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愣了一下，太后怎么会忽然叫自己和凌澈过去？
凌澈似乎也是意外的，他略迟疑了一下，然后道：“好，朕和皇后马上就过去。”
虽然以前，太后和凌澈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关系也多少有了些改观。
所以凌澈虽然心中疑惑，也还是点了头。
而明嫣然，如果是换做平常，一定是要找借口拒绝的，但是今天却也不得不去。
通往坤宁宫的路，不长不短。
凌澈沉着脸一言不发，明嫣然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叫她过去，很有可能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可是会是什么呢，她又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她满心忐忑的同时，又觉得其实自己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今天凌澈是和自己同去的，太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得了自己。
坤宁宫里，温暖如春。
例行的请安问礼之后，凌澈和明嫣然落座。
太后就直入主题了：“哀家今天请皇上和皇后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一问皇后。”
明嫣然手里端着茶杯，淡淡的茶香扑鼻，她轻抿一口茶才道：“太后娘娘有什么话尽管开口。”
太后笑了笑：“哀家记得，皇后有一副玉镯，那可是皇上的生母当初留给皇上的，后来皇上又转赠了皇后，可有此事？”
明嫣然皱了皱眉头，这幅镯子的确是有的，不过当初凌澈可并没有说过，那是他的母妃所留之物。
所以她一直只把那副镯子当作是凌澈赏赐给自己的无以数计的奇珍异宝中泛泛无奇的一件而已，并没有特别珍视，戴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交给蒹葭收着了。
只是太后今天忽然提起来这幅镯子，怕是一定有什么蹊跷吧？
明嫣然心里疑惑，说话的时候也就加了几分小心，她望向凌澈：“皇上送臣妾这副镯子的时候，并没有说是这样的来历，所以臣妾也不大记得是放到哪里去了，也有可能变卖了也不一定。”
之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国库吃紧，明嫣然有让人当过自己手里的首饰钗环，她这么一说目的不过是为了要堵上太后的嘴，免得她拿这副镯子说事。
可是，似乎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太后冷冷一笑：“把人证还有物证带上来。”
就见有太监从外面带上来两个囚犯，还有一个太监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串玛瑙串。
而一同进门来的，竟然还有云儿。
明嫣然不由得就愣住了。
太后脸上一抹得意之色，不加掩饰，她望向那两个囚犯：“这两个人皇上应该是记得的，他们之前是沈煜的贴身随从……你们两个把知道的事情说说吧，不得有半句谎言，否则哀家一定不会轻饶你们。”
其中一个叩首道：“回太后娘娘，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在军营的时候，曾经和凌溶彻夜长谈，而且，罪臣还见过凌溶手上戴着皇后娘娘曾戴过的玉镯。”
太后脸上带笑，望向凌澈：“皇上，哀家原本听了这两个人的话，也没有信实，所以就派人去了皇后宫里，想不到却搜到了这个玛瑙串，哀家觉得这就足可以证明，皇后当初和凌溶有染了。”
凌澈原本就阴沉如水的一张脸孔，此时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他望向云儿：“这玛瑙串是从哪里搜到的？”
云儿脸色苍白如纸：“回皇上的话，是从内殿里面搜到的，可是奴婢以前也没见过…凤藻宫里宫女太监众多，奴婢觉得一定是有人陷害娘娘的…娘娘她和凌溶根本没有过什么彻夜长谈的时候……
太后冷笑着打断云儿的话：“皇后倒是养了个好奴才，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是抵赖不了了。”
明嫣然脸上的笑意比她更冷上几分：“太后走的一步好棋！”
太后冷哼了一声：“你从沈煜军营回来，只字不提那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本来就是心中有愧，你做出来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死不足矣谢罪！”
明嫣然笑了笑，不去理会太后，却望向一边的凌澈：“皇上怎么说？皇上是不是也觉得臣妾已经不干不净，罪不可赦？”
凌澈手里拿着那串玛瑙串，脸色沉郁：“朕想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朕的？”
对于太后的指责和怀疑，凌澈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辩驳，已经让明嫣然感到心痛。
可是现在他竟然还残忍问出了那句她最怕听到的话，明嫣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堕入冰窟一般。
她觉得，自己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为什么自己可以不计后果的为他付出，而他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给她。
明嫣然站着没动，她的眼中一片悲凉，唇边却扯出了一丝浅浅笑意：“既然陛下不肯相信臣妾，那么臣妾也无话可说了。凌澈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的眼中已染上怒意，声音也不由得冷冽起来：“当初你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起凌溶逼着你和他成亲的事情，也没有提起来过你曾和他共处一室，朕想知道，你如果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和朕说？”
“没有为什么，陛下信则有，不信则无。”明嫣然云淡风轻的语气：“臣妾说与不说，本也没有什么区别。”
凌澈被她激怒了，语气冷冷的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凭什么让朕相信你。”
“是呀，皇后为什么一直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难道是因为心中有愧吗？”许久没有出声的太后此时缓缓开口：“哀家觉得皇后怕是在心虚吧！”
太后脸色看着平静，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她和明嫣然势不两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明嫣然不再说话，垂下头去。她知道，如果此时自己跪下去向凌澈哭诉解释，诅咒发誓，他也许会相信自己的话。
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那么做，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必要去违心的认错，那不是她明嫣然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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