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角斗士在帝国大地上四处游荡，所到之处都会举办角斗比赛。从西到东，他们踏足的每一座城市都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是一片好土地。
这是尤里克第一次看到广阔的农田带，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靠耕种土地养活了繁衍生息的人口，不像在他的部落里，他们只能依靠狩猎和采集。
“越往东走，这些农田带就越宽广。东部比西部更富裕。”巴赫曼边说边和尤里克并肩走着，肩上还挂着他的长矛。
他们继续向东走，随着离天山越来越远，土地也越来越平坦肥沃。生活在这片繁荣土地上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这片土地与家乡的土地不同，这里富饶而肥沃。
尤里克原来习惯的环境恶劣。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种植庄稼。
“那么，他们把种子播到土壤里，然后收获庄稼......？”尤里克喃喃自语。
在大山的另一边，平原上的食物来源总是很匮乏。仅靠狩猎和采集很难获得稳定的食物供应。
农耕。
当动物离开土地时，即使是最熟练的猎人也只能空手而归，而采集则是完全听天由命的行为。狩猎和采集是人类无法控制的两件事。当天地的意志与部落的需求不一致，食物变得稀缺时，孩子和老人就会最先死去。
“这样，我们就可以年复一年地持续收获有价值的作物。”巴赫曼望着金黄色的麦田说。
“每年都这样吗？”
“是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还能勉强度过艰难的一年。但连续几年歉收就不一样了。可能会变成饥荒，人们会饿死。”
尤里克盯着麦田。
这片土地上可以种植粮食。
有了农耕，他的族人就不用担心饿死了。他们也不需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远离家园去打猎了。一个愿望开始在尤里克的心中生根发芽。
那天晚上，尤里克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看到自己带领石斧勇士们翻越了天山。尤里克和他的勇士们带着对金色土地的梦想继续前进。
“啊！”尤里克从梦中惊醒。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城市，天花板上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那是什么梦？”
他的梦在醒来的那一刻迅速消失在潜意识中。尤里克一边挠着头上和腹股沟上的痒处，一边下了床。
“今天天气真好！”尤里克边说边打开窗户。
在荷鲁斯角斗士队的日子里，尤里克看到了很多东西。每一天都有他从未见过或经历过的惊喜。
“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看！”尤里克说。
尤里克穿好衣服，系好腰间的武器带。
一步，一步。
住宿的大厅里，早起的角斗士们已经在忙着吃早餐了。几个人挥挥手，向尤里克打招呼。
“嘿，尤里克，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尤里克找了个座位坐下，吃起了烤土豆。几乎把土豆整个吞下后，他又接着吃了一整只鸡。
“尤里克，荷鲁斯在叫你。可能是关于对阵的事。”巴赫曼一边拍着尤里克的肩膀一边对他说。
尤里克用油腻的手指擦了擦发梢。
尤里克走进房间时，荷鲁斯说：“你来了。”
多诺万已经一脸不满地坐在他旁边。
荷鲁斯角斗士队现在有两名顶级角斗士--原班人马多诺万和新星尤里克。这两个人影响着角斗士们的对决，但由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合作并不是一个选项。
“但这对我很有利。”荷鲁斯想到。有两个对立的顶头上司意味着平衡，而平衡意味着荷鲁斯更容易保持对战队的控制。
“这次将有五名阿里根角斗士、三名奴隶角斗士、七名雇佣兵以及两名贵族派出的冠军。比赛一共有十二场，我们被分配到了五场。其中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冠军，所以我们将派出一名奴隶角斗士作为弃牌。”
荷鲁斯是一位出色的领导者，他可以轻松控制比赛谈判的节奏。
“你说的'弃牌'是什么意思？”尤里克问道，多诺万嗤之以鼻。
“你难道想打败一个贵族亲自挑选的冠军？我们最好派一个输得起的奴隶角斗士上场。”多诺万的回答仿佛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荷鲁斯紧接着给尤里克做了一个更简单的解释。
“尤里克，这些比赛就是我们拥有奴隶角斗士的原因。有时候，有些比赛就是不应该赢得的比赛。”
“哈，是这样吗？”尤里克一边挖耳朵一边嘲笑道。
输掉这样的比赛就是奴隶角斗士的命运的。不管是赢的可能性很小的比赛，还是故意输掉的比赛--不管是什么原因--大多数奴隶角斗士的命运都是这样。
“让鲍曼出场吧，他的眼睛下面长了一些黑斑，吃得也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他可能染上了某种疾病。”荷鲁斯说，多诺万点头同意。
生病的奴隶角斗士往往最先牺牲。
“看来我们的比赛都在上半场。”
“我要参加与阿里根角斗士的比赛。”多诺万说道。
两个不同战队的角斗士之间的比赛具有重要意义，因为角斗士们要为自己战队的荣誉而战。只要不是故意要输掉的比赛，往往都是以战队的颜面出战。当然，胜负也代表了当时的意义。
“这是一场三对三的比赛，我觉得你和尤里克应该在三人组。”荷鲁斯话音刚落，尤里克和多诺万瞬间对上了眼。
“如果你让我们一起战斗，我们中的一个就会带着破裂的头骨回来。对吧，尤里克？”多诺万嗤之以鼻，好像荷鲁斯刚刚提出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我也反对。我不喜欢这个主意，荷鲁斯”。尤里克耸了耸肩，举起手表示反对，平静地说道。
虽然两位角斗士不会在竞技场上真正交手，但他们的互不服气会让他们的合作变得非常困难。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只是不得不说出来而已。那好吧，尤里克，这个交给你了。随便挑两个角斗士一起打，你们每人将得到150万西尔。”
“嘿，荷鲁斯！”多诺万气愤不已，他可不想错过这么多钱。
荷鲁斯眯起眼睛看着多诺万。
“多诺万，上次比赛我们是按你的方式进行的。现在轮到尤里克了。如果尤里克不想参加这场比赛，那就交给你了。”
“我为什么不想参加！不过，我有个建议。我们用一名奴隶角斗士作为第三人，我和另一名自由角斗士各拿两百万希尔，如何？”
荷鲁斯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你想用哪个奴隶角斗士？”
“我想要斯文。”
“如果你用斯文，你们每人可以得到 180 万西尔。”
“那好吧。那就是我、巴赫曼和斯文了。”
荷鲁斯在比赛表上写下了这三个名字。
尤里克仔细研究了他的字迹。
写字。
最近他最着迷的就是写字。留下文字作为记录和记忆的痕迹，这就是文明人的做法。他们通过书写来保存历史，而不是口头流传。
如果我会读写，我就能学到更多东西。
然而，即使是文明社会中的大多数人也不擅长阅读和写作。大多数人只知道读写自己的名字。
“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荷鲁斯，但下次......”
“我知道，我知道，多诺万。下一次比赛，我们会按照你的方式进行。”荷鲁斯一边拍着多诺万的肩膀，一边向他保证。多诺万露出了一丝苦笑。
剩余比赛的计划迅速展开。
看着多诺万和尤里克离开房间，荷鲁斯心想：“进展得还真不错。”自从尤里克成为第二个影响者之后，由于比赛过程比以前更加公平，其他角斗士对比赛的抱怨也急剧下降。虽然多诺万一伙有些不满，但他们还是保留了一些一直以来的利益。
多诺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比赛的制定大权独揽了。
荷鲁斯留在桌边，喝着剩下的酒。
所有的计划都已完成，现在是时候赚点钱了。
* * *
“嘿，爷爷，你怎么还是个奴隶？”尤里克坐在斯文身边问他。
角斗士战备室里弥漫着汗臭味。
“因为荷鲁斯给了我一个机会。”斯文一边擦着双手斧一边回答。与其他奴隶角斗士不同，斯文拥有自己的武器。这是他与其他奴隶待遇不同的标志之一。自由角斗士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人瞧不起斯文。
“什么机会？”
“一个还能进入剑之领域的机会。荷鲁斯在我被困大海时救了我，甚至给了我一个战斗的地方。如果没有他，我的灵魂可能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现在，除了战死，我别无所求。”斯文断断续续地说。他深色眉毛下的眼睛正在寻找远方的东西。
“那你的家呢？你的家人呢？”
“我无处可归，无依无靠。”斯文面无表情地回答。
北方人长期对帝国进行报复，他们所有可耕种的土地都被夺走了。剩下的北方人被迫做出选择，要么把严寒的冰天雪地作为自己的新家，要么效忠帝国。
“我的部落打算向东迁徙。如果只有男人，我们会拼死一搏，但我们男人还有女人和孩子要照顾。如果我们战死，他们的生活将变得无比悲惨。我相信你知道失败者的女人和孩子的下场”。
“女人成了物品，孩子被戴上镣铐奴役，除非拿去喂野狗。”尤里克的回答仿佛显而易见。
斯文的眼睛模糊了，他在回望过去。
“我们的传说告诉我们，东海对岸有一片新大陆。据说，我们的一位祖先踏上了那片东方土地，然后就回来了，那片土地上的人长着黑头发和黑眼睛。”
“所以，你们的木筏在前往新大陆的途中失事了，你们成了奴隶。”尤里克边笑边说。他知道大海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尽管笑吧。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战死沙场，好进入剑之领域。”
在一旁听着斯文讲述的巴曼赫不以为然地 “咔嚓”了一下舌头。
“斯文，东海什么都没有。你只能在它的尽头找到悬崖。就算你到了世界的边缘，你也会摔死的。我也曾是个水手 我从未听说过东方有这样的陆地。”
巴赫曼的话让斯文浑身抽搐，他瞪了巴赫曼一眼。
“北方的造船技术远胜于你们帝国。难道你们忘了最好的木材来自北方吗？”
比赛还没开始，他们之间就好像要打起来一样。尤里克站在两个激烈的角斗士中间，缓和紧张的气氛。
“东方之地，世界边缘，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甚至不相信大海有你们俩说的那么辽阔。我相信你们所说的世界边缘只需要我游上几天就能到达，不是吗？”尤里克反驳道，斯文和巴赫曼立即回应道。
“很广阔！非常广阔！”
“你甚至无法在脑海中想象它的样子。你可以连续航行三天三夜，但还是看不到它的尽头。”
吱呀--
备战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刚刚结束战斗的角斗士走进了房间。他浑身散发着血腥味。
世界的边缘。
尤里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还没有亲眼看到大海。
海的另一边真的是世界的边缘吗？
部落的巫师告诉他，山的那边就是精神世界。尤里克翻山越岭，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灵界，只有另一个人类世界。
不亲自去看看，我就不知道外面有什么。
他睁开了紧闭已久的双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肯定。他是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文盲野蛮人，但他对探索未知世界的喜悦的认识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世界真大。”尤里克喃喃地说，“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一看。”
尤里克、巴赫曼和斯文同时起身，步入沙场。
观众们的尖叫声早已耳熟能详，他们欢呼着冲了进去。
咔。
尤里克拔出了剑。
另一边的大门打开，露出了对阵的角斗士。他们是真正的、全副武装的角斗士，而不是什么死囚或奴隶角斗士。
我不会死，直到我看到更多这个世界的样貌。
他呼吸着激烈的战斗空气。战斗一触即发。
“呜--呜--呜！”
尤里克一边怒吼，一边张开翅膀般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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