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皱着眉头补充一句：“不过，皇贵妃现在是戴罪之身，所以明大人不可以耽搁太长时间。”
明意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微臣遵旨。”
明意远此番并不是一个人进宫的，他的身边还带着莺歌，以及几个下人。
一行人向着明嫣然宫里而去。
莺歌素日和程安也是熟识的，此时就忍不住开口询问：“程公公觉得，皇上对娘娘……有没有可能网开一面。”
程安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个奴才就不好说了，君心不可测。”
莺歌皱了皱眉头：“公公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会猜不出来皇上的心思，公公怕是有什么顾虑吧。”
程安依旧是脸上带笑：“夫人已经好久没有回宫来了，觉不觉着这宫里头有了什么变化？”
莺歌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
“变化自然是有的，毕竟，离开的时候是娘娘在执掌后宫，可是现在已经易主了。”
程安点了点头：“所以说是世事难料么，自从凌溶叛变，这宫里宫外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皇上有时候也是应顾不暇。”
乍听他的话，莺歌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可是，细思之下，已经明白了什么。
她皱着眉头，不再说什么。
明意远一行的到来，让蒹葭喜不自胜。
她一面把众人让进去坐了，一面叫小宫女去请明嫣然：“娘娘她最近这几日身子都不大好，所以好多时候都在里面歇着，她要是知道你们过来，一定高兴得不成样子呢。”
明意远和程安落了座，莺歌却叫住那个小宫女：“我和你一道去后面看看娘娘吧。”
两个人出了门，沿着石板路向后殿而去。
莺歌和那宫女也是熟识的，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她一句：“娘娘最近是不是不大好？”
宫女性子直爽：“自然是不大好的，御膳房还有内务府那些个人，都是踩低望高的，娘娘得势的时候，什么好东西不是可着咱们宫里，可是现在呢，娘娘的日子还不及个体面的宫女呢。”
莺歌眼睛酸酸的感觉：“现在朝中动荡，皇上心绪不稳，不过我想过了这阵子，皇上就一定会让娘娘重新掌管后宫的。”
小宫女叹了口气：“奴婢也这么希望，可是，最近皇上对那个容嫔宠的紧呢，真是叫人担心……”
莺歌不再言语了。
想起来自己还在宫里的时候，明嫣然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的话，她说：自古帝王多薄情，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是行不通的。
只是，莺歌从来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过。
那时候，凌澈对明嫣然的宠爱无可比拟。
莺歌以为，她一定可以一直荣宠不衰的。
可是谁曾想，皇后的突然回宫，把这一切都给打乱了。
莺歌深知凌澈对皇后的感情非比寻常，所以她也很为明嫣然的将来担忧。
可是，担忧又有什么用呢，她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
就连进宫来看她一次，也是费尽了周折。
内殿之中，亦是冷冷清清。
小宫女撩开了帷幔：“娘娘好像还睡着呢。”
莺歌迈步而入：“你去忙你的吧。”
宫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偌大的屋子里面，就只剩下莺歌和床上熟睡未醒的两个人。
莺歌近前去，轻轻叫一声：“娘娘。”
明嫣然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睡眼有些迷茫，不可思议的语气：“莺歌！”
莺歌点点头：“娘娘，是奴婢。”
明嫣然打了个哈欠，然后拥着被子起身，上上下下把莺歌打量一番：“本宫好像好久没有见你了，倒是比以前更清瘦了一些。”
莺歌笑了笑：“奴婢还好了，奴婢就是担心娘娘吃不消呢。”
明嫣然无所谓的语气：“本宫无妨的，本宫就担心父亲母亲那里会记挂……你今日回去，一定替本宫转告他们，就说本宫一切都好，勿念。”
莺歌点点头：“皇上对娘娘的情分不比他人，终有一日，娘娘会重见天日的。”
明嫣然不愿意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她更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莺歌，哥哥他待你如何？”
莺歌垂头：“很好，公子他对奴婢相敬如宾，好的很呢，只是奴婢不争气，这么久也没能给公子怀上个孩子……”
明嫣然皱着眉头：“可有请御医看了？”
莺歌点了点头：“看是看了，只是，都说没什么的。”
明嫣然漫不经心摆弄着手上一只镯子，心里想着的却是明意远在茶楼认识的那个长的像极了简如玉女孩子。
“那，哥哥他有没有提起来要纳妾的事情。”
“没有啊！”明嫣然这一问，让莺歌明显有些意外，她摇了摇头：“奴婢也曾主张让他纳妾，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明嫣然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莺歌，本宫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全然寄托到任何人的身上，哥哥纵然对你再好，也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可以避免受到伤害。”
似乎这已经不是明嫣然第一次和莺歌说类似的话了，莺歌虽然搞不懂她为什么对明意远心存芥蒂，也还是点了点头：“奴婢一定记得娘娘的话。”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前边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明公子请娘娘叙话呢。
想必，明意远事务繁忙，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吧。
明嫣然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和莺歌一起到前殿去。
明意远见了她过来，就急忙的俯身施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明嫣然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大家毕竟都是一家人，哥哥何须多礼。”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眼望一望明意远身边两个大大的箱子，想必是名相和夫人让他带进来的补品之类的东西吧。
不过，实在是有些嫌多了些。
明意远已经起身，重新落座，然后又开口道：“父亲和母亲担心娘娘身子不妥，所以派微臣送来这些东西，让娘娘好生调理着。”
明嫣然笑了笑：“哥哥回去以后，记得替我谢过父亲母亲，对了哥哥，你这阵子可有听说有关于凌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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