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嬉皮笑脸，你知道哪是什么吗？蛟绡纱，其价便高达百余金，两年才只供一匹呈上朝廷，而鲛人珠，价可倾城。”
江郁说道：“世面上有不少冠以鲛人珠之名的普通珍珠，老夫人可别被诓了。”
江老夫人被搀着走到衣裳面前，苍老的手抚在衣裳上，声音亦是苍老的一片：“这件衣裳是前朝孝仁太皇太后送我的，我珍而视之，就这么一颗鲛人珠，如今却是被你弄不见了......”
她说着，手抚在衣上，声音渐渐地低下去，人也跌在了众婢女群中。
“老夫人，老夫人......”
池嬷嬷泣不成声：“老夫人您别吓老奴，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老奴也不活了。”
江郁叹了口气。
又来这样的把戏，老夫人怎么比她还要幼稚？
江郁看了眼那面色越渐青紫的人，这次玩成真了，江郁眉心一深。
走上前，将婢女拉开：“快请大夫，别老夫人老夫人了。再顺便去报官，让顺天府的人来看看，咱江家出贼了。”
婢女忙起身走开。
“若有时间在这里哭，倒不如掐掐老夫人的人中。”
池嬷嬷恍然，拇指掐在她人中上：“老夫人您醒醒，您醒醒，别吓老奴。”
江郁见她手脚抖动，眼泪鼻涕四流，手更是下不到几分力，一把推开了她。
池嬷嬷大惊：“你想干什么，老夫人......”
江郁将她的头抱起，掐着人中，指尖逐步落在百会穴、十宣穴、涌泉穴上。
老夫人身子猛地一动，嘴里吐出一口气，缓缓挣开了眼珠子。
待看清了头顶上的人是自己时，抬起颤颤巍巍的手，便要往自己脸上来，“你这个孽.....”
江郁轻轻松松箍住她的手腕，轻轻地贴在自己脸上：“老夫人见孙女救了你，可是要感激孙女不成？不用感激，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人。”
池嬷嬷心下冒汗，生怕江郁对她使什么阴招：“老夫人身体不好，老奴先送老夫人回房休息。”
江郁起身，见众人将她搀扶起来后便往房内而去。
那件衣裳还落在锦盒上，半个裙袂落在地，江郁上前将裙袂拾起，端详着华丽非凡的衣裙。
若真只是老夫人设的圈套，那她倒是舍得拿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不过看她神情，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方才那番混乱，已是将大房的大伯母韩氏喊了过来，连同前来的还有江嘉恩和什么都不懂、天真懵懂的江嘉彩。
“五姐，祖母出了什么事？”
江郁坐在椅子上剖着福橘，递给她一半：“老夫人晕过去了，不过现在好了。”
韩氏一听，匆匆地撇开两个女儿往内室便去。
江嘉恩也顾不得理睬江郁，在经过锦盒上的华服时稍做了一会停留，这才恋恋不舍似地朝内室去。
江嘉彩便随着自己坐在外头吃福橘，抬着耳朵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哭声和说话声。
江嘉彩听到大概，目光觑向了那件衣裳，便低声对江郁道：“五姐，那件衣裳好漂亮，四姐还在哭说也想要这件衣裳，可祖母偏偏给了你，你穿上过吗？”
她咬着福橘，笑出了嘴角边的两个梨旋，笑得天真：“你穿上应该很漂亮，四姐常说你像个狐狸精。可我觉得狐狸没什么不好的，漂亮极了，话本上的狐狸都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我最近看了一本话本，里面的狐狸精都是心底善良的女子。”
江郁一点一点地撕开橘肉上的白丝，“狐狸精吗？我倒是觉得我是盘丝洞大仙，蜘蛛仙，拯救世界的重担就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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