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来对方已经把自己当成花心萝卜头甚至坐拥百万鱼塘的海王了，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她直接说：“你不是来问多玛姆的事的吗，还问不问了？”
史蒂芬见姜晚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堵，随后皱起眉问：“你早就知道古一汲取多玛姆的力量延续生命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歪头反问：“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他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少女理直气壮的语气噎住了，如鲠在喉，卡西利亚斯当时说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我们不求统治世界，我们求得是拯救它，把它交给多玛姆，”他的眼中充满了疯狂，“他才是一切进化的目的，是一切生命存在的缘由。”
“至尊法师保卫生命。”史蒂芬反驳道。
卡西利亚斯眯起双眼，从对方的弱点下手：“是什么让你前往卡玛泰姬的？是教化，还是力量？”
史蒂芬不自主地握紧了右手，又颤抖着张开。
“你是想去被治愈，我们都是，卡玛泰姬吸纳了各种残破的东西，我们都是为治愈的希望而来，但古一只教我们些雕虫小技，真正的魔法被她占为己有，”卡西利亚斯见他动摇了，又下了剂猛药，“你就没想过她是怎么活得这么久吗？”
史蒂芬在《卡里奥斯特罗之书》里看到过，但他此刻看着卡西利亚斯因多玛姆而变得满是裂纹、恐怖的脸，一点也不相信他说多玛姆是好人的鬼话，卡西利亚斯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悬戒丢了。”
史蒂芬一惊，赶紧去摸腰间挂悬戒的地方，空空如也，他下意识地转身寻找，眼前一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透明的利刃就到了他的胸前，绝望爬上了他的大脑，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能量罩护住了他，史蒂芬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淡金色符文。
他现在终于遇到自己今天的血光之灾了。
卡西利亚斯的手下没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被挡下来，又对他穷追不舍，史蒂芬不小心失手杀了他，他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成为医生时曾发誓不伤害他人，但现在他却杀了一个。
古一来到纽约圣殿时，史蒂芬正站在二楼，卡西利亚斯已经逃走了，他说明了这里的情况，还质问古一是否从黑暗次元汲取能量来维持生命，但随后卡西利亚斯又带着一波人回来了，他们要毁掉纽约圣殿，但古一轻而易举地击退了他们，她只给了史蒂芬一个淡淡的眼神，没有任何解释就转身离开了。
所以史蒂芬就想从姜晚这里得到答案。
姜晚能看出他现在很生气，但一想到他质问古一时说的话，顿时比他更生气，连沙发上猫猫崽的撒娇都视而不见，她气鼓鼓的说：“如果没有古一坐镇，地球早被多玛姆或者其他什么外星生物吞了，你以为她真的想用这个方法吗！”
古一厌恶从黑暗次元汲取能量，但人有时必须打破规则才能够成就伟大的事业。
史蒂芬还是第一次见姜晚这么气愤，还是急切地去维护一个人，不过之前他在卡玛泰姬见到过她很亲近古一，所以倒也不觉得稀奇，他看着对方气呼呼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听了这些话，他有些理解古一了，如果对方真的一心保护地球的话，用这种方法无可厚非。
少女越想越气，撅着嘴骂骂咧咧；“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气死我了！”
“……你说的‘万一等不到呢’是什么意思？”史蒂芬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不愿承认自己不让人省心。
姜晚丝毫没有犹豫地回复：“没什么意思，瞎说的，你不是也认为我是在骗人吗？没有别的事就走吧，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这个逐客令都已经这么简单粗暴了，史蒂芬也不得不打开传送门离开，但回到圣殿后，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用阿戈摩托之眼去看未来的事，这样就能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史蒂芬顿了顿，拿起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两种想法在不停地拉扯，但渐渐的天平还是倾向了一边，胸前的绿光缓缓浮现。
姜晚正准备上楼，倏忽金色火花出现在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飞快从里面冲出来，双手强硬地抓住了她的肩，看清了对方的脸后姜晚及时止住了拔剑的念头。
“你疯了吗！？”史蒂芬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失态。
姜晚满脸问号，完全不明白他怎么又回来了：“你是被我怼了然后越想越气回来骂我的吗？就算你是神经外科的医生也不能空口鉴病啊！”
“我——！”史蒂芬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实际上他确实笑了起来，胸口在怒火中不停起伏，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复杂的眼神中尽是道不明的情绪，“你想拯救世界。”
姜晚愣了一瞬，顿时猜到史蒂芬用时间宝石看到了未来，轻轻点了一下头，注视着他的双眼回复道：“对，我可以做到……”
没等她说完史蒂芬就飞快地开口打断了，急迫和愤怒中还有无法察觉的难过，问道：“用你的生命吗？！”
“很值，不是吗？”姜晚很认真地回答他的疑问，眉眼柔和起来嘴角都带上了笑，“努力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要完成了。”
少女那带着隐隐期待的眼神和笑几乎要把他灼伤，但就像她说的，一个人换整个世界的安全简直不能更值了。
碎发不安分地落在了额头上，史蒂芬的双手在她说完话后就猛的收紧，双手不住地轻颤，他想自己手的伤势又严重了，但现实总是强迫他清醒。
姜晚忍着肩膀上的痛感，不满道：“差不多行了。”
他的力道渐渐减小了，史蒂芬现在清楚的明白，即使自己知道了一切，也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他的背不再笔直，仿佛对什么妥协了，垂下头发丝都凌乱了一些，显得有些狼狈，如果让他来选择，可能也会这么做。
“别难过，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世界，是为了我自己。”
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而且不一定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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