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萧缥缈面色一怔。
王游突然改变态度，让她感到疑惑，“你这是？”
王游张着嘴，许久也没有将贾文和已死的消息说出来。
贾文和的道法分身，继承了不同的记忆，甚至连时间段都不一样。
或许，贾文和没有死？
紫衣贾文和所看到的，并非全貌？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肯定不是骗人先骗自己！
王游笑着拱手行礼，“大嫂情深义重，我替大哥谢谢你。”
“没事的。”
萧缥缈语气中并不在意，但眼底喜色更浓。
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
能得到心上人弟弟的感激，让她感觉做的一切都值得，“只可惜，他最后还是选择甘愿被镇压。”
“我明明已经替他找回了木偶术。”
“利用木偶术，找到最后一张卦牌，并非难事。”
“他却总怕亏欠太多，沾染因果。”
“……”
苍穹间，萧缥缈的脸上，似笑似哭，似悲似怨。
“或许，若大哥选择逃避，反倒不是他了。”
王游缓缓开口。
“是啊。”
萧缥缈悠悠长叹，“上古，他冠绝九州，风采绝艳，是无数天之骄女的意中人，可他却整天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实际上，只要私下接触，他的性格很是随和，偶尔还有些跳脱。”
顿了顿，萧缥缈莞尔一笑，看向王游，“按照你们家乡话来讲，应该叫逗比。”
“嗯。”
“没错。”
王游轻笑，附和点头。
接触过贾文和的道法化身，化身性格来源于本体，他自然有发言权。
“只是自从界外回来，他便整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紧接着，萧缥缈笑容收敛，语气幽怨，“什么事都选择自己一个人扛。”
很显然，贾文和并没有将界外的事情告诉萧缥缈。
究其原因，更像是一种保护。
通过交流，王游在萧缥缈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圣人该有的城府，反而更像是邻家妹妹。
天真，单纯。
按理说，这样的形容词，是绝对无法与九圣这样的存在挂上钩。
倒不是对圣人的刻板印象。
毕竟上古九州最强的十人，那样的地位，可不是心性纯良坐得稳的。
可偏偏萧缥缈给王游的感觉，就是这样。
莫非，是与无尽之海融合的原因？
或许，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就如九尾狐狐不归，在与阴桃阳李融合后，时常陷入沉睡，偶尔醒来，王游并未感受到，那种活了千年般的暮气。
若不是其狐族的身份，恐怕与萧缥缈，也差不多一样的心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王游是贾文和的弟弟。
若是换作旁人……
王游下意识看向萧无情等人，一个个提线木偶，呆若木鸡，毫无生气。
似察觉到王游的目光，生怕产生误会，萧缥缈连忙开口解释道，“你不用怕，木偶术没有那么霸道无解，他们之所以被支配，完全就是欲望反噬。”
“欲望反噬？”
王游有些好奇。
倒不是他有什么想法，毕竟萧缥缈就是将木偶术传给他，他也学不了。
这就是十御法御灵牌的弊端。
既然享受福利，自然要付出代价。
木偶术，蠃者，皮肤裸露为主，以圣人为长。
蠃者，其中包括人族。
可以操控人，换作谁，都想知道了解原理，以免将来阴沟翻船。
“嗯。”
“就比方那个郭如海，他爱子如命，我便运用灵力，为他儿占卜吉凶。”
“萧无情，时刻想要将萧族发扬光大，我便灵力入梦，让他完善计划。”
萧缥缈缓缓开口，“木偶术不是许愿，不能直接满足他们的内心渴望，只是放大他们的欲望，最后，还是由他们自己抉择。”
“若看清内心欲望，选择豁达坦然，自然不会受到欲望提线的支配。”
“原来如此。”
王游顿时恍然，“这次北辰歆暗中驱使三州入侵，莫非是因为木偶术？”
“嗯，没错。”
萧缥缈点点头，“北辰歆心思很重，在上古他便意图统治九州，就连元老会也是他牵头弄出来的。”
“历代天涯海角阁高层，我都种下欲望提线，或许是被他无意中察觉，从而才要入侵无尽之海。”
“如此，便说得通了。”
能让北辰歆如此疯狂，入侵兑州，所图之物，必然逆天。
木偶术，若是被北辰歆掌控。
那九州生灵，必然陷入毁灭。
“对了。”
这时，萧缥缈话音一转，“你这次来天涯海角阁，是打算取走你大哥的分身吗？”
“算是吧。”
犹豫片刻，王游不知道若是曲水流觞夺取无尽之海，那与之融合的萧缥缈会怎么样，面露凝重，“大嫂，我想知道，你如今是否与无尽之海彻底融合。”
“嗯。”
萧缥缈轻嗯一声，“当初他们想要以九州大阵，彻底镇杀你大哥，我深知无千日防贼的道理，最后选择假意同盟，然后在关键时刻反水。”
“也因此，我遭到他们几人联手围攻，最后无奈之下，自爆肉身，将本源融入无尽之海。”
“如此，九州大阵出现缺陷，让他们的愿望彻底落空，最后也只能选择镇压。”
王游默然。
依照结果论来讲，萧缥缈没有改变贾文和的下场。
但易地而处，这或许是当时萧缥缈能想到的最优解。
站在旁观者角度，萧缥缈对贾文和的痴情，令人动容。
虽然与无尽之海融合，变相让她逃避了岁月流逝。
但这么多年，她以自己的灵力，去操控一代代天涯海角阁的高层，早已透支了本源。
正如她眼角的皱纹，每一道都证明了深爱无悔。
“大嫂，我需要无尽之海。”
良久，王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可以。”
萧缥缈甚至都没有思考，直接同意，“需要我如何配合你？”
“……”
王游再次沉默。
自从他来到兑州，如临大敌，步步为营，甚至到了天涯海角阁之后，还筹谋了几个月。
可结果，却如此顺利？
甚至让受迫害妄想症的他，都不认为这里面有陷阱！
他不怕算计。
就怕……
难怪都说，真诚才是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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