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越喝得有点多，中途起身去洗手间。
见年越走远了，顾笙烟才侧过头，眉眼弯弯地看起自家男人。
她老公长得真是好看，特别是在这月色阑珊，灯火迷离的晚间，他卓然面孔倒映着四周的辉煌，如同正发着光，牢牢吸引人的眼球。
“看我干什么？”哪怕不回头，朱慕礼也能感受到顾笙烟的眼神。
她失忆前好几次这样看过他，毫不避忌又带着一点着迷，他早就熟悉了。
“觉得你好看啊，造物者真是待你不薄。”顾笙烟喃喃地感叹。
一抹浅笑浮上朱慕礼的唇。
“是吗？”他装作不在意吃进一颗花生米。
下一秒，
“难怪南宫沁鸢会对你一见钟情。”顾笙烟大发感慨。
朱慕礼差点被喉咙里的花生米卡死。
“你是故意要找我的事是吧？”他不怀好意地凑近，明明知道那是一场戏，这女人还要拿出来调侃他。
顾笙烟双手托腮，亮晶晶的眼无辜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哪有？我是感叹我的丈夫魅力无边，我作为妻子很有压力好不好。”
“有什么压力？”他温热的气息直接吹拂着她的耳畔，她微微侧头，却发现他的唇都要贴在她脸颊上了。
四周人很多，顾笙烟下意识想拉开点距离，可身子刚想移动，却直接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顾笙烟惊呼：“别弄疼你伤口了！”
“没事，我注意着。”朱慕礼含笑吻吻她的发丝，温热的唇一路滑到她小巧如玉的耳际才轻轻地说，“我只喜欢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顾笙烟的脸如同浸染了蔷薇水。
哎呀，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表白了？
朱慕礼已放开她，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托腮地与她对视。
他从没在她面前摆出过这么天真可爱的造型，第一眼看过去不习惯，可看了第二眼第三眼，却越来越喜欢。他看着她的眼那么干净，不含杂质，清清亮亮，又流光溢彩，仿佛在他的生命里什么都是浮云，繁华沉淀过后，留在心际的只有对她纯粹的爱。
“把手给我。”她抿起果冻般弹润的唇，故意不去看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不知道她卖什么关子，朱慕礼老实地把手伸过去。
她的手掌软软的，手心柔滑细腻，他的十指被她轻柔包裹，禁不住内心涌上一股别样情绪。
还没感受个彻底，手腕突然一凉。
朱慕礼垂眸，见是一串黑曜石手串安静地绕在他精致的腕间。
突然想起，那日慈善宴前，因为意外，黑曜石珠子散了一地。
“你把它们都找回来了？”他默默数了数，二十一颗，一颗不少。
“嗯，这护身符不戴身上，果然就容易出事。”顾笙烟煞有介事，“这次我可是用了四股绳，一颗一颗串结实了，绝对断不了。”
模模糊糊，脑海里就浮现出她低头串珠子的认真模样。
缕缕青丝绕在耳后，她明若溪水的眼睛专注有神。
朱慕礼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白里透红的侧脸：“我才不会出事，这辈子不缠着你白头到老我绝不罢休。”
顾笙烟抿唇笑，这虽然不是什么正统的情话，但听在心里还是跟吃了颗糖一样甜蜜。
“回去正逢新年，过完年后，我想把婚礼办了，”朱慕礼旧事重提，“不过那时候天气还很冷，海边风大，你穿婚纱估计受不住，要不还是改室内举行吧？”他征求她的意见。
“不要。”顾笙烟嘟嘴，“如果天气不好，我们可以稍微推迟到春天再办的。”朦朦胧胧，她好像曾经跟他说过想在海边举行婚礼的。
“到春季也太迟了。”朱慕礼不同意，凑近顾笙烟，压低声音暧昧兮兮地哄，“我想了的，过完年，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借着婚礼的契机，我们把一直没办的事顺水推舟的办了。”
顾笙烟摸不着头脑：“一直没办的事？”
“那次早上被于溯凌打断的事。”朱慕礼跟她使了个眼色。
顾笙烟秒懂，白皙的脸噌一下通红。
脑海中，无法抑制地浮现出那张紧凑的小床上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情景，禁不住，全身血液都上涌，奇怪了，明明是寒冬凛冽的天气，她怎么反而感觉有点热呢？
她红通通的脸看上去很可爱，朱慕礼瞬间就想多逗逗她：“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瞪他一眼。
“没想什么一脸不正经的表情。”朱慕礼邪邪地凑近，“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完年后就举行婚礼。”
顾笙烟一口气提不上来，正要嘟嚷几句，却见朱慕礼捧着手机，翻出相册递到她面前：“我来之前叮嘱杨齐找M市最好的高订婚纱馆给你设计几个款式，这几款都是我喜欢的，你看看中意哪一件。”
顾笙烟愣了愣，他每次都把婚礼婚礼挂在嘴边，没想到是真的在细心准备着，像婚纱这种本应由女孩子操心的事，他也一并包揽了。
橙黄射灯下，他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什么款式什么材质适合她，可顾笙烟却全无心思。她现在一双如星月般明亮的美目满满倒映的都是男人的身影。
一度，她对这个毫无印象的丈夫心无旁骛，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曾经爱他爱得命都不要了，她也多半是报以呵呵一笑。那时，她还想着，只要他帮她拿回了联泰，他要跟谁在一起，她全凭他自由。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就越来越紧地捆绑在一处，仿佛丢失了谁，生命都不再完整。犹记得那晚他浑身是血倒在她面前时，她的脑海闪过一刹那的念头，如果他挺不过那一关，那她也不独活！
朱慕礼滔滔不绝了良久见身边一个应声都没有。他侧头想问问顾笙烟的意见，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经靠得他这么近了。他的动作虽小，可由于距离近，顾笙烟的唇还是擦着他的嘴角而过，蜻蜓点水，却又缱绻无限。
淡淡的橘子香气顿时蔓延在唇间，他禁不住愉悦地唇角上扬。
“难怪半天不吭声，原来在想这个心思。”他略带戏谑地看她。
“什么心思？”顾笙烟没反应过来。
“偷亲我啊。”他眨眼。
“你……”顾笙烟面红耳赤想否认，却又半天找不到辩驳之词，只得气恼地干瞪眼。
她那样子看在他眼里娇俏极了，忍不住胸口一热，就想将她拉入怀里。
从卫生间出来的年越走了两步就发现了这边的亲密。密集汗珠在额际渗出，他踌躇不前，想着是不是自己再折回卫生间呆一会儿。
哎，就不能不要在他这可怜的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吗？要知道，他还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呢。
两人很快发现了他，招招手，喊他过去。
年越一面应着，一面心里暗想，下次再一起吃饭，他也要带一个才好，不然这光看着实在是太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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