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然没有辜负院长妈妈的期望，努力学习，将来回报社会。
但是不负责任的家长越来越多，被抛弃的小朋友也越来越多。有的发育不全终生残疾，有的身患重疾，治疗要花很多很多钱。
那时候，几千块钱在她看来就是很多的钱了，可是有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女孩，一次手术就要十几万。她偷听院长妈妈和别人的谈话，手术可能要不止一次。
眼见院长妈妈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白晓然高考之后放弃了上大学，准备外出打工。
“晓然，你要慎重考虑，你的成绩这么好，不上大学太可惜了。”
“你不要被眼前困住，也不要被福利院困住，你要有自己的人生，知道吗？”
“我不希望你再回到栾山县，你要读书，要成才，要去看更大的世界、做有价值的事情，这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想的问题。”
院长妈妈是读过书的，苦口婆心地劝她继续读大学。但白晓然固执己见，一则是想早点赚钱，大学四年，要花不少钱；二则，是她成年之后，想离那个梦想里的影子更近一点。这一点，她跟谁都没说过。
她长得算不上特别美，但耐看。
初入社会，年轻的小姑娘总会受到种种诱惑和骚扰，她也开始看到阴暗残酷的一面。
她换了很多工作。餐厅服务员、物业文员、密室Npc、展会工作人员等等，因为学历不高，她可以选的工作很有限。
后来，她到了一家女装店做导购，每天上班必须化妆，最好是浓妆。她开始学习着化妆。渐渐地，身边的同事都夸她手巧，让她帮自己化妆。
也有顾客夸她的妆容自然，搭配的衣服也好看。
“小姑娘审美在线嘛。在这里当服务员真是浪费了，去网上直播肯定比你在这卖衣服赚的多！”有顾客买了她给搭配的衣服，上身惊艳，当时高兴，多说了几句。
白晓然上心了。
彼时，她还在跟别人合租，完全属于她的空间只有不到十平米。
她学习能力强，去网上了解了一下，开始琢磨起转行来。
她之前攒了点钱，转给院长妈妈，但对方接着打了回来，并打电话叮嘱她一番，让她先自己吃好住好。这也导致她的手里有一点点闲钱。
她从网上学习了一下化妆技巧、专业术语、视频剪辑，还有当前人气比较高的博主风格，决定开始从明星仿妆做切入点，试试水。
她拿存款买了笔记本电脑，和一部功能更好的手机用来录制视频，这花了她存款的一小半。
没想到，在c站发的明星仿妆浏览量很高，评论也很多，虽然褒贬不一，但热度开始有了。
有人在评论区里点名想看某某明星的仿妆，她选了几个被提到频次比较高的明星，趁热打铁发了上去。
她运气很好，有知名博主转发并点评了她的视频，免费做了一波引流，她的粉丝人数暴增。有国产的小品牌方私信她，问能不能合作，用他们的眉笔口红。
白晓然试用过后，选了不太容易踩雷的眉笔，试着在视频里推荐了一次。
她一开始不懂，跟品牌方签的一次性支付佣金，拿了几千块钱。销售数据应该不错，因为后面品牌商务又来了，这次态度更好了，佣金也涨了不少。
但白晓然拒绝了。因为有别的厂家找她，是根据销售额分成的。她算了算，自己的第一单亏了不少钱。但没关系，她心态很好，就当交学费了。
随着在美妆博主里的知名度持续提升，开始有一些中端品牌联系她，让她在直播里使用自己的产品。她拿到了不菲的佣金，去一个更安全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剩下的钱她大部分转给了院长妈妈，这次对方接受了。
她开始接一些外景拍摄和小的活动通告。但在这个圈子里她没什么议价权，有时候为了去别的城市接单，还要自负机酒。但她心里算得门清，这样她也是赚了。相比于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的网红，她获得了品牌方更多的青睐。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但她一直很清醒。五星级酒店不属于她，美酒华服也不属于她。每每繁华落幕，她都会毫不留恋地换下漂亮昂贵的礼服，穿回自己的t恤牛仔裤。
她非常谨慎。见过各种肮脏的手段和交易，她对谁都不信任。
有小姐妹在拍摄完了之后约着她一起去喝酒，她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别有用心，礼貌地拒绝了。
“知道这个多少钱吗？”小姐妹笑她清高，“你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一个包！”
她也只是笑笑，礼貌地跟对方保持距离。
后来，她慢慢开始出圈，有一些商业活动开始邀请她参加。
有一次，她在后台整理着礼服，手心紧张得有点出汗。今天有很多媒体在场，还是直播，镜头扫过去，不小心就变成了照妖镜，没有p图的机会。
这次活动规模很大，请了很多明星，其中就有赵如息。
她来得早，等了一会儿，赵如息也到了。
对方穿着漂亮精致的礼服，皮肤像被打了光，巴掌大的小脸白净透明，像个纯洁无瑕的小天使。
她本来想跟赵如息合照，对方身边有很多工作人员，正犹豫贸然上前会不会不礼貌时，赵如息看到了她。见自己一直盯着她看，微笑着点了点头，跟她打了招呼。
活动结束的时候，别的艺人都有保姆车或者自己开了车来，只有她得自己打车回去。
人太多，网约车不接单，正打算回去等晚点再走，却见一辆车停在跟前。
“捎你一程吗？”赵如息从后面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她认出了这个羞涩的小姑娘，穿着礼服，裹着外套安静地站在路边，跟周围衣香鬓影的人群格格不入。
“好啊，谢谢！”她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那时赵如息大学刚毕业，她的事业也走上正轨，两个人都在最美好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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