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国从卧室出来：“咋了小牛，闪着腰还是摔着腿了？”
“不是这个，我有事儿和你说爷爷。”
刘小牛推他进屋，还把堂屋的门关上，进去嘀嘀咕咕。
刘玉婉和金云堂都站到了各自门口，两人对视一眼，悄然摸到堂屋门外。
俩人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刘小牛和张卫国说啥。
“爷爷，我和兰姨的事儿您应该听说了，应该能相信我和兰姨的关系不一般。”
刘小牛开门见山，直接自己把丑事儿挑明。
张卫国有些尴尬，不知道这话该咋接。
“爷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就想告诉您，接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小牛低头咬着下嘴唇，组织语言。
张卫国看他一脸严肃，也不打扰，静静等候。
“小山哥得罪了城里柳河居的大老板，那人姓胡。”
“胡老板出了十五万，要宝根叔擅了小山哥。”
门外，刘玉婉听见刘小牛说的是这件事，直接开启了录视频功能，摄像头对准门缝。
金云堂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刘玉婉傲娇地昂起下巴，挥挥手表示不必在意。
“之前宝根叔被兰姨劝住，只是想给小山哥做次结扎，结果还阴差阳错，做错了人。”
“现在胡老板不依不饶，非得逼着宝根叔擅了小山哥，兰姨劝不住，只好让我过来和您说。”
“爷爷，得让小山哥早做准备，别真遭了毒手。”
刘小牛说完就准备走，拔掉堂屋门栓的时候，又想起什么，扭头补充说：“爷爷，宝根叔找的是隔壁村的牛屠户，千万别大意了。”
“等一下的小牛。”
信息量太大，张卫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刘小牛已经说道补充强调了。
在刘小牛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他才跳起来拽住了刘小牛胳膊。
“还有事吗爷爷？”刘小牛挣脱开张卫国的抓握，依靠住堂屋门。
张卫国沉吟着问：“凤兰为什么要你来通风报信？”
“老爷子一定会问你这个问题，你就如实说。”
刘小牛脑中响起徐凤兰的叮嘱，对兰姨的聪明才智敬佩不已。
他先在心中重复一遍兰姨教给他的说法，而后开口。
“因为胡老板，我和兰姨的事儿才暴露。兰姨和我都不想胡老板好过。”
刘小牛说完，眨着澄澈无暗光的双眼，勇敢与张卫国对视。
张卫国作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接骨大夫，见过的人比刘小牛走过的路还多。
以他的识人本领，基本可以确定，刘小牛没有撒谎。
毕竟徐凤兰教给刘小牛说的本就是实话，唯有如此，才能取信于人。
“好，告诉凤兰，我们老张家欠她个人情。”
张卫国拍拍刘小牛肩膀，帮他打开堂屋门。
哐当声里，门口偷听的两人踉跄跌进屋。
“呀……爷爷，我我、我我正想来这找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刘玉婉脑子转得快，嗓门也大，举着还剩下3%的手机电量解释。
张卫国和刘小牛齐齐看向小胖子金云堂。
“我我不知道婉姐来干嘛，过来看看。”
金云堂面红耳赤，他没撒过谎，一时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张卫国看一眼刘小牛，这小子此刻脸色不好看。
“这都是自己人，想你小山哥不被擅了，还得靠他这些兄弟。”
张卫国的解释，让刘小牛勉强相信。
他没多考虑刘玉婉在门口的缘故，金云堂这小胖子太抢镜了啊！
等刘小牛离开，张卫国看向刘玉婉。
“爷爷，都录下来了，现在通知小山吧？”
“你之前说，小山在狱中一打五，最后三人拿出匕首、双节棍、蝴蝶刀，都还被他空手夺白刃反杀？”
张卫国没有回答刘玉婉的问话，反倒是看向金云堂发问。
金云堂嗯嗯点头，手舞足蹈重新讲述那一晚的惊险。
“那其实不用太为小山担心，他眼好后，一般人打不过他。”
张卫国端着下巴沉吟：“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把李宝根抓住，送他进监狱。”
以他这位老江湖的眼光，徐凤兰派刘小牛过来通风报信，绝不只是给胡老板添堵那么简单。
“对，这个李宝根想偷摸给小山做结扎手术，现在还帮着姓胡的要擅了小山，必须把他送进监狱。”
刘玉婉挥舞小拳头呐喊，金云堂跟着攥拳激动。
张卫国比两人冷静，他想的是：事情会就这么简单吗？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
中国银行门口，银行经理擦着满头大汗，点头哈腰送方雅和张小山离开。
挥手，目送两人上了一辆黑色奔驰，他这才把心放肚子里。
“经理，他们能做得起这么好的车，应该不会有错吧？”
银行经理身后，一名年轻的银行职员开口询问。
银行经理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呵呵笑着摇头：“那可不一定。”
“那您还贷款给他们？”年轻的银行职员不明所以。
银行经理转身，回到银行内的经理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一边泡茶一边给年轻银行职员讲里面的道道。
“方雅是九龙镇镇长，她同时是省城方家的闺女，以及省城林家的媳妇，三个身份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那您昨天还拒绝她？”
年轻职员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银行经理的做事套路。
“先不说我为什么贷款给她，就说我贷款给她的好处，你能想到几个？”
银行经理考校年轻职员，这可是行长的亲戚，得好好巴结。
年轻职员沉思片刻后说：“可以算扶贫，可以交好省城方家和林家。”
“记住一点，咱们做银行的，其他的都要往后放，最先看的，只有一点——钱。”
银行经理双手捧着下巴，一边组织语言，一边给年轻职员讲述。
“那个吴经理，之所以贷款给咱们，首先是对邢文做的计划书满意。”
东大桥附近，一家小餐馆内，方雅和张小山要了间小隔断，坐在布帘后对饮。
张小山一边帮方雅夹菜，一边请教她贷款的门道。
“从办厂选址，到用工规划，以及一二三期市场策略，行文做的很详细。”
“因为这份详细计划书，对方坚信我们这个厂不会亏损。所以才……”
张小山打断方雅说：“只凭一份计划书也不行的吧？”
“毕竟很多人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实际上干起来，一塌糊涂。”
“的确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在，但你记住：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情绪一定都是真的。”
银行经理办公室内，吴经理美美的滋溜一口茶水，咂吧着茶水的回甘，继续帮年轻职员解释。
“从那份计划书里，我看到了九龙镇的决心。”
“从张小山和方雅的一举一动里，我看到了两人对这个豆制品加工厂的势在必得。”
“加上对方拿来的林家豪的名片。呵呵……”
“不管她们如何搞到的吧，所有姿态已经做到位了，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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