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深吸了一口气，微抬眼睑看了看她，嘴角忽然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极低极低。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十分重要，比起千年灵芝，晚年人参，甚至千金方还要稀罕珍贵。”
他朝自己面前走来，忽然间双手紧紧地握在了她手臂上，指尖几乎要掐入她的手臂里。
“你得活着，你得活着。”
“如果你死了，我这辈子的心血就毁了。你知道吗，当年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你活不了。”
“可是你爹找到了我，我将你救活了，你就是我的活字招牌，这些年，因为救过了你，我才会有如今的。”
江郁只觉得可笑，挣脱着，想要从他牢不可破的禁锢下出来。
“你也太把我放得太高了吧，这些年你起死回生救下的人，可从来都不至我一个。”
“更甚至，三年前，太子陛下从秋猎的时候，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是你救的他，如今太子活蹦乱跳的，总不能说是我得功劳吧？”
江郁故作自嘲地说道，“你如果那么希望我把功劳给领了，那当初就该跟我实话实说。”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张献的语气陡然急促。
他眼眶剧烈地睁着，此前隽秀清冷的眸眼似乎是变了变，似乎是碍于她脸上的这个面具过于碍眼。
“你脸上怎么带着这个东西，看得我不舒服。”
江郁微微一愕，急忙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挡住了。
趁着他手臂力道的渐渐松弛，从他禁锢中逃了出来。
江郁松了一口气，但心口依旧不断地跳动着，紊乱的气息从胸膛口溢出来。
“因为我，什么？”她喘息着，朝他看了过去。
“你刚才还没说完呢？”
张献手臂垂落着，整个人也似无倚无靠的垂柳一样，随风逐流，他抬了抬手，朝她面前走来。
江郁不自觉往后推开一步。
张献先她一步落在她的手臂上。
因为刚才的挣动，手臂上的银针已经有两根掉落在了地面，还有一根，还落在了她手上还没取下来。
她垂着手臂，整个人微微抖动着。
因为分心出来，担心眼前这个人会把自己的面具剖开，看到她藏匿下来的秘密。
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手臂上垂落在地板的血。
血迹鲜红，和地板得颜色形成分明的色彩。
她的手臂，也渐渐地感觉发冷，发寒，整个人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江郁咬了咬舌尖，撑着自己的精气神，支撑着自己站立。
“张叔，把银针都给收了吧，很疼的。”
张献目光顺着她渗出血迹的白色衣袖，看向那顺着指尖往地面垂落的鲜血。
像一块稀罕的，珍贵得，有价无市的玉石。
他急忙俯下身去，从袖子中取出一细颈小瓷瓶。
他蹲了下来，极其细致地收着地板上的鲜血。
江郁看了看他，喉结艰涩地滚动着，“你干什么？”
张献低着头去收集地上殷红的血迹，道，“你知道吗？这有多么珍贵，你知道......”
他看着地板上不断有血迹滚落，微微抬头，看着她指尖凝滞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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