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军伟和母亲准时起来烧滚水杀猪，一个灶炉前后有两个大锅，两个大锅都放满水。
军伟吩咐母亲烧火，他挨家挨户敲门请兄弟起床。他不敢第一个就去敲村长陆景川的门，想来想去跟明叔这边比较亲，先去叫明叔起床。
明叔听到敲门声，知道军伟请他杀猪，只说一句”知道“便起床。
明婶见明叔起床也跟着爬起来。“你去干嘛，那么多男人还需要你。”明叔说。
“他家没一个能干的女人，六婆年纪又大，我去帮忙煮顿饭。”
“还是多睡一会吧，刚才军伟都没请你，她自己过去人家还以为你想吃猪肉呢。”
“就你多心，军伟可能想那么多。去帮忙吃几块猪肉能吃穷人。”
“你爱去就去吧，懒得跟你讲。如果不叫我，宁愿睡到大天亮。”
“昨晚七点多就睡了，腰板快睡疼了。难得热闹我也想去凑凑。”
“想凑热闹赶紧把自家那两头猪养大，养大半年比一条狗还瘦，到时请大家来杀可没脸。”明叔说。
“你唠叨什么，猪当然养大才出栏，当初要不是你贪便宜，买幺小猪苗，哪有那么难养，
你当时可说好苗不怕养，以为猪仔也像刚出生婴儿一样，喂点奶就肉眼看到长大。
可惜这两条猪苗胃口太差，猪食餐餐放把盐下去，才勉强吃两口。
从来不见养猪要放盐的，等它俩出栏，吃生盐恐怕吃穷人。”明婶喋喋不休。
“你心疼生盐，那你喂奶给他俩吃吧。”
“我哪里找奶？”明婶好久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恨不得给明叔一巴掌。
“得了，你有奶也轮不到那两个畜生吃。”明叔嘿嘿笑两声。
“给你这个大畜生吃。”明婶气得着实捏明叔的耳朵。
军伟把陆腾飞，狗剩，和陆明泉喊醒，才去叫陆景川。
他知道陆景川在嫂子家过夜，来到门口里面竟然没关灯，传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军伟看看时间，确定是凌晨三点多，怎么他俩还没睡觉呢。
他犹豫一下，还是拍门喊叫:“叔，起床杀猪了。”
连拍几次门，里面声音才停下来。许久只见陆景川探个头出来问:“几点了，这么快杀猪。”
“还快么，都三点多了，弄好差不多天亮了。”
“你先去，我等会就来。”陆景川说。
“你不会还没睡过觉吧。”军伟说。
但陆景川头已缩回去，只听见屋里的梁玉珍问:“都已三点多了？”
“是吧，快活时间过得太快了。”陆景川说。
“天啊，我们还是赶快睡觉吧！”
“不行，我还不能够呢。”
“贼头，你放过我吧，都叫你别喝那酒了。”
军伟在门外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往地面吐口痰，“呸，真会玩耍，这么长时间一亩地都翻耕完了。”
军伟别了陆景川后，才想起羊圈里的孙维，既然他来乡下是看杀猪的，得喊他一声。
他信步来到羊圈，只见孙维在草堆上正呼呼睡大觉，衣服也脱了，身边围绕着七八头羊，也躺在草堆里。
军伟喊他两声喊不醒，看到他没穿衣服，只好搬着干草盖住他身体，免得被露水着凉。
身边那七八头羊见到人来也不走，军伟骂了两句畜生。由得孙维继续睡，昨晚他喝太多了，酒精上脑。
菊花和黎招娣本来约好不来帮军伟洗猪大肠，但当军伟喊他们老公起床时，也跟着起床了，她们还是喜欢往热闹里凑，而且杀猪一堆男人在出力，女人在一旁看着挺过瘾的。
但当她们来到军伟家，看到明婶在忙里忙外，心里有点不高兴，显得她俩是多余的。
“你们咋来啊，有我在这还忙不过吗。莫非你们也学男人那样去按猪蹄。”明婶笑着说。
“鬼知道你来了，不然我躺在床上睡不舒服。”黎招娣说。
“军伟第一个就请我了，我怎么不来呢。”
“算了，我们回去睡觉。”菊花拉着黎招娣的手就走。
刚出门口没走多远，就看到军伟冒着月光回来。
“两位怎么回去呢！”军伟问。
“宰一头猪又不是唱一台大戏，要那么多人干嘛，有明婶在那里帮忙就好。”黎招娣带点气愤说。
“哦，明婶也来了，也刚好啊，三个女人一台戏，难得你们起床帮忙，我求之不得呢。”军伟高兴地说，然后推着她们回头。
菊花被军伟大手触碰到肌肤，怪痒的，嘻笑着说不去了，让明婶自己一个人忙，让她们回去睡觉。
“没理由，都起床了回去哪里睡得着，等会猪开膛后，把猪肝猪肺先掏出来，煮给你们吃。”
“我倒想吃猪脑，你留给我吃吧。”黎招娣说。
“有什么问题呢，我养这头猪挺聪明的，你吃了猪脑肯定会变聪明。”军伟笑着说。
“我打你的嘴，我是喜欢吃猪脑滑滑的，带点香味呢。”
两人在军伟的推挪下，又回到院子里帮忙。
明婶气不过，悄悄地跟六婆说:“军伟没算计，宰头猪叫那么多女人来，能帮什么忙，饭倒要吃几大碗。”
“我的嫂子，哪里的话，人家三更半夜起床帮忙还不高兴，一年能宰几头猪，大家想来吃块猪肉就来吧。”六婆温和地说。
明婶觉得六婆变了，以前凶神恶煞的，现在怎么那么和气。
“梁玉珍怎么不来？她该来才对，倒底是自家大嫂。”
“很快就不是了，你们看她跟陆景川天天厮混，很快就不是咱家的人了。”六婆叹口气。
“她倒命好，村里好的男人都给她沾边，如果铁牛不是娶金珠，他俩在一起倒也不错。”
“我也看淡了，只要她再嫁能给一笔礼金过来，都挺看好他俩的，反正他们是冬瓜配萝卜，都是一类人。”
“你还想梁玉珍的礼金，真把她当女儿出嫁了，她娘家可不肯呢。”
“人在咱家，礼金给咱们很正常。娘家那边早就泼出去的水般，哪里还有脸要礼金，我还指望这份礼金好帮军伟娶媳妇呢，”
两人聊得起劲，军伟拿着铁钩问水烧开没，村长一到准备干猪出栏。
大伙都到了，只差陆景川姗姗来迟。
“该不会还在折腾吧。”军伟心里嘀咕。
他放下铁钩，出院子准备再去请陆景川。来到那门口，里面响起的动静不少。军伟忍不住骂一句:“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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