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纠缠你了。”
江郁看着他，莫名地觉察出几分熟稔，取出一壶花雕给他。
“我知道是我麻烦了你，所以给你买了点小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顺手在外边给你打了壶小酒，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去扔了。”
老匠人看着她递过来的花雕，神色诡异，却是耐不住肚子里馋虫叫唤，笑着接过她的酒：“多破费啊。”
江郁看着他喝酒的动作，目光微深。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而且这人手上的所用的榫卯，成套木雕雕刻刀具，喝酒时会先把手上擦了又擦，直到自认为干净为止才敢接过酒瓶子，都跟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没成想现实中的老匠人年龄都这般大了，梦中的他不过也才三十左右。
江郁心底猜测或许是同一个人。
只是这份猜测也只能留在自己心底。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历经过什么，说了也无用。
老匠人拧了下眉，心想自己也没有在外面留下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毕竟自己也不是那种有钱有貌的。
“你是不是找错爹了？”
江郁这才抬起头看他：“我只是单纯来看这些东西而已。”
老匠人这才放了下心来，扬唇，自豪地说：“整个木雕长廊，就是十里八乡，都没有俺的敌手，前阵子，就那皇庙，你可知道灵修峰上的皇庙？”
江郁唏嘘出声：“整个大殷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匠人道：“那你可知道那皇庙里帝姬殿屋顶横梁上的木雕还是我刻的。”
江郁惊讶：“哦，然后呢？”
老匠人眨了眨眼，许是喝了酒话多，又许是跟她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用仅剩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与她道：“你可不知道，那镇殿神兽就是我雕刻的，不提多栩栩如生了，简直就跟原来的一模一样，也就我能做到了。”
江郁纳闷：“不是，帝姬殿怎么会允许你一个民间工匠来做这种事，不一向都是工部负责的？”
老匠人道：“被虫蛀坏了，那些关吃饭不做事的家伙捣鼓了许久都不会，还是请我过去的，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他们不让我说，毕竟大官都要面子，何况，说了也未必会信，都说俺要面子。”
摆了摆手，一面不屑，“高手在人间，可俺不屑要这个虚名。”
江郁心底存了疑：“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刚开年的事。”
老匠人撅起嘴角，自豪地说道：“是不是觉得俺厉害透了，想拜师吗？没门，一看你这小丫头就是个不脚踏实地的，关说不干的臭把式，要想拜师就得跟俺待山里练个三年五载才能放出来。”
江郁嗤了一声，“我当年拜师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起身，摆袖而离。
老匠人嗤声，“你下回别来了，耽搁俺做生意。”
身边同行笑道：“你这老头好不识趣，你闺女好不容易来看你一遍，还打了酒给你，怎么还把人给骂走了？”
老匠人一面怒容：“谁说那是俺丫头，俺这一辈子没有丫头，只收过一个小徒弟，当年跳崖还摔死了，如今好不容易看着个合眼缘的，亏她还摆一张臭脸，想要跟我学，俺还不打算教呢！”
······
江郁回了赵府后，并没着急回熹和院。
而是去了大厨房。
熹和院的膳食都是由大厨房准备，再由专人送过去的。
江郁路过，便过去取晚膳。
大厨房内忙碌不断，见识颇深。
河道总督家里果然是有啥有啥，这绫罗绸缎是从川蜀定制的，这裘皮是从关外专门买进来的，这装棋子的梅子青是龙泉窑的。
从大厨房里见识到的那就更多了，单单只吃一碗里脊肉，就这么一小碗，厨房便就只挑一头猪里面最好的，其他的扔掉，这一小碗里面就是几十头猪的命。
这鹅掌也是一样，只要鹅掌，其他的鹅肉全部扔掉。这豆腐，好几个月前就得提前准备。这党参鸡汤，这熬汤的都是用上好的走地鸡的骨髓熬制。
一番打听下，才从那些个奴婢口中有意无意地探听起了关于赵乐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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