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水月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隐隐传来唱曲儿的声音。
“孙爷您来了，好久都不见您了。”
“赵公子里面请，我们双双姑娘今日还念叨您的。”
“这位大爷，进来找点乐子呗，我们姑娘保准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来啊，来玩会，姑娘们都等着呢！”
水月楼的张妈妈脸上堆着笑，在门口不断吆喝着。
突然，张妈妈在一堆大老爷们当中看到一个女子。
“站住！”
张妈妈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年纪看着是稍微大了点，但好在身段不错，长得也好，特别是一双眼睛，令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这姑娘，稍微有点潜力，好好调教调教，指不定还真能给自己带来大量的银子。
“唱曲会吗？舞跳得怎么样？能不能吟诗作对？”
张妈妈接连问道。
赵念儿一听，便明白，这水月楼的妈妈怕是误会了。
把她当成自愿来楼里混一口饭吃的姑娘了。
她开口说道：“我不是来当姑娘的，同那些男人一样，我也是来找乐子的！”
要是她直接说来找人，张妈妈肯定不会放她进去的。
既然是找乐子的地方，那她今日也要找找乐子!
张妈妈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你是拿我耍着玩呢？一个女子，逛什么水月楼，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影响老娘做生意。”
亏得她刚才还想好好调教这女子一番，真是浪费她的时间。
赵念儿什么也没说，直接掏出了二十两银子，递到了张妈妈面前。
张妈妈的眼睛都亮了，这女子竟是个有钱的主！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
“这下，我可以进去了吧？”
赵念儿问道。
二十两这个数额并不是赵念儿随意拿的，她事先打听过，要想进水月楼的门，必须先交十两银子，进门后，不管是吃东西喝酒，还是点姑娘，都要再拿银子。
这多了一倍的钱，张妈妈肯定心动。
张妈妈连忙拿过银子，陪着笑说道：“当然，当然，您进去就是，我们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精品，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活了这么多年，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竟然有女子跑来水月楼找乐子！
“不过，楼里的客人可全是男子，到时候你要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妈妈看在银子的份上，对着赵念儿提醒道。
水月楼里头全是男人，这姑娘进去，少不得被调戏。
逛青楼还不知道乔装打扮，到时候出事也是活该。
“多谢张妈妈提醒！”
赵念儿道了谢，抬步便走进了水月楼。
她倒要看看，她的小妹梦娣，萧老先生的学生月如，到底被卖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爷，你好久都没来，想死柳儿了！”
“薇薇姑娘，你好香啊！”
“把爷伺候舒服了，这些银子都是你们的！”
一进水月楼，一股脂粉气便扑面而来，耳中充斥着男女嬉笑的声音。
一楼是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特别大的台子，台子上正有姑娘在跳舞。
台子周围全是一桌一桌的客人，四处都是衣着清凉的姑娘在陪笑喝酒。
台子左边，有一堆人围在一起赌钱，右边则是都蛐蛐的。
两边都有楼里的姑娘作陪。
赵念儿在楼里转了好一会，都没有见到李月如，更别提赵梦娣了。
通过萧老先生的描述，她大体知道李月如长什么样子，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李月如眉间有颗痣。
而她的小妹赵梦娣，分别这么多年，再加上被卖的时候梦娣年纪还小，她已经不知道赵梦娣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来是有客人摔了楼里的碗碟。
“媛媛啊，给爷把身上的酒舔干净，爷就不计较！”
被唤作媛媛的女子跪坐在地上，眼底透着绝望与难堪。
张妈妈闻声，赶紧上前赔礼：“刘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媛媛这才刚来没几日，笨手笨脚的，你别介意，我再调教调教，过几天就好了。”
刘公子瞧着二郎腿，玩味地开口：“今日我就要她给我舔干净！”
“刘公子，您...”
张妈妈还欲继续说好话，直接被这刘公子打断了。
“舔干净！”
他这声音震得跪在地上的媛媛身子都抖了一下。
“舔呀！”
“快点的，大家都想看。”
“来楼里就是为了找乐子，别给大家找不痛快。”
周围人的脸上全都是不怀好意的笑，万分期待媛媛的动作。
张妈妈见状，只能呵道：“还不照办？不要命了吗？”
这么多客人，她都得罪不起。
媛媛姑娘咬着唇，缓缓爬向了刘公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屈辱地伸出舌头...
赵念儿不忍再看，背过了身子。
这是自打她重活一世以来，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刻。
这就是第三等姑娘的境地吗？
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俯下身子，甘心命运。
她不敢想，要是梦娣也沦落到这种境地，她娘恐怕要伤心死了。
“好！”
“舔得真好！”
“媛媛姑娘棒!”
没过一会，身后传来一阵喝彩的声音。
赵念儿转身去看，那刘公子已经将媛媛姑娘揽进了怀里，并笑着向她唇边递了杯酒。
媛媛姑娘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的笑已经扬了起来。
她喝下那杯酒，开始娇声对着刘公子撒娇。
丝毫不在乎，这个人刚才是如何折辱自己的，她又是如何屈辱地趴在地上。
赵念儿心痛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明白，媛媛姑娘是没有办法。
只有这样继续陪笑，媛媛姑娘才可能活得更好，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攒更多的银子，获取哪一日能逃出生天。
可是，那条路也太难走了。
赵念儿眼中落下一滴泪。
这世间的女子太苦了，特别是青楼里的女子。
被圈养起来，供男人享乐，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青楼，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总有一天，她要将青楼里所有的姑娘全都解救出来。
让这些姑娘也能生活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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