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他们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黎芸身体后仰，白了我一眼：“拜托，你也这样，好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听说好像有人做过调查，其实女人要比男人更好色。”
“呵呵。”
黎芸极其敷衍，又极其机械的笑了两声，对我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黎把头。”
“呃？”
我挠了挠头：“好吧，我无言以对，这把你赢了。”
闲扯了几句，黎芸把话题拉了回来。
“光廷，虽说已经入秋，可白天依然很热，这些尸体恐怕撑不了几天就会腐烂。”
“腐烂？”
“对啊，你没闻到吗？”
我深呼吸一口，还真就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臭味，有点类似臭鸡蛋那种气味。
这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硫化氢的味道，我们支锅倒斗的时候，在古代墓葬里最为常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尸气。
不知大家可否记得，就在去年大年三十，除夕夜的晚上。
林沧海组织我们一起吃了顿年夜饭，也是在那一晚，他退位让贤，主动放弃了伙爷会的头一把交椅，把祖爷的位置让给了我。
当时正吃着饭，看着不咸不淡的春节联欢晚会，我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之后经过检查，医生说我的五脏六腑受到了损伤。
鼻大炮这货当时还说我是兴奋过头了。
从那以后，我的嗅觉就减退了不少，偶尔也会出现眼花的情况，不过都很轻微。
鉴于此，我立刻走了过去，情急之下也没有多想，伸手就扒开了尸体身上的衣服。
顿时，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因为我忘记了这些都是女尸，场面顿时就显得有些尴尬。
“咦，好恶心。”黎芸咧嘴说道。
我心里也尴尬万分，急忙一本正经的说：“阿黎，我在办正事呢。”
一点不假，从昨天晚上尸体全部出水到现在，也就仅仅一天的时间，尸体就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了腐败的迹象。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三五天，这些尸体就会化成一滩血水。
我又将尸体裹住，问道：“你说是鼻大炮先来，还是平头哥先来？”
黎芸说：“不知道。”
我又问道：“你们律师不是最会分析了吗？”
“那我也不会算卦呀？”
黎芸反唇相讥，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把头就给你分析分析。”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首先，电话突然断线，如果大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感情，他肯定会想尽办法第一时间赶过来一看究竟的。”
黎芸正说着，我插了一句：“这话说的，什么叫狼狈为奸？”
“别打岔，听我说。”
“好好好，你说，你说就是了。”
黎芸接着说道：“可是这都两天过去了，大炮仍然没有来，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意识到咱们遇到麻烦了，所以我推测，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来的。”
不得不说，黎芸果然是心思缜密，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让我醍醐灌顶。
“阿黎，要按你这么说的话，肯定是平头哥先来了？”
“那也不一定。”
黎芸先抛出论点，然后缓缓解释道：“平头哥肯定会来，而且他会选一个特定时间节点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挠了挠头，不由心中大骇，当下说道：“他是来看我们灭灯了没有，对吗？”
“不错，孺子可教也。”
黎芸背着手，看着我点了点头。
黎芸看起来还是比较平静的，没有表现的像我一样惊慌失措，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些，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平头哥会挑一个特别的时间节点来，那这个节点是什么呢？”
黎芸秀眉紧蹙，摇摇头怅然道：“是啊，我也想知道这个时间节点是什么？”
二人正说着话，王小亮一身酒气，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杜哥，你又在这里泡妞呢？”
一开口就没正形，也难怪黎芸说我们满嘴污言秽语。
“滚你妈蛋。”
我骂了一句，责问道：“我警告你，别乱说话，我们两个那可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啊。”
“你可拉到吧，以前你叫黎把头，现在都改口叫阿黎呢，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偷偷……”
王小亮话没说完，自己先偷笑了起来。
我捂着他的嘴说：“阿黎，这货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黎芸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在我心里，王晓亮不是这个样子的。
还记得在秦皇岛之时，他知道和老八迟早有一场恶战，于是事先准备了那个废弃的制毒工厂作为退路。
后来老八果然夜袭了老船员渔家乐，退守制毒工厂的路上听郎三勉说鼻大炮打了大李老师一顿，导致制毒工厂暴露，最后被迫去了玄兵洞。
还有，出海寻找英国皇家海军“声誉”号驱逐舰那阵，王晓亮提前计算坐标误差，力排众议，坚定自己的看法，虽说历尽艰辛，但最终成功的找到了沉船。
以上种种，王小亮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掐着王晓亮的脖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问道：“不是让你少喝一点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王小亮站不稳，被我使劲摇晃了几下，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假腿也掉落了下去。
“瘦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提起来一吊，放下去一堆，太让人失望了。”
王小亮从地上爬起来，单腿跳向了螭吻，轻轻抚摸着两个庞然大物。
“杜哥，你说过再等三天，明天就是第三天了，难道真的要放弃这两座金山银山吗？”
我鼻孔出气，说道：“上次不是跟你都说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我东山再起的资本，我不甘心呐。”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不咸不淡的说：“在冀渔0825号远洋渔船上的时候，你不是也一无所有吗，不到两年就能混得风生水起，这次也一样，别灰心，要相信自己。”
王小亮低头打量一番自己，苦笑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已经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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