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孤魂野鬼，没谁能够禁止得了他，除非遇到什么抓鬼的和尚。
但那日在同泰寺的时候，许肇辕都能自由出行，不受限制。
想来话本中所说的，孤魂野鬼都对不能碰及任何与佛有关的东西，因为会对所谓的佛光震慑，进而灰飞烟灭的事情，估计也是唬唬世人。
“你是人，他是鬼，一个孤魂野鬼在外头游荡太久了，不好，你别太放纵他了，早点将他收了，免得闹出什么大麻烦。”
江郁轻轻地哼着，“许肇辕其实还挺有趣的，要不是这些日子跟我斗斗嘴，我还觉得无聊呢！”
竹牍皱了下眉，“你不就是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至于他，你真的别多留。”
江郁眸光微动。
竹牍道，“他是死魂，你是生魂，生魂也可以在三界之内游荡，但会有一点的时间所限，生魂未能够及时回归到本体中，会有危险。”
······
清尘阁。
趁着殿宇内的人都走了，确保阿容不会忽然进来打扰自己。
江郁偷偷地爬了起来，将昨夜从竹牍手上要来的药膏擦拭在脸上，静静地等待脸上的变化。
一刻，两刻，镜子内的自己左脸上那妖纹的地方颜色有浅下去的痕迹。
“怎么就是不能再变白一点？”江郁白了镜子内的人一眼，忽然一笑，“对自己太求全责备了似乎不好。”
殿宇的门被外头的人打开。
江郁听到脚步声，双手自然垂下。
“江小姐。”
宫女并不知道江郁没睡，毕竟平时这个时候，她即便没睡也爱躺在床上。
江郁看了看她，目光微微一深。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很懂花是吧？”
宫女点点头。
“那你对制作胭脂水粉懂吗？”
宫女连连点头，“奴婢跟宫里的一个很厉害的姑姑学过制香，也会作点胭脂水粉，不过那姑姑年纪大了后也搬出去了。”
江郁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也会制作胭脂水粉咯？”
宫女愣了一瞬，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的人。
“江小姐，您忽然问我这么多做点什么？”
江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很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宫女还是愣了一瞬，呆滞地抬头看着自己。
江郁看了一眼，嘴角轻扬，“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低着头道，“奴婢胭脂。”
“好名字。”江郁点了点下巴道，“胭脂，你上回拿了那么多花瓣给我看，还记得那些花瓣都是什么吗？”
“记得记得。”
看她忙不迭地说着话，因为紧张胸口低喘着，江郁道，“那你照着上次那回，再去帮我采摘同样新鲜的花草过来。”
······
三天的时间里，除了送药的外，没人来造访江郁。
江郁也没闲着，开始学习如何制香。
一开始，江郁都会放胭脂在自己面前，给外头的人都制造一种假象。
即便日后有人问起，也都会说江郁是跟着胭脂学的制香。
但在和胭脂的相处中，江郁竟也发现自己能从她这里学来不少东西。
原以为爹爹安排在身边的都是些普通的宫人，却不曾想都是卧虎藏龙之辈。
夜里，江郁便把竹牍给她的那本黄皮册子拿了出来，专研着里面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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