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二弟战败，湮都被攻占，我当然就逃了，难不成你让我留下送死？”
裳泠冷不丁的开口，并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这话简单明了，沐梓歆颓然愣住，久久都没有开口。
看到她眼中的无奈和酸楚，以及担忧，裳泠叹了口气，拍了拍沐梓歆的手臂以示安慰，却无意间发现祁焉玥一双冷眼扫过来，连忙收手，将眼眸中的关心压下去，不再看沐梓歆。
“你就是那个沐梓歆，他喜欢的人?”祁焉玥打量了眼沐梓歆，缓缓开口，她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也不知情绪几何。
不过单从她眸中的淡然也能判断出祁焉玥对自己儿子真是丝毫不关心，若换作寻常母亲，看到儿子的心上人，要么嘘寒问暖，要么试探其性格，不至于像她这般如同陌路人。
沐梓歆稳定好情绪，回以微笑，“不只是心上人，更是他的，夫人。”
她才想说皇后，可转念一想裴清衍都被废了，她也就是个废后，说出去实在丢人。
听闻此话，祁焉玥还是神色平淡，目光从沐梓歆身上移开，“你想去救他？”
“您也是吧。”
“不算救，只不过他到底是我族人，自然不该流落在外任由他们仙门惩处。”
祁玥焉的话语不起一丝波澜，情绪也没有任何异动，沐梓歆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温情，可她却什么也没找到，看来祁焉玥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儿子，她要的只是族人安乐无忧。
“不管算不算，咱们目标一致，倒是可以同行，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是我要救人，不是将他推入另一个深渊，若最后你我道不同，就拿手中的剑说话。”
沐梓歆的声音格外冷，隐隐透着杀气，这股子杀气并非是她自带的，而是一路杀了太多拦路的妖兽所致，在这会儿展示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话倒是并没有让祁焉玥感到生气，只是有些意外，听裳泠回禀湮都之事，还以为沐梓歆不过寻常女子，此刻才觉得裳泠另有隐瞒。
“不可对母亲无礼！”裳泠立即呵斥道，其他族人也纷纷怒目瞪向沐梓歆，一副剑拔弩张就要出手伤人的架势。
之所以愿意在这耽搁，全是因为蜃楼还在继续赶路，沐梓歆认为搭一程自己不亏，还能省下些体力。
去了仙灵岛可是硬茬，没一个好对付的，不管是顾洺宣，还是裴朝风，他们不可能轻易放人离开，与之交手沐梓歆并无胜算，怎么也要借一借魅族的东风。
祁玥焉不以为然，挥手道：“罢了，非我族类不必强求。”
说罢祁焉玥便走进了朱红色的大门，不再理会沐梓歆，她自然也不会招待沐梓歆进去做，再怎么这也算她儿媳，湮都之事她全部知晓，这帝王大婚更是早已传入她耳中，只不过儿子她不在意，自然也就对平白增添的儿媳无所谓。
其他族人也各自散去，只有裳泠留下凑到沐梓歆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吧，我早就说过，母亲不会放弃，因为魅族早已走投无路。”
“可这未必是最好的办法，你有没有想过，肆意妄为或许会害了整个魅族。”
沐梓歆此言意味不明，裳泠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有些事还不一定。”沐梓歆望向远处，感受到风自耳边吹过，心里背后皆升起一阵凉意。
好一会儿，沐梓歆才又一次开口问：“他，伤的重吗？”
“你问我二弟，这我哪知道，你当时在他身旁不应该最清楚，不过我很好奇，那时你竟然没有帮他反而站在仙门那方，现在又说去救人，啧，真搞不懂你。”
“我何时站在仙门一方，当时我晕倒了，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晕倒？你还真在新婚之夜对你的夫君下死手啊？还好这点我没有告诉母亲，否则刚刚她绝饶不了你。”
裳泠满眼的震惊，谁家好人在新婚夜捅刀子啊。
当时的事沐梓歆自己一团乱麻，也说不清，总不能说她被人给操控了吧，可谁信啊，现在流言四起，也不知道裴清衍是怎么想的，她叹了好长一口气，才问：“你母亲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吗？还会为了他出头？”
“可毕竟也是母子，不是吗？”
————————
蜃楼速度极快，比沐梓歆自个儿赶路快多了，她估摸一算，大约五日就能到达仙灵岛，虽然还没想清楚去了该怎么做，但也得先到了再说。
这几日，沐梓歆再未见到过祁焉玥，或许是因为恨屋及乌，祁焉玥看了烦心，因族长都不理会，其他族人更是对她心生厌恶，时而还能听到一两句流言。
“她就是那怪物的夫人？好好一水灵的姑娘怎么眼光这么差？”
“他人视我魅族为异族，结果却喜欢上连我们魅族都为之厌恶的怪物，真是可笑。”
“你们说族长此去真是为了救他？难道族长还是念及母子之情？”
“说什么呢，族长自有打算轮不到我们置喙，试问整个魅族有谁像族长一样殚精竭虑一心为族人着想？”
“是是是，族长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我们这的诅咒真的可以解吗？”
听到他们故意放声议论，沐梓歆冷笑一声，回了句，“放心，解不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倒大霉。”
“你！”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站起身，指着沐梓歆鼻子怒道：“你坐着我们的蜃楼却说出这种话，简直猖狂，我看还是族长太过仁慈，就应该把你丢去喂浠水凛海蛟！”
他说的那蛟就护在蜃楼四周，随时洞察周围情况，也能起到威慑作用，沐梓歆慵懒的抬起下巴望了眼，然后瞥向那少年手一伸，一把长剑握于掌心，冷道：“怎么，你想试试我的剑？”
听闻此话，之前和沐梓歆交手过的女子赶紧捂住那少年的嘴，小声提醒，“阿严，你莫要冲动，这女子是仙门之人，很是厉害，你不是她的对手。”
“那也要试过了才知道。”少年明显不服，从那女子怀中挣脱意图召唤妖兽，沐梓歆眸色微动，一记剑影祭出，少年都还未来得及用摄魂术就被剑气掀翻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简直就是泼妇，没皮没脸的泼妇，也只有你这种人才看得上那个怪物————”
“啪！”
沐梓歆不知何时突然起身，凌空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少年脸上，这一巴掌把少年打蒙了，他愣愣的看着沐梓歆，眼中怒火爆发，“你！”
“你说一次那两个字我就打你一巴掌，你尽可以试试看。”
“怪物怪物就是怪物，我们全族都认定的怪物，你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魅族的事！”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脸几巴掌下来，少年脸都肿了，其他魅族一看不对劲赶紧过来劝阻，谁知沐梓歆手中长剑一指，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意，仅是这一个眼神，瞬间让所有人后退。
那不是普通仙门弟子有的威压，那股可怕的气息更像是仙门长老，不，是掌门，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
这一幕也把裳泠给看呆了，沐梓歆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眼看沐梓歆动了杀心，不知何人突然惊叫了声，“是仙灵岛！我看到仙灵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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