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危安抚好各大合作方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季菀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区域等待良久了。她穿着干净利落的西服西裤，腰背笔直，整个人好似蓄势待发的锋利剑刃。
“你怎么来了？集团这边我能应付，你照顾好小宝石就好，不用担心我。”傅危倒是没有想到季菀会突然造访，他这一身压根没来得及收拾。
季菀没答话，只是闻见傅危身上沾染的烟酒气味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小宝石的缘故，傅危其实已经很少抽烟和饮酒了，他不希望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常规情况下，以傅危在江城的地位权势，只要他不想，很少有必须要烟酒应酬的时候。很显然，现在的傅氏集团有些被动挨打的意味。
“我来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我现在就走。”季菀的语气平淡，她不喜欢现在傅危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一面，至少逞强，不应该，也太幼稚。
傅危的眼眸微微有些发亮，虽然季菀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初衷确是好的。这至少证明她是关心着自己的，这是否意味着在傅笙铭和自己之间，天平是向着自己倾斜的。
如此一想，傅危原本有些憔悴的面容都多了一丝荣光，他主动给季菀倒了一杯水，安抚着人坐下。
季菀倒也没有矫情，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一转展示的就是一只债券的详细面板，她反复地确认过了，那些脱离了傅氏集团的散户绝大部分都不约而同地持有了这个债券。
不可否认，相对于裴氏集团这样上市集团的股份来说，整体还是偏向于基金类的，这也意味着高风险，高回报。而傅氏集团之所以多年被持有，就是因为回撤做的很好，不出三天就能调整平稳，这么多年也一直是手艺大于风险。
然而事事有例外，这只名叫招财的债券最近势头很猛，下单率一直在往上涨，最主要是不少金融方面的营销号也借着之前的经济动荡在渲染基金不如债券。
这一波操作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只债券是借着这一股东风狠狠地吸纳了一笔财产，顺便踩了傅氏集团当做垫脚石。
傅危握着鼠标上下浏览，眼眸忍不住微微眯起，他直觉这是一场来势汹汹的密谋，债券是所有投资里除了国债最稳的。但由于受构成的印象，不太可能有那么高的利益点，这放在红利期也是很少见的，更何况是刚过经济动荡期呢？
“我让集团的人去查一查这只债券的具体情况……”傅危找到了可以入手的点，有些跃跃欲试，拿出手机就准备着手安排。
其实在季菀来之前就已经查过这只债券了，这只债券成立的时间比较早，这五年内一直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的。这一次突然上涨也不排除是前五年蓄力的结果，但季海集团毕竟能查到的东西有限。
傅危的傅氏集团权利和手眼都更长，指不定会有新的收货，因此季菀并没有阻止，反而是默认了傅危的行为。
债券既然开放出现在公众视野允许购买，那么一些基础的资料肯定是清清白白的，傅危已经做好了要等待的准备，可令人意外的是技术部的回复来的非常快。
一份整理好的债券详细情况变成了压缩包直接发送到了傅危的工作邮箱之内，傅危和季菀都是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讶异于查找和整合信息的高效性。
解压文件到桌面后，傅危忍不住心底一沉，债券成立以来的大大小小都在上面了，包括经理的变动更替，结构的小幅度……这些信息事无巨细、洋洋洒洒地写了足足五页的篇幅。
“有什么问题吗？”季菀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傅危的脸色不对不由得出声询问。她得到的有三页，比傅危的人去查的少了两页，这应该就是全部了吧。
“水至清则无鱼，投资，商业投资，哪有那么干干净净的。”傅危的语气幽幽，他一目十行地顺着时间线扫视下去，没一会儿就停在了一个时间点上。
傅氏集团这一次的滑铁卢造就了这只债券五年内的唯一一次飞黄腾达，而追究其历史，它还有一次红利期。
季菀顺着傅危凝视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时间点让她的脑袋稍微卡壳了一下，随即目光同样变得沉重。她记得这个时间点，那时候父亲正好在研究专利芯片，而且结果已经趋近尾声了。
这只债券好巧不巧那时候还调整了结构支援了季东海的实验研究，只不过后来季氏集团破产的时候，它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刚出现苗头的第一天，它就已经重仓跑路。
不夸张的说，好处、红利它全部占了，但弊端风险是规避的干干净净的，说一句未卜先知都不为过。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这背后到底站着什么人了，先是我爸的专利芯片，现在又是你的傅氏集团，这背后站着智囊团？”季菀通篇浏览完了五页资料后，双手环胸微微往后一靠。
这背后的这股势力不但时机把握的非常巧妙，就连耐心也还十足十的稳。要是别的领域，可能还有老天爷赏饭吃的说法，但商场投资瞬息万变，这种级别的风险控评绝对不是运气好、天赋高能够轻松一笔带过的。
“我会派人持续追踪下去，你不要有所动作，以免被盯上。”傅危只要是担心季菀的安全，他可不希望五年前的意外再度重演。
而且这样的分工也比较合理，一明一暗，各自照应。
察觉到傅危想要揽住自己的肩膀，季菀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挪，保持着舒服的距离：“我的安危心里有数，我帮你只是不希望小宝石又失去爹地，惹人非议，没有别的意思。”
傅危闻言苦笑，他当然看得出来，菀菀这一趟是为公事而来，非要说私事，出发点不外乎就是小宝石，还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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