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远的两个人嘴里还在碎碎念。
“不就几座山，哥还以为多远呢，早说咱们都快到了。”
新桃的小手拍在他的脑门儿上，露出一口小白牙。
“呜呼呼～上山上山～”
归玄站在原地，朝着他们背后大喊：“等等---”
铃青山跑得更快了，“还等什么，冲就得了！”
归玄扯了扯嘴角，“你俩走错了……是左边。”
铃青山花式走位，抓着新桃的小短腿儿一个侧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呦呼，这个好玩吧？”
“好玩！！！”
归玄本来是打算坐着小镇上一天两班的中巴车倒三次到市里的。
奈何另外一大一小不闲着，他们自己选择了徒步这个不在他选择范围里的选项。
这山不同于旅游景点那平稳的台阶，就连条路都没有！
前面的铃青山扛着新桃健步如飞，还有心情看看天儿逗逗鸟儿。
归玄在后面从登山包里翻出登山杖，没有天赋，全靠技巧和经验。
……
在山林间穿梭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在太阳落山后才发觉走了多久。
“唔～”
新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脑袋放在他的头上。
“困了啊？怎么真和人类一样呢，你要睡多久？这也没床啊。”
铃青山问了她一句自顾自说着，但还是将小丫头抱下来。
“归玄呢？问问他咋整。”
新桃站在地上靠着他的腿向后探，盈盈月光透过树影微微亮。
“哥哥不知道去哪里了～”
铃青山眯着眼睛看，还真没了归玄的影子。
“爱去哪去哪吧，咱睡觉。”
走了一下午，就算不是人也确实得休息休息了，生产队的驴也不能不停吧。
新桃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看着地面。
这没有床，没有滑滑的地面，也没有木架天台……
铃青山见她不动，经常攀岩磨出茧的大手拍了拍新桃的脑袋，像是拍西瓜一样，力道刚刚好声音啪啪的。
“看啥呢？”
新桃哼哼唧唧道：“睡哪里呀？”
小小的新桃在基地里也是睡在地板或者水泥地上，白天在木架上补觉。
这长满草的地上……
没试过能不能睡，不在她的选择里。
铃青山只是喜欢在大自然里生活，又不是没下过山的‘老古板’。
他看看四周，还就他们脚下这里平坦，他的手还在新桃的脑袋上，侧着身子脚尖一勾将碎石头踹飞老远，原地踩几下将草压平。
“哈！就睡着这儿啊。”
……
铃青山大大咧咧侧躺着，手肘撑着脑袋看着半闭着眼睛还要摸索的新桃。
“找啥呢？”
新桃小手举起来给他看，一片手掌大的叶子。
小奶音哼唧出声：“爸爸说睡觉要盖肚肚～不然会着凉～”
小丫头躺平平，像小山一样的肚子中间放着一片叶子。
铃青山挠了挠额头，这是什么说法？
他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冒了头的归玄，举高胳膊挥了挥。
“诶！我俩在这儿呢！”
“你这大包里都啥啊，也不嫌沉跟个王八壳子似的。”
说罢还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归玄背着包，和藏羚羊比速度，他能追上说明他的体力是真的好。
要想活得久，就得少生气。
少和他计较，又能多活几年。
归玄扫过地上的场景，反问：“……这？”
离近就看清吊儿郎当的铃青山，一旁好像‘躺板板’十分安详的新桃。
视觉冲击不小……
铃青山一看也吓一跳，孩子躺得还挺直，所以说睡觉姿势最好不要把手放在肚子上交叠。
“她睡着了，你看你看还有气儿呢。”
归玄的登山包放到地上掀起一片尘土，顺势坐在一旁。
新桃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看到是熟悉的人，放下心来翻身继续睡。
但动作被他制止，“变回去睡是不是舒服一点儿？”
变回去？
好的……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森林中如同白昼一般。
铃青山：“看……天亮了……”
变回熊猫团子毛爪爪胡乱抓着，归玄不理解它的动作，刚想要上手被铃青山挡住，就见它的爪爪抓着片叶子放在肚子上。
“理解吗？新桃说睡觉得盖着肚子不然着凉哈哈哈。”
铃青山的语气满是嘲笑小孩子胡编乱造的话。
归玄眼神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意味不明，“的确有老话是这么说的，睡觉要盖着肚脐不然会拉肚子，大都是老人家对孩子太关切会相信。”
被看的人撇着嘴，他总觉得他被阴阳了，但是找不出为什么。
而新桃刚刚盖好‘叶子被’，几秒之后就打起了小呼噜，翻身直接变成了一只‘板鸭’。
那片叶子也被掀飞起，然后落到它的后脑壳儿被毛尖尖顶着。
……
“诶对了，它爸是谁啊？也是大熊猫？那它妈呢？我记得不是说不能生崽子吗？”
“你别把它弄醒了。”
归玄看着铃青山侧躺着，一边胳膊撑着身子，空出来的手也不闲着，对着面前的新桃从耳朵撸到脚，再从脚逆着撸到耳朵，捏捏耳朵晃来晃去……
铃青山没有丝毫愧疚心，理不直气很壮：“我这不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熊猫嘛，难得摸一把，回答我问题呗。”
归玄看着他问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为了今晚能够安静选择回答。
“它是基地在山上捡来的，自己变成人翻出去被人类捡到收养了。”
别人听到这种经历，要么震惊，要么心疼……
铃青山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生物则是赞赏的摸摸它的头毛，“能从基地翻出去？好苗子啊！”
“那它自己爸妈呢？基地的普通熊猫？叫啥啊？怎么发现的？”
他问题一箩筐，但是归玄已经戴上了耳机拿出平板玩儿上消消乐，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铃青山切了一句，看看打呼噜的新桃，看看一旁的落叶……
这不就是现成的玩具嘛！
半个小时后……
归玄余光看着新桃的手脚和脑袋上各有片叶子，耳朵上半悬空的两片被吹口气还能转。
他表示这没什么。
两个小时后……
归玄余光中已经没了新桃的存在。
那个叶子堆成的小山……
他依旧十分淡定，将侧过去的头转回来。
没关系。
快天亮了。
没关系。
眼不见心不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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