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申屠玉澜后，申屠夫人眼眶依旧含泪。
赵云英心底也是难受，“母亲，你还哭些什么？”
申屠夫人帕子掩着道：“苏州府出了那么些事，你父亲却从来都瞒住我，你说我不难受？”
申屠夫人已过半百，赵乐水自然也年轻不到哪去，但府中的姨娘们是一个比起一个要年轻，男孩女孩更是生了一箩筐。
而申屠夫人年轻的时候便生育了一子一女，身子已然走形。
申屠夫人的一生，始于被人挑选，终于被人厌弃。
赵云英咬了咬牙，为母亲感到不甘：“父亲宠妾灭妻，迟早害了自己。”
申屠夫人心底一慌，急忙道：“那是你父亲，可不能乱说。”
赵云英手心微紧，道：“你还是我娘呢，若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哪还怕被别人乱说，可今些年来，父亲变成什么样了，我每天夜里都在害怕，每天夜里都睡不着，若是有朝一日，我们家也被抄了......”
“不会的，别乱说。”申屠夫人急忙打断她的话。
拔身而起时，手碰到桌边杯盏。
碎裂声震动着绷紧的心弦。
赵云英抿了下唇，别过脸去。
申屠夫人擦着眼角的泪渍，走到她面前，轻声安慰道：“你别害怕，再过几月你便要出嫁了，家里的一切你也不用担心。”
嫁人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吗？赵云英做不到。
父亲她或许管不着，也管不了。
那个被权欲所迷失了眼的人，早已经毒入骨髓。
可母亲，还有弟弟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的。
赵云英道：“母亲，您难道就没有跟父亲和离的意思，若是离开赵府，带着我和弟弟离开这里，将来若发生了了什么，也跟我们无关。”
申屠夫人一脸震惊，“不可以，和离，你说得轻巧。”
“跟你父亲和离了，离开赵府了，岂不是被人说三道四？你弟弟靠谁养活，他不过也才十四，你呢，要是没了赵家大小姐的名头，你什么也不是。”
赵云英急了，跪在她面前哭着说道：“总好过将来有命留着。”
“你说父亲他做下那么多坏事，你以为瞒得住，瞒不住的。”
······
熹和院。
“玉澜少爷，您看看这里还要什么需要的，老奴这就给您安排好。”
江郁负着手，一面打量着赵府的家当，心底喟叹不已。
从老仆那里得来的消息，江郁完全深信赵乐水这样一个官吏有贪污腐败之嫌。
要找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才好捞一笔，却是个不小的阻碍。
江郁拧眉细想，自己不过是来给申屠玉澜免费当劳工找尸体的，为何真要害得人家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不过想那么多做什么，人生短短几十载，当初开了姜彧脑袋的勇气哪去了？
看着那傻子，江郁弯唇而笑，一面回头朝那老妈子道：“不用，你先下去。”
姜彧呷了一口茶，缄默不语。
那仆人又道：“夫人吩咐下来了，这四个仆人和八个丫鬟留在熹和院服侍。”
“好的，都下去吧，少爷这个时候要休息了。”
江郁抿了下唇。
老妈子不阴不阳地看了江郁一眼，这才领着仆人下去。
二姜见人走后，将茶盏放下：“江郁，我为什么要......”
江郁急忙转头，把他的嘴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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