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受到自己的额头正在被轻轻擦拭着，她不自觉的微头去看面前这个为她认真擦拭的少年。
周身随着他的靠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雪松，可某些瞬间又像是薄荷，并不刺鼻，反而闻着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安心。
两人靠的很近，那股香味伴随着呼吸所产生的热气，不断升腾冲击着佩妮的大脑，脸颊不由升腾了一份热意。
就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却觉得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的清晰漫长。
佩妮不得不承认，仅仅这一个瞬间，她就已经爱上了这股香味，胜过任何甜腻的花香。
人活着有时候就只需要几个特别的瞬间。
没等她再多眷恋这份香味，便感觉额头上的动作很快便消失。
“好了。”
西奥多淡淡的出声提醒着，垂眸将手帕收了回去，眼神却不自觉的朝面前的人瞟。
见到佩妮的脸上似是有了抹红晕，他的心中莫名的平衡了几分，浅浅勾唇笑着。
以往都是他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小姑娘也终于学会害羞了吗？
“噢，谢谢。”佩妮有些茫然的点了下头，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双眼明显灵动了许多，眨眼道：“西奥，你身上的香水真好闻，你是在哪里买的啊。”
西奥多闻言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顿了几秒后应道：“我从不喷香水。”
她的问题怎么每次都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果然就像书中所说的那样，不要试图去猜测一名女巫的心思，往往都会猜错。
在认识她之前，几乎没有事情能逃脱他的掌握和预测，认识她之后，这份‘几乎没有’拥有了个笼统的名称，叫佩妮。
佩妮心中大致有了猜测，这不是香水的话，应该就是自己与生俱来自带的了。
或许是刚才的距离很近，他待的时间又久，她觉得味道十分浓烈且也有时间去仔细感受。
之前竟然都没注意到。
都说闻香识美人，在她这边倒成了闻香识帅哥了。
见她在一旁不知道干嘛，西奥多也没管，自顾自的拿着面前的魔药材料尝试调配了起来。
当然，他自己亲自拿了个新的坩埚。
佩妮也没发愣多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边在一旁给他打着下手，一边看着他是怎么做的，就像上魔药课的时候那样。
她果然还是最喜欢学霸了，对她这样学习只能说看得过去的人来讲，有学霸在身旁的感觉就仿佛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她撑着脑袋在一旁仔细看着，冷不丁来了句道：“西奥，有空的话你多教我点魔咒呗，课堂外的那种，实用又好玩儿的。”
赫敏虽然也教了她很多，可人家是主角团得走剧情啊，她总不能老是拦着人家闯关冒险吧。
不添乱就不错了。
事实证明别人在调配魔药的时候不能讲话，西奥多差点就多放了几根灵猫的毛下去，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西奥多心里存疑，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想学这个，应道:“弗利维教授或许能帮你。”
这两年的魔咒课一直都是他教的，西奥多可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的魔咒水平比他还厉害。
“好吧，那你没空就算了。”
这样的话在她看来跟拒绝没有什么两样。
佩妮在一旁嘟囔着，看上去有些沮丧。
不和他多在一起就没办法闻那个香味然后调配香水了。
梅林一定知道她几乎疯狂的爱上了那个味道，跟被下蛊了一样。
而且她也是真的想学点魔咒来玩。
西奥多没吭声，待完成了手中的魔药后才重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认真道：“你上一问了什么？”
上一句？
佩妮有些发懵，大脑疯狂回忆着，下意识应道：“我说...没空就算了...？”
“再上一句。”
“唔...你有没有时间...”
佩妮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给出声打断了。
“随时。”西奥多应道。
他的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不像以往一样清冷生疏，反倒是像提琴一般低醇的音质，磁性悦耳。
佩妮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然。
少年挺拔修长，站在桌案旁，一身干净利落的巫师装扮，面容冷淡，眸光却异于往常的宁和淡漠，反倒多了一抹炽热和坚定。
这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总让她有种遇到天敌在劫难逃的感觉。
一直隐藏在她心中不敢去触碰的猜测在此时破土而出，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烈攀升着。
“你这样看着我有点怪，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意思的，这么说好像有点自恋了。”佩妮直白的笑着，脸颊不自觉的发烫。
她不喜欢绕弯子，打直球才是她的性格。
之前她总把这样的感情当成小孩子间喜欢普通好友一般，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回过神来都只会感叹一句当初太傻太天真。
可眼前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她不得不将面前的视线和以往的回忆相串联。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没谈过恋爱，总见过热恋中的人吧！
在家中，她爸看她妈就是这个眼神，她吃了这么多年的狗粮，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朝这方面去想。
她承认自己对西奥是偏心的。
至少现在换个人在她面前，她只会觉得这是拿来的小屁孩，不好好学习成天想七想八的。
西奥多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直白的问出来，一瞬间便感觉浑身热气往上翻涌，身子微僵，巫师袍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似是在考量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他们的眼神交织间，既明目张胆又小心翼翼。
“没有误会。我说过，你会开始在意的。”西奥多只觉得耳根烫得厉害，就连心跳声也异常清晰，冷峻的面容上染上了抹不自在。
他强忍下这些证实了他心动的异样，继续道：“所以现在，我可以开始追求你了吗？罗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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