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慈，又是那个疯子，魏俊哲的拳头都捏了起来。
厉舒呆滞了一样，她开始给魏俊哲和潘北辰讲他的曾经。
很小的时候，厉天野被厉慈打的出了很多血。
她恶狠狠的怪厉天野和厉舒。
“你们两个真是没用的东西，怎么配做我们厉家的人，连你们的爸爸都不爱你们，你们说，活着还有什么用？”
她说的爸爸，是江诚勉。
那天，是江诚勉又跟她吵架的一天，厉慈怎么哄，怎么求，江诚勉都不出来跟她一起吃饭。
她受不了，于是，她又使出了她最常用的招数，虐待厉天野和厉舒。
她先是毒打厉舒，厉天野趴在厉舒的身上，帮她挡着棍子的攻击。
厉慈一点都没有手软，那手臂一样粗的棍子一棍一棍的打在厉天野的背上，差点打断他的骨头。
“喊啊，你们两个杂种，快喊啊，喊你们爸爸来救你们，你不喊，我会打死你们，一定会打死的。”
厉天野不喊，他倔强的不说一句话。
厉慈见他们都不找江诚勉求情，于是，她拿了一把刀，恶狠狠的割开厉天野的手。
“好，你不听我的，我就让你看看，反抗我会是什么后果。”
她把厉天野流血的手掌放到一盆水里，他的血就一直流，一直流，没有一点停下的迹象。
红红的一盆血，厉舒慌了，她马上去房间里面找江诚勉，她大声的叫江诚勉救她，救她哥哥。
江诚勉最后还是出来了，他每次都听不得孩子的哭声，说到底，他还是太心软。
要是他的心狠一点，再狠一点，完全不去顾及两个孩子，也许，他早就可以离开厉慈的身边，他早就可以和楚晨晨团聚，和楚禾团聚。
他出来的时候，厉天野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就是那次之后，厉天野发觉他可以做到一件事，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血，只要割开一个伤口他想让血流多久就流多久。
想不流就不流。
好几次，厉舒看到他自己拿着小刀，一把划过手掌，就那样让血流，无止境的流。
厉舒曾经抱着他哭，“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要死的话，就带着我，带着我一起走。”
厉天野抱着厉舒的肩膀，“放心吧，哥不会走的，哥一定等你长大，等你足够可以保护自己，哥才会死。”
厉舒的声音在病房里面回旋，在魏俊哲和潘北辰的脑子里面回旋。
厉天野，他小时候到底经历了多少？
那么小的孩子，就想着自己去死。
要不是厉舒，他肯定早就已经对这个世界不带一丝留恋。
温柔也在病房外面听到了全程。
“俊哲，我哥这次，一定是不想醒来的，他肯定是听到了院长说安安的手术很成功，所以，他觉得圆满了，够了，他可以走了。
那天，他叫小林去书房那么久，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现在，他觉得我不需要他的保护，小禾也不要他，他是真的累了吧。”
“这么多年，他肯定是累了。”
对，是真的累了。
因为接下来好几天，厉天野都没有睁开眼睛。
安安的术后恢复的非常好，没有一点排异现象，两天后，她就被推回到了普通病房。
楚禾也可以去厉天野的病房看他。
他还是双目紧闭。
“他一直没有醒吗？”楚禾问厉舒。
“对，一直不醒。”
“为什么？”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医生也不知道，我以为，就是他自己不想醒来。”
不想醒，为什么不想醒？
难道他的梦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吗？
楚禾看了看厉天野，又看了看厉舒。
“舒舒，那天你说的话柔姐姐也告诉我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厉慈，她会那么的疯。”
厉舒笑了笑，“不止你，没有人会想到，我们自己都想不到，她在外面一副成功的女企业家样子，在家里，她就是一个疯子。”
“所以，小禾，大哥，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控制自己的，但是他控制不住。”
楚禾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这几年都在吃什么药？”
“精神类的，抗抑郁，抗躁郁的药物。”
“吃了多久？”
“三年多吧，从你走了开始，从他决心改变自己，重新去找你开始，吃各种药，你知道的，他的病情很严重，从小就开始累积的病症，普通药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控制不了，他下的都是猛药，但是对身体的副作用也很大。
我劝过他，我让他吃温和一点的药，慢慢来调理，可他说，万一他找到了你，可那些症状还在，他可能还是会不小心伤害你，他说他要快点好起来，快点恢复成一个正常的人。”
“小禾，”厉舒望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厉天野。
“他，是真的爱你，但是他也是真的伤害了你，我啊，我既心疼他，也心疼你，我......”
她很矛盾，她知道，她没有理由要求楚禾原谅厉天野，但是，她也真心希望厉天野幸福。
在她眼里，就她的视角，厉天野是需要幸福的一个人，也是值得幸福的一个人。
可是，她没有立场去要求楚禾，没有。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两个人都沉默。
安安醒了，精神很好，也不吐了，也不痛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问，“爸爸呢？他出来了吗？”
厉天野还一直睡着，楚禾只好告诉安安。
“没有，爸爸太辛苦了，爸爸还要多休息几天，宝宝，你先赶快好起来，你起来了，就去叫爸爸起来好不好？”
“好，”小安安开心的很。
“妈妈，可以让爸爸跟我们一起生活吗？我看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哦，都是爸爸妈妈住在一个家里的。”
楚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答应她吧，不可能，不答应她吧，她肯定会失望。
温柔在一边马上打岔。
“安安，你不喜欢姨姨了吗？有了爸爸就不要姨姨了吗？姨姨会难过的，姨姨会哭的，呜呜呜。”
她哭的太假了，安安却相信了，她马上安慰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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