离体，这让我们想到了你们当初所说的那个叫‘小雨’的孩子，应该是对方无意识中丢失的生魂，丢失的时候你这小子可能刚好经过那个地方，所以那个孩子才会一直跟着你。这算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段文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段珩。“当初监控那几个女孩子的状态便也有寻找解决方法的意思。到最后解决方法是找到了，我们却不清楚背后那人的目的。”
段珩思考了两秒，然后说道：“这意思是，跟这次的事情也有关系？”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今天在地下看到那个实验室的时候，大概有了一个想法。你们也说了，晚上看到的僵尸内部的鬼魂和为了补充而预备的两个鬼魂的形态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将鬼魂杂糅融合，从而提高攻击性。而在地下室一层那人也是想要取得这几个女孩子的生魂。当然了他的手段比明市的那人更直接粗暴了一些。
同样是去的生魂，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相似的。为了做某种实验。而我们今天在实验室里所看到的，便是实验的开始阶段或者说是为了取出生魂之后所做的准备。
对于这些人来说，鬼魂比生魂易得，所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裴馨宁微微皱眉，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于是，她便问道：“鬼魂的融合似乎是为了增强某种力量，那么生魂如果融合了又会怎么样？那毕竟是活着的人，如果真的……那还不如像那些鬼魂一般彻底死了。”
段文殊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或许是为了完成某个不可告人的术式也说不定。从现在那些人所留下来的方法来看，似乎是一个不知名的流派。其中记载的东西，很多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些可行性的，只是手段十分残忍。一般人还真下不去手。”
“四叔，爷爷和大伯的意思呢？”段珩问道。
“我回去把这件事说一遍，然后再看看吧。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也小心一点儿。这次告诉了他们几个你们能看到鬼。如果有什么事情，便直说是我们明城段家的人，想必这一行的人是不会轻易去惹你们的。至于其他时候，自己多注意些。”
“我们知道。”
“嗯。”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们休息一天便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再找我。”
段文殊说完，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刚刚还算正经的脸上又挂上了笑：“下次来明城或者我过来的时候，希望你们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啊……对了，上次你带人回去的事情你爸妈还专门问过老爷子，你最近在家应该被大嫂骚扰了吧。”
他一边说着，神情中却带着明显地幸灾乐祸。
段珩却只是挑眉一笑：“四叔这么想知道，不妨直接跟我回家问一下我妈。”
段文殊一听，连忙摆手：“那就算了，怎么好意思呢……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的清净了，你替我跟他们问声好就是了。”
裴馨宁看着段文殊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从之前她就看出来了，段文殊对于段珩的母亲可以说得上是能躲就躲。
也正是这种反应加上之前了解的事情，让她对段珩的母亲感到有些好奇。
当然了，她不是想立刻见面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别呀，前些日子他们还说等你有空可以再来A市玩一玩儿。上次招待不周，等放假了便有机会了。”段珩却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骗人，我大哥那人我还不清楚？他怎么可呢让我去当电灯泡？”
“谁知道呢……”
段文殊瞪了段珩一眼便没再管他，这臭小子不把他气出什么毛病来是不会罢休的。他转而看向了沉默了一会儿的裴馨宁，笑着说道：“馨宁啊，你以后得好好管教管教他才行，我跟你说，男人啊就是得管着……”
“四叔，你看起来真的很想要来我家做客。”
“切……”
随后，三个人又“亲切”地交谈了一会儿，段珩便带着裴馨宁回了学校。
两个人走在路上，反正剩下的时间里也没什么事情，便决定随便走走，顺便找个地方吃晚饭。
“四叔他那么问，是你做了什么吗？”段珩低头问道。
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四叔会那么容易放弃追根究底，大概是觉得早晚会知道吧。别看他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随随便便的一个人，脑子却聪明的很。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裴馨宁将她推了段文殊一下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这毕竟也不能证明是她或者他做的啊。
“原来是这样……”他虽然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段文殊那里糊弄过去还是可以的：“我知道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好。”她点了点头。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需要操心所有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会为她想到一切。
“你这样下去会把我惯坏的……”她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眸中带这些认真。
她一向是一个很自立的人，但是最近却好像开始渐渐地越来越依赖他的存在。不再只是因为他身上有能让她安心的气息，也不再是因为有他在便不用害怕鬼魂的侵扰。而是，似乎只要有他在，很多事情便不再是那么困难，无论事情如何发展，他都能有办法让她安心。
这是一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此，她却也有些微微的恐慌。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这样下去，是好是坏呢？
他听了她的话，微微笑笑：“那挺好。”
对她，由最开始的好奇、到喜欢、到心疼、到……想要永远看着她。
他自认为本身算不上什么彻彻底底的好人，但是从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便莫名其妙的想要对她好。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有什么好的？”
“别人都不喜欢你了，那你就只能在我这里凑和着了。”他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看不出来，还是个心机BOY呀。那也说不定有别的眼光好的人呢？”
“你这都是跟谁学得？”他笑着问道。
“这算不算近墨者黑？”她反问。
“我宁愿你说近朱者赤。”他将她拉得靠近了自己一些，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笑声。他自然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这样挺好的。至少比之前更有人气儿。也不再有之前的小心翼翼。
她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些：“别闹，旁边有人呢。”
“现在想起来害羞会不会晚了一点儿？”
“什么意思？”她抬头看向他。
“今天见到的那几个人都是这行业里十分有名望的人，这也就是说，从这以后，你的名字就跟我绑在一起了。”
“啊？”
裴馨宁直到这时，才知道那几个人眸中的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后知后觉地瞪了段珩一眼，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人当初冠冕堂皇地告诉我说这是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会更方便。”
谁知道他只是淡淡地点头：“嗯，因为他们知道你算是我们段家的人，所以不会找你的麻烦。”
“还有呢？”
“还有……至少在这个行业，是不会有别人对你示好了。”他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眸中的笑意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哼，你这个人实在是太阴险了。还男神呢？那是他们识人不清！”
“你再说你自己吗？要不然怎会在这里？嗯？”他对她的话并不在意，轻声在她耳边问了句。
他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些不易察觉地魅惑。
“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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