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溪边相救后,叶贤和阿青便在兰萝村附近暂住下来。
叶贤以游学士子的身份租赁了一处安静的村舍,阿青则如同他的妹妹,两人并未引起太多注意,除了西施。
西施时常会带着一些自己做的糕饼或是采撷的野果前来拜访,起初是出于感激,但渐渐地,与叶贤和阿青的相处,成了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叶贤的博学与深邃让西施惊叹,他不仅能讲述列国风物、上古传说,更能阐释天地至理、人生哲学,言语间总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通透,仿佛能抚平她心中所有的迷茫与不安。
在叶贤身边,西施感觉那颗因预知命运而始终惶惶不安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而阿青的纯真与烂漫,则让西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
阿青会带西施去山林里辨认草药,追逐蝴蝶,教她一些强身健体的简单导引术。
在西施眼中,阿青就像山间的精灵,不染尘埃,她的笑容能洗涤世间一切烦忧,不知不觉间,西施对阿青也生出了一种姐妹般的亲近与依赖。
叶贤并未急于传授高深功法,而是先从根基入手。
叶贤根据西施体质柔弱、心思细腻的特点,传授了她一套源自圣界的“灵韵养心诀”,此诀源自倩女幽魂世界的修真遗迹,并非战斗法门,而是滋养身心、蕴养灵气、延年益寿的筑基功法,修炼时姿态优美,如舞蹈般,正合西施心意。
西施修炼之后,只觉得身轻体健,眉宇间的哀愁也淡去了不少,容光更胜往昔,气质也愈发空灵出尘。
而对阿青,叶贤则着重引导她“炼心”,他带着阿青观察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体悟草木枯荣、流水不息,让她那源于自然的剑气,更多了一份对生命、对变化的感悟。
阿青的剑意愈发凝练,不再仅仅是凌厉无匹,更增添了一份圆融与守护的意味。
在这个过程中,两位少女的心,不约而同地系在了叶贤身上。
西施的爱慕,是含蓄而深沉的,她会在叶贤看书时,默默为他添上热茶;会在他指点阿青剑法时,坐在一旁安静地缝补衣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身影;她会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诉说着无尽的倾慕与依赖。
西施深知自己可能配不上如此超凡脱俗的叶贤,只能将这份情感深深埋藏,化作细水长流的陪伴。
阿青的爱意,则是直接而炽热的,她不懂什么弯弯绕绕,喜欢就是喜欢,她会毫不避讳地拉着叶贤的手,带他去看自己发现的新奇事物;会在练剑累了之后,自然地靠在叶贤身边休息;会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直白地问:“叶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和西施姐姐吗?”
叶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并非铁石心肠,对这两位风华绝代、性情各异的女子,他亦心存怜爱与欣赏。
在这个允许三妻四妾的时代,叶贤更无心理负担,他要做的,是引导这份情感,让她们彼此接纳,和平共处。
一日,月色如水,叶贤在院中抚琴,琴音淙淙,如溪流,如月光,洗涤人心,西施坐在一旁,托腮聆听,眼神迷醉,阿青则靠在叶贤另一侧的膝上,似乎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琴音渐歇,叶贤看向西施,温和开口问道:“施姑娘,你觉得阿青如何?”
西施微微一愣,随即柔声道:“阿青妹妹天真烂漫,心地纯净,如同水晶,惹人怜爱。”
叶贤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知,阿青亦十分依赖和喜欢你?”
西施脸颊微红,低声道:“能得阿青妹妹亲近,是夷光的福分。”
叶贤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出声道:“世间缘分,妙不可言。你与阿青,皆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命运将你们带到我的身边。我欲护你们周全,不仅是性命,更是心意。若……你们愿意,未来漫长岁月,我们可以一同走过,看遍山河,不再受世俗枷锁束缚。”
叶贤的话并未挑明,但意思已然清晰。
西施何等聪慧,瞬间明白了叶贤的暗示,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又是羞涩又是欣喜,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
西施偷偷看了一眼熟睡的阿青,见阿青嘴角带笑,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事,心中那点小小的醋意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心感——若能和阿青妹妹一起,陪伴在叶先生身边,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西施鼓起勇气,抬起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声音细若蚊蚋却坚定道:“先生之意,夷光……明白了。只要能常伴先生与阿青妹妹左右,夷光此生无憾。”
就在这时,原本“睡着”的阿青忽然睁开眼,笑嘻嘻地坐起来,一把抱住西施的胳膊:“西施姐姐,你也喜欢叶哥哥对不对?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玩了!”
原来阿青根本没睡熟!西施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羞得埋首在阿青肩头。
叶贤见状,不由哈哈大笑,伸手将两位少女轻轻揽住。
月光下,三人身影依偎,气氛温馨而和谐。情感的纽带,在这一刻正式缔结。
就在叶贤与阿青、西施在兰萝村岁月静好之时,范蠡终于再次找上门来。
这一次,范蠡带来了越王勾践的正式邀请,态度比之前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吴国给越国的压力越来越大。
叶贤并未拒绝见面,而是在村舍中接待了范蠡。
“叶先生,阿青姑娘!”范蠡拱手行礼,目光扫过安静坐在叶贤身旁,气质愈发空灵出尘的西施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收敛。
“越国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之秋。吴王夫差骄横,伍子胥步步紧逼,若再无良策,越国覆灭在即。恳请先生与阿青姑娘,看在越国万千黎民百姓的份上,出手相助!”
叶贤示意范蠡坐下,淡淡道:“范大夫,救国之道,我已说过,非止武功一途。阿青可以助你,但并非以你想象的方式。”
范蠡精神一振道:“先生请讲!”
“阿青可将其剑术理念,化入士卒的基础训练之中。”叶贤说道:“取其‘快、准、狠’之精义,融合越人擅长的水战、山林作战特点,创出一套适合越国军士的‘击刺之术’。此术不重内功,只重技巧与配合,可在短时间内提升士卒的单兵作战与小队协同能力。”
这正是原着中阿青所做之事,只不过如今是由叶贤点明,并且阿青是在完全理解并自愿的情况下进行。
范蠡闻言,仔细思索,觉得此法确实可行,而且比单纯依靠阿青个人武力更符合军国大事的需求,他看向阿青问道:“阿青姑娘意下如何?”
阿青看了看叶贤,见叶贤点头,便爽快答应:“好啊!只要能帮到大家,我愿意教!”
叶贤继续道:“至于破吴关键,仍在‘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以及……瓦解吴国君臣。”
叶贤目光若有深意地看了范蠡一眼,“范大夫心中已有定计,又何须我来画蛇添足?”
范蠡心中一震,知道叶贤指的是“美人计”,他看向西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咬牙道:“先生明鉴。然,此计关乎国运,人选至关重要……”
叶贤打断了他:“西施我会带走。”
范蠡脸色一变:“先生!这……”
“范大夫!”叶贤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西施并非棋子,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越国破吴,未必非要牺牲一个无辜女子。我自有方法,让夫差沉迷享乐,疏远伍子胥,且不会伤及西施分毫。”
范蠡将信将疑,但慑于叶贤的神秘与强大,又见阿青和西施都坚定地站在叶贤一边,他深知用强无用,只得长叹一声:“既然先生已有安排,范蠡……拭目以待。只望先生念在越国百姓份上,信守承诺。”
此后数月,阿青在叶贤的陪同下,开始秘密训练越国挑选出的精锐剑士。
阿青将越女剑法中适合军阵的部分简化、提炼,形成了独特的“越女刺击术”,极大地提升了越国剑士的战斗力。
而叶贤则偶尔指点一下范蠡关于经济、农事方面的策略,使其“十年生聚”的计划更加完善。
对于吴国方面,叶贤并未亲自前往,而是通过圣界传送阵将殇孽和尚、冯龙、车格禾等人召来,并安排他们秘密潜入吴地的麾下,暗中运作。
殇孽和尚他们利用叶贤提供的少量来自其他世界的奢侈品、享乐之物,如更醇的美酒、更精美的琉璃器等,通过特定渠道献给夫差,并散布谣言,离间夫差与伍子胥的关系,同时,他们也暗中保护西施的家人,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西施则在叶贤的庇护下,安心修炼“灵韵养心诀”,气质愈发超凡,与阿青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西施偶尔会依照叶贤的安排,在范蠡安排的“巧遇”中,于夫差必经之路上惊鸿一现,其绝代风华足以让夫差魂牵梦绕,却又始终无法真正靠近,更添其神秘与诱惑,使得夫差对得到西施的执念更深,从而越发听信伯嚭等奸佞之言,疏远忠臣伍子胥。
叶贤所做的,正是在不改变吴越争霸大致历史走向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保护了阿青和西施,让阿青的付出更有价值,让西施避免了沦为政治玩物的悲惨命运。
叶贤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在顺应历史洪流的同时,巧妙地拨动着几颗关键棋子的命运。
数年后,越国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趁吴国北上争霸、国内空虚之际,一举攻入吴都,夫差自刎,吴国灭亡。
范蠡如原历史一样及时功成身退,孤身一人泛舟西湖。
而西施,正与阿青一起,陪伴在叶贤身边,在越国境内一处山水秀丽之地,俯瞰着这尘世的兴衰更迭。
越女剑的传奇,以一种更圆满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而阿青那身惊世骇俗的剑术,其理念精髓已融入越军,后世辗转流传,依稀可在一些擅长剑术的流派中见到影子,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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