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了第四天头上了，明嫣然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御医院的御医再次给她做了检查。
凌澈冷着一张脸靠在椅子上，等着结果出来。
他一面喝着茶，一面时不时望一眼对面床上的明嫣然，她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双眼紧紧的闭合着，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
刚开始的时候，凌澈还因为御医的那些话心里存着几分侥幸，盼着奇迹能够发生，她可以在某一刻突然的醒转过来。
可是每天对着这样了无生气的她，凌澈已经一点点的绝望了。
之前御医说，四五天之内如果可以醒转过来，人兴许还有救。
可是现在都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是不见一点起色，就算是还有希望，也是渺茫的了吧？
御医们例行的望闻问切，然后又相互沟通了一下，才过来回话。
“皇上，皇贵妃娘娘的状态和之前无异，不过因为这几天的用药，毒性似乎消散了不少。”
“哦。”凌澈蹙眉：“你们的意思是说，她有恢复的可能吗？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一直都不能醒过来？”
御医颔首：“微臣其实也并不是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这几天的药还是不白用的，娘娘她的身体有了一点起色，但是具体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说了半天，还是希望渺茫。
凌澈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了二目，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御医们都出去了，屋子里面又恢复了安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澈才终于张开眼睛，起身到了明嫣然的床前。
他凝着她的一张脸，沉沉的叹了口气：“嫣然，御医的意思是说，你是有希望醒过来的，所以，你一定不要让朕失望才行。”
明嫣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凌澈把她的一只手牢牢握住，依旧和之前一样冰冰冷冷，没有温度。
他脸色愈加的难看，心里面也愈加的悲凉。
他真的不敢去设想，如果她就此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自己要怎样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响，然后很快，程安的声音在帷幔外面响起来。
“回皇上的话，冷宫方氏的事情，查出来一点眉目了。”
“哦。”凌澈有些意外，这件事情也查了有一阵子了，一直都没个结果出来：“查到什么了？”
程安道：“方氏其实是不姓方的，她姓柳，是当初先皇上在民间带回宫里来的，具体身份不详，据说当初也曾得到过先皇的恩宠，但是，很快也就失宠，而且直接给打到冷宫去，之后就对她一直不闻不问。”
凌澈点了点头：“就只查到这些吗？”
程安没有否认：“是的皇上，暂时就只查到这儿些。”
凌澈蹙眉：“可是那就奇怪了，柳氏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实姓氏呢，本来就已经是冷宫弃妃，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程安道：“奴才也是这么觉得的，用不用奴才把人叫进来，好生审问？”
凌澈略一思量，就摇了摇头：“你在查这件事的时候，可有对外界加以隐瞒？”
程安道：“奴才一直是暗中在调查的，做得很隐秘。”
“那就好。”凌澈站起身来：“朕越发对这个女人觉得好奇了，朕觉得很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和朕出宫一趟吧。”
程安连忙点头称是：“是，皇上。”
……
冷宫里面，因为明嫣然的离开，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凄清冷寂，不见一个人影。
凌澈没有带太多的随从，只有程安在身后相随。
及至到了那个柳氏门外，两个人才停下脚步。
凌澈交代一句：“你在外面候着就好，朕自己进去。”
程安愣了那么一下子：“可是这个女人身份毕竟蹊跷，皇上自己进去的话，万一有什么闪失……还是奴才陪您一起进去吧。”
凌澈却摇了摇头：“你若和朕一同进去，有些话怕是就不好说了，只在外面守着就好。”
程安虽然还是有些个担心，也不得不点头应是：“是，皇上，不过皇上一定要记得小心为上。”
凌澈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即抬手拉开了房门。
屋子里面还算宽敞明亮，但是又乱又脏，惨不忍睹的样子。
那个柳氏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面捧着个碗，里面只有一些糙米粥，慢慢的喝着。
听到开门声，她才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在望到凌澈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了一下。
凌澈皱着眉头望她：“柳氏，朕今天过来是因为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柳氏笑了笑，然后放下去手里面那个脏兮兮的碗：“皇上有什么事要问，就尽管开口吧。”
凌澈望了望她依旧脏兮兮分辨不出来本来面目的一张脸孔，略略皱了皱眉头。
“你为什么之前要骗朕，说你是姓方的。”
“我并没有骗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的脸色看上去说不出来的难看：“我本来是姓方的，只不过进了宫以后，先皇说那这个姓氏不雅，所以让我改了一下。”
凌澈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还有这样的事情？
若说名字倒是可以随意改动，姓氏一般来讲，是不可以动的啊。
不过，看着柳氏说话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谎。
凌澈笑了笑：“这样啊，朕听说你是当初父皇从宫外带进来的，而且在一段时间以内，都是父皇的专宠，可有此事？”
柳氏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脸如常：“是有这么回事，想不到后宫对这些陈年旧事的记载也这么详尽呢。”
凌澈望了望她：“从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就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所以朕想知道，你和朕之间，是不是有过一些渊源。”
他这样的一番话出口，让那个柳氏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皇上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先皇弃妃，又在十几年前就给打入了冷宫，如何还会和皇上有什么渊源呢？”
凌澈淡淡的笑了笑：“按理说是不会的，可是，你之前和朕说的那些话，一直让朕很是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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